第一百二十六章 将军府一行

站在孟瑶的窗前,他百感交集,她宛如天上的仙子,姿容绝艳,在他最痛苦、最无助的岁月里,她不离不弃,陪伴他、照顾他,对孟瑶说的话太重了!他是想长痛不如短痛,孟瑶妹妹理解吗?

这种事理解不了!伤害已经造成,该怎样弥补,他思忖。

绿玉小榭今非昔比,北方的季节特征明显,如今已是深秋,树木凋零,落叶堆积,一条长廊铺满落叶,凄凄凉凉。

少轩的心也好凉,倍感沧桑,父母在世的时候,是多么宠爱这个小妹妹,把绿玉小榭赐给她居住,那是对她倾注了满满的爱。他暗骂:“拓跋少轩,你怎么可以这样忽略她,她是一个多么惹人疼的女孩儿。拓跋少轩,你是个混蛋。”

轻轻的推门声打断少轩的思绪,丫环锦绣说了声:“姑娘请。”

韩妈记挂她,得知草环溜回将军府,也没声张,拨了锦绣这个丫头伺候她。锦绣遵韩妈嘱托,照顾得还周到。

她又换上一袭白衣,美人穿什么都是美人,白色衬托她更加高贵典雅,但此时落在少轩眼里,却多了几分凄惶。

她这是要去哪里?她的失踪,够让他一辈子无所遁形,一生懊悔。

看到他,她不再是欣喜的表情,他给她的是永远的伤痛。低垂眼睑,迫不得已打了一个招呼:“少轩哥哥好”。

他慌忙扶起孟瑶妹妹,“不需大礼,这样倒显得生分了。”

她瞧他的表情像在看一个怪物,生分,是的,他们从此隔着千山万水,一道道障碍阻碍他们,她一定会离开拓跋府,时机未到而已,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她的计划、她的耻辱,她要一笔笔讨回来,算清楚。

“我想去探望王将军,少轩哥哥应该不会阻拦吧?”她淡的像一瓢清水。

“不会、不会,妹妹尽管去就是,别太久了,让哥哥担心。”孟瑶肯和他说这么多话,他已经很感激了,哪还有阻拦的道理。

“谢少轩哥哥。”她扬长而去,连一张舒展的笑颜也不肯送给他。

“好好照顾小姐。”他多余的叮嘱,套近乎罢了。

“是”锦绣倒是欢欢喜喜跟着去了,闷在拓跋府的日子长了,她早想找机会出去逛逛。

主仆俩若明若暗的身影渐渐隐去。

王家成暂时在家休养,将军府的供给照例,骑兵营的事情搁置下来,他是怎么放出来的,他心知肚明,小公爷怕是再不会给他机会了,家仆们把事情做绝了,扫了小公爷的颜面,小公爷不追究,已是天大的恩赐。他很有自知之明,闲在将军府不敢妄动,最起码不会引来杀身之祸。他要好好留着他命,他的命在关键时刻可以换她的命、救她的人。

守门的家丁见到一乘软轿,孟瑶姑娘下轿,乐不迭向王将军报信“孟瑶姑娘来了,孟瑶姑娘来了、、、、、、”

从厨房走来的草环,手里端着王家成的汤药,她可吃惊不小。她偷偷溜回来,事前没有知会孟瑶,回来后也没告诉王家成真相,谎骗王家成说是孟瑶姑娘遣她回来照顾王将军,饶是这样,王家成还责怪她轻重不分,她若是告状,她死定了。

她的心扑腾扑腾乱跳,是福是祸说不定,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哎,小二哥,替我把汤药送给将军,我去迎接孟姑娘。”

说完把汤药塞给李小二就跑,也不管李小二同意不同意。

“哎——”李小二纳闷儿,“干什么火急火燎的”。

看到草环的一瞬间,她表现得很平静,人家主仆情深,她毕竟是个外人,所以她不曾怨过她。

“姑娘”她贴着孟瑶的耳朵细语一番“姑娘,千万替我保密,草环的性命就在姑娘手上,请姑娘饶命。”

“我会的”她轻描淡写的一句安慰。

草环抓住了孟瑶善良的本性,利用她的本性,这是一个不寻常的丫头。

王家成喜从天降,日思夜盼的孟瑶就在眼前,他拘谨起来,大将军的气度消失殆尽,有如一个害羞的酗子,“孟姑娘。”

“将军可好?”她叫锦绣放下礼品,命她外面等候,她的心里话她想告诉他。

草环随后进来,不声不响立于将军身侧,他看了她一眼,不留余地说了一句:“下去”。

她迟迟未动,不能留给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假意给孟瑶满上一盏茶,不失时机的给孟瑶给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她懂,同是女孩家,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出去”王家成语调渐高,孟瑶摇摇头,她灰溜溜退出。

“孟姑娘,我的事情可连累你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不能保护她,也决不能给她添乱。

“没有,我很好。”

她把一张美人的笑脸展现给她,报个平安。

“这我就放心了。姑娘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人多嘴杂,为姑娘着想,还是不要到将军府的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凄苦一笑,“我不是新娘子,拓跋少轩只把我当妹妹。我们的婚礼取消了。”

他沉默,是因为不知怎么安慰她,这对她来说,应该是奇耻大辱,一个女孩儿家被拒绝,她颜面何存?

“将军,孟瑶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将军,以将军对唐柔然的认识,她是个怎样的姑娘,竟能让少轩为她神魂颠倒,连命都可以不要。”

“说实话,你和唐姑娘长得很像,但又不像,开始我们都以为小公爷把她当成你的影子,是太思念你的缘故,事情发展下来,我们才知道小公爷、、、、、、他是爱上唐柔然了。”

最后一句话他不愿说、不想说,又必须得说,他不能充好人,那是不负责的态度。“姑娘打算怎么办?如果姑娘在拓跋府住得不习惯,还是搬回来住吧,你从前的房间我每日派人打扫,屋子里的陈设也还是老样子。”

“我会离开拓跋府,但不是现在。将军三年来的照顾,大恩不言谢,孟瑶不说客套话,只盼将军保重身体,勿以我为念。”

王家成一愣,“姑娘可还有其它打算?”

“没有”她的眉间稍微皱了一下,继而说道:“孟瑶告辞。”

他有什么理由挽留她呢?眼睁睁看她上了软轿,离府而去,一种不祥的预兆包围着他。

轿子行了大约三四十米,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大喊“停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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