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青幽幽的光
“记住,以后不要再拿着废铁指着我的额头!”
这是少年对冷鹰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冷鹰今生最后一次可以拿着废铁指着别人的额头。
“为什么?”冷鹰还想问为什么。
哪知‘什’字刚落,‘么’字还未脱口,冷鹰面前便乍现一道青光。
这青光来的太快,也分不清是刀光还是剑光,只见青光青幽幽,青幽幽的一闪而过,冷鹰握着枪的手就连同着他手中的枪与他的胳膊永远分了家。
青光变成了一片红雾,当手与枪跌到地上时,少年瞧也没瞧一眼,掠过冷鹰径直向前走了。
他的路冷鹰无力阻挡,当断臂鲜血溢出,冷鹰惨呼一声,疼昏了过去。
他的路也没有人敢挡,每一个斗胆挡路的人,都仿佛注定了要在他的面前倒下。
他是什么人?
一步步,少年走的那么从容,从容的走到方桌前停下,他的手人仍旧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没有刀,也没有剑,就好像刚刚斩断冷鹰手臂的那道青光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青幽幽的光,青幽幽的恐怖,那是一道什么光?
除了少年,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但这些人都已亲眼目睹了这道青光的恐怖。这足够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用枪指着少年人的额头,他们似均以察觉这道青光他们身边,枪一动,青光立马就能割破他们的喉咙。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敢动,天龙帮的七名最高干部现在成了木头,铮铮的望着少年,他们手中的枪还置在身侧,枪也成了木头枪。
少年这时缓缓的抬起了目光,扫视了一圈场上的七人,目光所及之处如刀刮过一般,每个人都刻意转移开自己的视线,避让开他的目光。
少年望着,笑了笑,只是笑了笑。
望罢,收回目光,少年人笑声中问了一句:“请问这次会议谈的是什么内容?”
杨火还未缓过神来,还没来及开口,雷堂新任堂主严开却抢着答:“我们在谈……”
‘谈’字还未往下说,忽的青光再次闪现!
青幽幽的光,青幽幽的恐怖,青幽幽的一闪而过,严开口中的话语骤转成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他的手将枪丢在了地上捂住了自己的半边脸,瞧真,他的左耳已经与他的左脸永远的分了家,掉在了桌上。
青幽幽的光,青幽幽的恐怖,原来青光闪过之处,就意味着永远的分离!
青光隐去,少年一如之前般两手空空的立在人前,微笑。
严开的脸变了,他的表情随着火灼般的疼痛渐渐扭曲。所有人的脸都变了,他们的表情都随着不可思议的恐惧渐渐变的僵硬。
而少年人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是一种说不出的讥讽与嘲笑。
“以后在任何时候都一定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在说话之前,也不妨想想自己是否有说话的资格!”这是严开倒下后,少年对严开说的话,这句话严开还未完全听完,就耐不住疼痛昏死了过去。
杨火望着又一个倒下的兄弟,冷汗直冒渗透衣衫,此时此刻看着这神秘的少年,杨火手中的枪已如多余,他以往帮主的气势一扫而空,现在他不像帮主,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既可怜又可笑。
现在他别无所求,只求这神秘的少年下一个盯上的千万别是他,场上还站着的人此刻都是这样希望的。
他们的心中在不断祈求,这时少年停下笑,缓缓的将自己的目光投了出去。
别是我,别是我,千万别是我……这声音听不到,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呐喊着。
下一个会是谁?
目光终于停下,杨火差点没倒下,少年如刀子样锋利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他。
目光到时,少年也到了杨火面前,杨火连退的机会都没有,只剩下了面对。
逃避不是勇气的体现,面对才是真正的勇气!
退无可退,只能面对,杨火脸上的表情逐渐自然许多。
少年盯着他,笑了笑,又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杨火不明其意,问:“你笑什么?”
少年人根本不睬他,只管笑,直到笑声结束才回答:“我在笑这世上为什么有许多忘恩负义的畜生,生的人模人样,我在笑为什么许多贪财好色的鼠辈,非要在关键时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嘴脸。”
讽刺,只是不折不扣的讽刺!
杨火不傻自然听的出,他身边的两位堂主也不是傻瓜,当然也听的出。
经过这番侮辱,杨火原本的平静再也无法平静,他的面上明显多出了几分怒容。他身边的那两位堂主与他一样,听了少年的这番话后虽然还无胆在少年面前轻举妄动,却也忍不住咬牙切齿,怒上颜面。
是人都有愤怒的时候,当别人践踏了他尊严的时候,不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愤怒都会如火山爆发,拦也拦不住,谁也别想拦住。
“咯,咯!”骨节声声作响,杨火的愤怒远远不及他身边的两位堂主来的更加剧烈。
然而正是在这个时候,少年的目光忽然从杨火的脸上抽了回来,投向了那两位额暴青筋的愤怒堂主。
少年盯着两人,两人的目光这一次居然没有逃避,他们竟对上了少年的目光,与少年相互对视。
良久;良久,对视结束,少年忽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叹声起,青光又现!
