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病

“哎,这个小哥怎么还躺着呢?喂,喂,你怎么不起来呀?”

有个人推了推依旧躺着的秦越,以为她没睡醒,便又叫了她一遍。

“我…我有些头晕。”秦越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四肢乏力,浑身像是有火烧了一样难受的不行,脑袋似乎不受控制,看什么东西都感觉一阵子天旋地转。

“莫不是你生病了吧小兄弟?”有个人摸了摸秦越的额头,有些发烫。

“里面的人磨叽什么呢!啊!我锣敲的这么响听不见吗?还不快点出来,否则军纪严明,严惩不贷!”

咣咣咣几声敲得账中的几人火急火燎的穿戴衣服,里面乱成一团,有寻腰带的,有找鞋子的,有衣服穿反了的,眨眼间,从帐篷里冲出来五个人来。

“还有一人怎么不出来?”敲锣的人扫了一眼帐篷。

“回大人,里面那人,他,他貌似生病了。”有个人吞吞吐吐的说道,好像还挺严重的,看着他烧的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不像是偷懒装的。

“生病?军中生病的人多了去,可那些人依旧要上战场杀敌,怎么,一场小病,就想偷懒?你们几个,进去叫他出来!”

“待会儿,部队集合操练,你们几个动作太慢,命你们操练完后跑五公里再回营地,否则不许吃饭!”

说完,为首的头领凶的很,一阵破口大骂后便拎着锣鼓,去操练部队了。

进去的五个人,其中一人是京城商贾李老板的儿子,名为李武,李武有些肥,他来军中根本不是自己愿意,而是被他爹逼得。

他爹为商贾,虽富贵,在朝中却无权贵职位,他爹想送李武来军中,锻炼锻炼日后盼着李武能给他争口气,做个小官,也让他面子上好看些。

李武在京城,虽然不像其他的执绔子弟逛青楼,惹事情,但是他读书也不好,人又长的肥,胆子又小,真可谓一无是处。

所以李武一看到秦越在帐篷里生病就很担忧,他怕他和秦越一样,生病了在军中没人管,还要被逼着操练,那种心酸和苦楚,他想都觉得害怕。

其实他是可怜秦越的,看着这小兄弟年岁不大,不知怎么会来军中,可怜的是,这才第一天,这小兄弟就染上风寒,还要被逼操练。

李武与其他四个人进帐篷的时候,秦越已经穿戴整齐了,她挣扎着爬起来,可是头晕乏力让她很是难以站立,她摇摇头,立刻走出帐篷。

李武赶紧走上前去扶住秦越。

外面冰凉的夜风吹到秦越脸上,倒让她清醒了许多。

“小兄弟,看你这身子骨,体弱多病,何必来参军,吃这份苦呢!”李武实在不明白这个小兄弟是怎么想的。

“没,没事,大哥,你不用扶着我,我可以走,刚刚我在账中,听到外面有人说让我们待会儿另跑五公里,快走吧,迟到了怕是又要罚的。”

秦越自己挣扎着站起来,却看见了远处跑来一个人。

“沈丘!你,你怎么来了?”秦越望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欢喜的是终于在这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了,担忧的是怕沈丘因为她耽误了操练,被军长罚。

“我去你的营阵找你了,听人说你生病了,没来操练,我不放心,特意来寻你,你没事吧?”沈丘走到李武身边,接过秦越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扶着。

秦越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的头虚弱的靠在沈丘的肩膀上,感觉比刚才硬撑着的时候好受了许多。

“你们几个先去操练吧,我与他是好友,不能连累你们被罚。”沈丘把秦越扶回账中,准备让她休息休息,但看眼前这一群人等着秦越,便出声让他们都去操练,这里有他照顾。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虽然他们与秦越并不相识,但是都因为是新来的新兵,相互照应着,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吧。

所以让他们几人丢下秦越,却也一时难以抉择。

“几位大哥,多谢几位大哥照顾小弟,这位沈兄是我儿时好友,几位不必担心,先去操练吧。”秦越虚弱的说,同时心里也对这几个人感激极了,他们几个人冒着被罚的风险看顾她,实属不容易了。

“那,我们就先去了,沈兄,就麻烦你了。”李武先站出来朝沈丘拱手,对秦越说了句“小兄弟,照顾好自己。”随后带着那几个人赶往操练的场地。

秦越点点头:“快点去吧,晚了又要被罚的更加严重了。”

沈丘背着她回了营地,把她放在营地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沈丘,你说,我是不是连累你了!”秦越躺在被子里,有些担心。

“秦越,你说这话倒让我吃惊,想我们在京中时,你指使我去打别人的时候,可未曾听你说半句怕连累我的话,怎么,到了这里,胆子反倒小啦?”沈丘仔细的给秦越掖了下被子。

“也是啊,这倒不像我的风格。”秦越想着待会儿点名,不见沈丘与她,她和沈丘必定少不了一顿罚。

可是,生病,也不是她想要的呀,可真是倒霉!

