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故意

看他一副要发作的模样,秦越担心的拉着他的胳膊,在一旁的小福子看到了,冲着赵开耳语几句,逗得他喜笑颜开,脸上的肥肉一阵阵抖动,看的秦越几欲作呕。

“怎么,被我猜中了,要打我?”他走过来围着秦越转了一圈儿:“要是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那也行,等过段时间,我去小娘子家里提亲,小娘子嫁给了我做小妾——”

他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眼睛几乎快要眯成了一道缝,似乎那缝里看到的是他迎娶小娘子的场景。

“那你们就是清白的。”

虽然秦越叫沈丘别冲动,自己却忍无可忍了,只见她举起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赵开的脸上扇过去,“啪”一阵响声如鹤唳鸡鸣一般回荡在大街上。

赵开的脸上红彤彤的五指印清晰可见,此时街上已经围过来了好些人,为了避嫌秦越和沈丘站的故意离得远些。

“你敢打我。”赵开捂着脸,眼睛倒竖,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气极了反而冷静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良家妇女,这位姑娘不打你,我都要打你。”沈丘突然站出来补了一句。

大街上的人听了这句话立刻议论纷纷。

“原来是他**人家,真是恬不知耻。”

“瞧瞧他那副嘴脸,被打也不稀奇,就是没打狠一点。”

“打得好!打得好!”

赵开一看,大家都在议论他,反而更生气了,他指着沈丘质问:“这个时候你还给我装蒜,给我身上泼脏水?”周围的小厮大声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也没人听,大家都在骂赵开。

“宝儿,你在这里啊,让我好找。”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妇人,秦越一看,正是徐夫人。

“夫人。”

为了不给赵开留把柄,不给自己留麻烦,她还是决定喊她夫人,日后赵开查山门来,也只能查出她是徐夫人的远方亲戚。仅此而已。

“在这里干什么呢,咱们走吧,回家了。”徐夫人拉着她的手,准备往回走,小福子却带人拦了上来。

“大胆,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我也敢拦!小心我丈夫治你们的罪!”徐夫人呵斥道。

赵开在一旁愣了愣,挥了挥手让小福子他们撤开:“夫人好大的口气,你这姑娘污蔑我**她,敢问夫人的丈夫是谁?可否给我也做个主?”

徐夫人冷冷的说:“做主你可以找衙门伸冤,在我这里撒什么泼,莫非阁下的家里没教过有冤去县衙伸冤的道理?”

说完,徐夫人头也不回的带着秦越走了。

到了府上,徐夫人也没心思再想着绸缎布匹,秦越知道自己惹了事,一路上沉默寡言,也不言语。

徐夫人把她送到闺房,也气哼哼的坐下。

“夫人喝茶润润喉咙。”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徐夫人接了茶又搁置在桌子上,并没有端起来喝。

“夫人这是在怪我吗?秦越知道错了,给夫人惹了麻烦。”她垂着头,这次是她冲动了。

“是,我是怪你。”徐夫人看她低头,端起桌子上茶喝了一口,又继续说:“我怪你被那个赵开欺负为什么不来找我解决,殿下让我照看你,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老爷交代,怎么向殿下交代!”

秦越晃了晃神,她没有听错吧,徐夫人原来怪她的是这个?

“夫人——”

“别说了。”徐夫人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你当真以为我家老爷怕那个赵将军吗?他只不过是一个东南边陲的一个将军,且打了这么几场胜仗便急着回了京城,论地位,虽然大梁重武轻文,可他不是常年驻守的将军,而我家老爷是吏部侍郎,也不比他差哪里去,你不用因为顾忌我们受委屈。”

徐夫人喝了她的茶,态度微微温和了一些:“这件事我会跟老爷商量的,以后有这种事,要及时跟我说。”

秦越心里像烧着了一团火,那是徐氏夫妇给她点亮的火,她含着感激接过徐夫人喝完的水的杯子:“夫人,秦越再给你倒一杯。”

“好。”

不知道徐夫人怎么跟徐大人说的这件事,秦越一如既往的在徐家生活,徐夫人也像往常一样时而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这种生活就像是一滩平静的水,终于有一天,落下的一颗石子打破了这种平静。

“徐大人,徐夫人在家吗?”

冲进徐府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看这满头胭脂粉的打扮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果然她一进来就开始大呼小叫。

没能拦住她的侍卫跟在她身后拦住她的去路:“这里是私宅,闲人勿进。”

那婆娘一看自己进不去,便当众撒泼起来,先是推开了侍卫,骂骂咧咧的号啕起来:“非礼呀,非礼,来人,有人非礼!”

