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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褫夺兵权叹离城

正当穆杰专心向官员们叮嘱要务之际,有亲兵慌张地跑来,禀告门口有无数百姓请愿,要求少年交出兵权,并离开杭州城。听得愣了愣,少年的脸庞仍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而其余官员则焦急万分,生怕此事难以解决。

回过神来,却没有搭理那亲兵,穆杰继续向官员们说道:“每天都要派兵巡逻城中各个街道,往来百姓的出行也务必要盘查清楚,千万不能让长毛趁机钻了空。还有粮草的囤积问题,无论今后朝廷派何人主持杭州政局军机,你们都要注重收集各方的粮仓。如今正值乱世,兵荒马乱的地方也只有粮草和兵将最要紧,训练兵卒和囤积米粮,此二事断不可荒废。”

话音刚落,又有亲兵赶来回报:“盟主,外头都是人,弟兄们拼命抵抗,恐怕挡不了多久啦。”此言说出口,众官员纷纷震惊,听着穆杰的话语也无法始终理会,逐渐变得怔怔出神。穆杰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无须担忧,则继续开口叮嘱。

见各位部将都是焦躁不安的神情,穆杰顿了顿,旋即淡淡地说了句:“等把大事都吩咐完了,我就把虎符交出去,独自离开杭州城。大家也不要闹事纠结,此事因我而起,自然要因我去结束。”

“这根本就不是盟主的过错,一切都由那京官做的把戏,盟主只须出面解释,定能弄清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委交代好,那谣言也是不攻自破的。”诸多官员急切劝说,生怕穆杰此刻就转身离去。

而穆杰表现得若无其事,无视其他干扰,将所有应注意的地方统统交代清楚。半晌过后,穆杰想嘱咐的话已然尽皆说罢,旋即拱了拱手,微笑道:“诸位,杭州城还望大家扶持相助了。”话音刚落,不待众人言语,穆杰便是径自向外离开。

欲拉住盟主,却见他快步向前,隐隐透着高深的轻功,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穆杰走出衙门,抬首望去,到处都是乌泱泱的人群。百姓们瞧见少年独自走出来,更是怒不可遏,纷纷喊道:“他出来了,咱们去要个说法!”

顿时间,人群涌来,将少年围在正中央,始终都难以脱身。有个青年壮起胆子,朝着对方逼问:“把我们的口粮都贪在哪里去了?快交还给大家伙儿,不然与你没完!”此言一出,更是激起千层浪,民怒无法制止,喝问声、粗暴语、威胁音都向少年砸来,几乎使人透不过气。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首先我穆杰行事光明磊落,不会做出那些投机取巧的事情。其次大家想要回口粮,完全可以找衙门的文书讨要,绝无半点克扣。我已经累了,没心思和你们兜圈子,既然都信不过我,那我就此离开这里,也省得大家伙儿心里厌烦。”穆杰耸耸肩,好似有气无力地淡淡说着,然而其话运起了丹田的内力气息,使得周遭许多人尽皆听清楚。

茫然地相顾无言,不知其真假,但这些时日以来,街道上流传的都是穆杰贪赃枉法的事迹,早已变得身败名裂。此刻说出这番言论,显然是因事情败露,而只能引咎辞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个声响爆发出来:“不能放过他,必须要有所交代!”

目光循声探去,远远就瞧见那人模样。只见对方依稀有些面熟,仔细想来,穆杰顿时明白一切,当即于心中恍然大悟:“这就是那个李章铜的随从,前些时日就看到他跟在李章铜的身后,看来这事定是李章铜安排的。”

施展轻功,稍微晃动身影,穆杰立刻就闪至那喊话者的面前,吓得对方忙不迭地向后躲闪。穆杰冷冷地看着对方,旋即说了句:“去把李章铜找来,他不是想要夺我的兵权么?现在我就可以把虎符交给他。”

怔了怔,听得此言,那人也不论其中是否有古怪,当即点了点头,立马就跑去客栈,将此言如实禀告给钦差大人。待李章铜听完话之后,先是大喜过望,旋即又变得眉头不展,暗自在思虑着对策。