迷迷糊糊的想着,秦越感觉脑袋越来越糊涂,越来越涨,迷迷糊糊里,她看到有个人进来了。

“小姐,醒醒,小姐,醒醒。”

秦越睁开眼,有一个人在她的眼前收拾东西,那个人身形窈窕,眉清目秀,看着有些许熟悉。

“你是?”

秦越用手揉了揉眼睛,用力眨眨眼睛看去,那人走的越来越近了。

“小姐,你看看你,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赖床呢!”

那人过来摇了摇秦越的手臂。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阳光从稀疏的枝叶里洒下来,落在门前,她看向那个人,竟然是芍药。

“芍药!芍药!竟然是你!”秦越一把抱住眼前的芍药,芍药一脸茫然。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呀!”芍药扯开她的手,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开始为她穿衣服。

秦越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宽敞干净的屋子,竟然是她自己的家中。

“哎,芍药,我不是在军中吗?怎么会在家里?”秦越看着这家中,摆放确实是与家中无二。

“小姐,你这是糊涂了啊?”芍药轻笑着。

“小姐?你,你叫我小姐?嘘!别让别人听到了!”秦越着急的四处看看,见没有人,才放心的舒口气。

“小姐你今天真是有趣,先是问奴婢在军中,小姐何时去过军中?还不让奴婢叫小姐,鬼鬼祟祟的,小姐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芍药给秦越穿戴完毕。

秦越低头一看,她竟然穿着大红色的嫁衣!

“芍药,你给我穿嫁衣干什么?”秦越觉得自己有些懵。

“小姐,都要嫁人了,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嫁人?”

秦越觉得天旋地转。

“越儿,好了没有啊?”

有一个年迈的声音从窗户外传来,秦越正在发呆,门外,大夫人二夫人所有的夫人都来了。

她们扶着的人,竟然是不常出来走动的老夫人。

“奶奶!”秦越觉得莫名其妙,她去扶老夫人进屋,却被她生母何氏一把拦下。

“越儿,你是要出嫁的人,别乱动,待会儿嫁衣弄脏了是不吉利的。”

何氏帮她整理了下嫁衣,叫来芍药帮她把凤冠戴上。

秦越坐了下来,她从镜子里看到几个人站在她的身后,老夫人微笑着看着她,感叹时光过得竟然如此之快。

那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吗?

芍药从桌子上搬过来一个小木匣子,放到桌子上。

“这是什么?_?”秦越看着这个小木匣子,这小木匣子呈深褐色,从木头的木纹来看,应该是上好的木头打制而成,上面的环扣,也是年久的老银,纹路精细,雕工精美。

芍药把小木匣子的环扣掰开,从里面挑选出一二发簪,发簪看着不像新物,但是依旧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这是我们秦府给小姐预备的嫁妆,这些呀,都是老夫人的嫁妆,都是些价值不菲的珠宝,小姐你看你,想戴哪一支发簪?”

“我不会看,随便吧,你觉得哪个好看?我都行。”她对这种事无所谓的很,毕竟突然她发现自己要嫁人了,也是懵着的。

何夫人嗔怪的看着她,“这孩子,这可是嫁人,哪能随便呢!”

她看着她娘从小木匣子里拿出两三只簪子来,仔细对比一番。

“这只簪子太艳丽,不适合这么隆重的诚戴。”

“这只太素雅,和嫁衣不搭配。”

“这只点缀太多,太重,要累死越儿了。”

挑了许久,何氏从箱子底挑出一只簪子。

这簪子简单大气,簪身黑色陈金打造的,顶端有镂空的枫叶状簪头,上面镶嵌着许多小颗红色的宝石,十分精致。

“老夫人,我看这只簪子精美绝伦,大气非凡,这个您看越儿戴着怎么样?”

老夫人看了一眼,笑着道:“你可真会挑,这簪子,可是我当年嫁妆里压箱底的好东西,这簪子,比这盒子的任何一件物品都贵着呢!”

“老夫人的东西就是好,这挑来挑去都让我挑花眼了,最后挑的这个,还是最贵的呢!那这个请老夫人割爱,赏给越儿做大婚的嫁妆吧!”

何夫人看着手里的簪子,在秦越头上比划比划,越看越觉得喜欢,简直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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