青光一闪过,这两人的腿便永远的和自己的身体分了家,轻叹声还没有结束,两个不完整的躯体倒在了血泊之中,轻叹声结束的时候,惨叫和*没有一声,两人便一同昏死了过去。
少年望着倒在血泊里的两个人,接着叹息说了一句话:“以后别忘了,在你还没有能力击败你的对手之前,最好不要让你的对手察觉到你的敌意,否则先倒下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话毕,少年的目光再次投向杨火。
目光触及,如刀锋入肉。杨火当下的表情只剩下了一种,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只剩下了一种——是一种绝望的惊恐,连肌肉与血液都在为之颤抖。
杨火不自觉的垂下了头,怔在原地,面对这十六岁的少年,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不敢看,不敢动,连首先开口的勇气都丢了。
在场的所有人现在也都与他一个样。
少年的目光始终定格在杨火身上,好久好久,终于开口:“你是不是收了长兴会的钱?”
“是!”杨火回答的很慢,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胆敢抢话。
少年点头,接着问:“王鹏答应事成之后将那女人送给你?”
“是!”杨火没有否认,这是事实,在这少年面前仿佛他只能说出事实。
少年再次点头,然后又问:“你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叫做忘恩负义?”
这个问题杨火回答的异常艰难,闭上双目停了很久,方才说出了那个最沉重的字:“是!”
少年第三次点头,这一次他的头点得好重,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欣慰。点头后,他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还有救!”
‘救’字落,那神秘的青光再次闪现。
青光意味着分离,青光闪过,杨火的左肩就与他的身体永远的分离。
少年人瞧着,还是从容的站在那,还是两手空空,似从前到后他的手动也没动一下。
血溅三尺,左膀落地,杨火强忍着没有倒下。
少年望着他,只是望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杨火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对少年说:“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少年没有拒绝:“你问!”
杨火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轻轻一笑,回答道:“我的名字叫白浪,白色的白,浪花的浪!”
白白的浪花荡惊涛!
“白浪!”咬着这两个字,杨火终于倒了下去,奇怪的是倒下去时,他的眼中竟看不到一丝仇恨,反倒暗藏着一丝隐隐的感激。
这是为什么?
在场的人都想不明白,而白浪却似完全明白,他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哀光。
当哀光不见的时候,时间悄然溜走了三分钟,白浪凝视着倒在血泊中得几个人足足三分钟之久。
三分钟后,白浪猛转过身,面对场上剩余的三位堂主。
三位堂主早就被青光吓破了胆,哪还有胆面对白浪。于是白狼刚一转身,三人便下意识的向后慢慢的退着。
白浪看着三个人的举动,忽然笑着开口道:“放心吧三位叔伯,你们在能在帮中危难之时依旧不离不弃,三位都是帮内的大功臣,浪儿绝对不会对三位叔伯无礼的!”
功臣?叔伯?
这名叫白浪的少年到底是谁?
三位堂主皆听的是一头雾水,却都不免安心许多,慢慢的停下了后退的步子。
白浪点点头,又道:“三位叔伯,浪儿在此先替父亲谢过三位叔伯对帮会的忠诚,我想父亲在天有灵,得知帮内仍有这么多忠肝义胆之人,一定会感到非常欣慰的!”
说着,白浪抱拳向三位堂主深深鞠躬,是那么的诚恳。
父亲?
三位堂主越听越找不着北,见了白浪的鞠躬大礼,更是满面狐疑,于是,便有人试探性问道:“请问阁下的父亲是……?”
这句话问得相当客气,白浪表现的也很客气,但却没有当即回答三位的问题,而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向着会议室中唯一的那张铁椅走了过去。
天龙铁椅,天龙帮帮主的座椅!
白浪难道是……?所有都是这么猜测的。
结果,所有的人都猜对了。白浪在铁椅的某个玄关上拨弄了几下,自铁椅的夹缝处就变魔术一样的弹出了一块巴掌大的金牌。
金牌搁在桌上,三位堂主赶紧凑上去看,只见金牌上刻着九条金龙啸于云天,九条金龙首尾相错处,当中正好刻着一个醒目的大字——白。
“天龙帮帮主白龙,就是我的父亲!“白浪笑着向三位堂主说道。
笑的是那么的真,那么的纯粹,就像一汪刚刚出涧的清泉,不染半点尘俗世的污秽之气。
只有孩童的笑容才会那么真,那么纯粹!
想想十六花季的白浪原本就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