看着桌面上的茶杯,徐徐品了一小口,李章铜沉吟道:“为何他没有任何辩解,其中定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那小子又有什么诡计。”正自说着,身旁的心腹宽慰道:“大人尽管放心罢,谅他也没有胆子敢与朝廷作对,想必是做了亏心事,这才吓得连忙把虎符拱手让人。”

摸着光滑的茶杯,李章铜也暗自觉得有些道理,旋即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只要虎符拿到手,那一切都好办啦。管他是有何等阴谋诡计,还是有什么陷阱,本官为了朝廷,为了皇上,都要亲身前往。”

话音刚落,就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来,李章铜喃喃道:“看来他明白这一切都是我弄出来的,可见这小子也不傻,究竟为什么会直接愿意交出虎符,那就等亲口相问,方才能知道。”说罢,整理好官服穿戴,大摇大摆地领着许多兵勇,径自向衙门行去。

不一会儿的工夫,待走到衙门不远处的时候,放眼瞥了眼,就看清楚衙门外是人山人海。盯着明亮的日光,每个人都热得头冒汗珠,兀自蒸腾的汗水也是涔涔直流。明亮的光线,照得李章铜有些不太适应。

微微眯起双眸,两只眼睛勾出一条缝隙,努力地接受周遭的景物。李章铜负手快步,转眼就来到人群旁侧。身后的亲兵拨开许多百姓,嘴中嚷嚷着:“都快点让开路,钦差大人来啦!”

人群中腾出宽敞的道路出来,李章铜昂首阔步地向穆杰走去,而满头大汗的穆杰瞧见缓缓走来的京官,倒是冷冷地笑了笑,向对方说了句:“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没想到你还能用的出来,真是厉害。”

摸了摸鼻尖,并无丝毫愧疚的神情,李章铜不怀好意地说着:“对付什么人,本官就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完成皇上的吩咐,用再不耻的方法,本官都不介意。倒是你啊,自命清高,现在还不是落得这种下场。”

“随我进衙门罢,虎符和城防大印都能交给你,不过你要先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出愧对百姓的事情。”穆杰郑重其事地说着,目光如炬,让李章铜隐隐有些不太自在。

喉头咽了咽,尽力使自己能够平静下来,李章铜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耸肩无所谓地说着:“这用不着你来操心,本官为大清的子民会尽心尽力,绝不容许有任何坏事发生其中。”听见对方的回应,穆杰也颇为放心,当即转过身去,向衙门处悠悠而行。

虎符与城防大印皆摆放在案桌上,杭州城内的官员站在大厅里,眼眶中含着热泪,纷纷将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穆杰无视这些眼神,从容地走至案桌前,端起托盘,将城防大印同虎符尽数递给李章铜。

双手放在托盘上,李章铜笑了笑,梦寐以求的东西在此刻终于是要得手,欲直接拿过这偌大的托盘。怎料穆杰的左右手相互用力,紧紧攥住托盘,显是极其舍不得松开。李章铜见状,怔了怔,旋即提醒道:“若再不松手,就休怪本官无礼了。”

话音未落,那紧握的双拳不由得微微松开,穆杰轻叹一声:“东西你都拿到手了,现在就可以放心回京了罢。”摇摇头,李章铜冷笑道:“等亲眼见你离开这里,本官就立刻回京面圣。今后这里自有朝廷命官治理,也不劳你费心了。”

点点头,穆杰会意,当即背起包裹行囊,向衙门走去。待即将出门之际,又忽地回过头来,暼了眼身后那群昔日都在相处的同僚官员,微笑道:“记住我说过的话,咱们今后有缘再见。”说罢,便抬起步伐,向外跨了出去,径自离开衙门。

外头的一群百姓见少年重新出现,便纷纷拥了上去,把他又围了起来。穆杰耸了耸肩,无奈地说着:“现在我已经把兵权脱手出去,你们还有何贵干么?”众人怔怔地望着少年,待要发话,却见穆杰坦然地向城外徐徐而行,大家也只好眼睁睁地瞧着他逐渐离开,而并未多加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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