这么大声的泼脏水,秦越已然是坐不住了。

戴上面纱,她准备去瞧瞧是谁在嚷嚷,刚出了别院就看见徐夫人和徐大人早她一步出来了。

徐夫人看见她,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回去,别出来抛头露面。

那婆娘倒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正准备折回去的秦越,便高兴的喊一声:“那位小姐别走,老身给你送喜来了!”

见被她叫住,秦越便不好再走,反正她戴着面纱,谁也看不出来她是谁,不如大大方方的站出来。

想到这儿,她又转过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袖,就这么远远的站着观望,不打算过去。

“哦?送喜?来我府上胡闹撒泼,你倒说说,你安的什么心?送的什么喜?”在一旁的徐大人冷冷的说。

那婆子听徐大人问话,一下子来了精神:“老身我送的,是富贵喜。”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见周围的人都一脸冷漠的不理睬她,这关子卖不下去了,她又尴尬的陪着笑,继续说道:“大梁国崇尚武道都众所周知,在大梁国最崇敬的人莫过于为国出生入死的人,这群人里,最顶尖儿的当属将军,今儿我受了赵将军的委托,来这里给徐大人的女儿说媒。”

“赵将军在京城,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良田家宅富贵样样都有,别的不说,光是当今圣上对赵将军家的恩宠都有目共睹,当然了,此次来提亲的是赵将军的儿子赵开,谁人不知道,这京城里赵开人称“赵小将军”,您徐大人的女儿若是嫁给了赵将军的儿子赵开,莫不是美事一件。”

那婆子顿了顿,又接上了一句:“当然,以后在朝堂之上,也可以互相照应。”

说完,她期待的瞪着她那双松弛的,满是皱纹的双眼,巴巴的望着徐氏夫妇:“怎样?您要是一个点头,小将军送的礼金我就让人给您抬府里来,足足有五箱子的宝贝呢。”

“老爷,赵大人可真大方。”

徐夫人讽刺的说了一句后,又慢悠悠的转向媒婆:“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闯进我家的是个媒婆,你这哪是送喜,你这是送霉来了。”

“也不打听打听,我家三个孩子,二女儿早就嫁人了,老大和老三在外面帮着朝廷做事,这里没有能收你礼金的人,请出去吧。”

徐夫人说话相当不客气,这秦越早就领略到了,没有接触过徐夫人的人是看不出来的,显然,那媒婆看到徐夫人这么对她讲话,脸上微微有些惊讶。

“徐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讲话呢?这大宅子里站着一姑娘,怎么就蒙骗老身说没人可收这礼金了。”媒婆一脸不快的指着远处的秦越:“莫不是当我老婆子眼睛瞎吧。”

“她不是我徐家的女儿,婚事我们做不了主,要问,问她父母去,你可以离开这里了。”徐夫人冷声呛到。

旁边的侍卫一听主家母发话了,刚刚没拦住她算是犯了错,现在赶紧过去拉,那媒婆又耍起泼犯赖起来,弄得侍卫拉也不是,劝也不是。

“那夫人,这姑娘的父母又在哪呢?”媒婆挤出笑脸,心里却对徐氏夫妇不满极了,但想着赵开给的沉甸甸的银子,只好拉下脸来赖着不走。

“不知道!”

在一旁的徐大人看着她厚着脸皮犯赖的样子,心里厌恶极了,便指责两旁侍卫:“是不是府里伙食不好养的你们都没力气了?一个婆子都拉不住,任由她闯进来,这府里都快成客栈了?是不是以后人人想进来,都能进来,啊?”

领头的侍卫到底是见多识广,听徐大人指责,便小心翼翼的给他赔罪:“请老爷责罚,是小的失职。”

他瞪眼看了看几个还在拉扯那婆子的侍卫,小声咒骂道:“还拉什么拉,她不讲法我们便不留情,抬起来扔出去,别让她在这碍了老爷夫人的眼!”

几个侍卫一听,七手八脚把那婆子架起来,三下两下抬出门外,用力一丢,那婆子在半空中划了个笨重的弧线,随即“哎呦”一声在地上滚了个圈儿。

她灰头土脸的站起来,头发都散了不成样子,围观的人不知道是什么事儿都过来看热闹。

侍卫不客气的把门关上:“你这箱子,快点抬走,否则挡着正门都给你砸烂咯!”

眼见已经撕破脸来,媒婆又这么丢人的被人丢了出来,她气的在一旁喊:“你敢,你若是砸了这些箱子,看赵将军不打断你们这群人的狗腿。”

本想借着赵将军的名头赢回几分薄面,不料侍卫冷哼一声,互相使了个颜色,对着大门口的箱子上去就是一脚,哗啦一下,箱子里的金银珠宝都尽数掉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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