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市风波
清晨的太阳蒸干了昨夜的骤雨，层层的水晕还笼罩着温柔的晨曦，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景。
韩富民拧干了水盆里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汗珠，窗外鸟儿的啁啾并没有能够给他带来好的心情，习惯了操劳的他，因为韩紫鸢的到来更加的紧张和小心翼翼。
“吱呀”一声，他的房门打开了，一身青衫的孤辰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掌柜的起的很早啊”，孤辰轻松的语气让人听了很舒服。
“是啊是啊，多年的习惯了”，韩富民收敛了那一点点的惊讶，客气地回答到，“这位公子，是韩小姐的朋友？”他小声试探道。
“哈哈，算是吧”，孤辰点了点头，“不过现在暂时充任小姐的贴身侍卫。”
“哦，原来是这样”，韩富民内心一紧，常常接待韩家兄妹的他对这些镖师们心存戒备，因为大多是难伺候的主，见风使舵，背后捅刀子的大有人在。“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孤辰对他的恭敬甚至有些戒备的语气感到十分的诧异，随即也是猜了个七七八八。他在青岩镇中也见过不少富贵人家的管家，仆人，师爷，仗势欺人的不在少数。想必韩富民也把他当成了这一类人。
想到这里，他的语气也越发诚恳，“小子第一次到这青龙集来，人生地不熟，不知掌柜的能否见容，抽时间带我四处看看，放心，绝不耽误你的正事。”
韩富民沉吟片刻，阅人多年的他本能的对孤辰有了些好感。“好吧，公子请，索性今天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就成全了公子的雅兴。”说完叫上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就一起出了门。
谈笑之间，四人就来到了青龙集的早市上，韩富民不愧是一个行家里手，对于各个商铺的情况了如指掌。
“公子请看，青龙集里汇聚了各郡出产的特色商品。青龙郡的水酒，茶叶；玄武郡的水产，珍珠；白虎郡的各色矿石；这些都是平素里常见的热卖商品。”韩富民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突然他指着一家金碧辉煌的大商铺说到，“公子，我们去那家开开眼。”
孤辰等人走近才发现，这家商铺的规模，绝对是青龙集中最大的，就是连韩家的“紫薇阁”都望尘莫及，而孝早已是被这商铺中的珠光宝气所吸引。
孤辰抬头看看高高挂在屋檐下的牌匾，“万瑰园”，“呵，好大的口气啊。”孤辰微微翘起的嘴角流露出了丝丝讥讽，说罢就要进去看看，但是两个武士模样的人面无表情地将他拦下了。
孝面色一沉，就要动手。而韩富民急忙将二人劝阻住，又是一脸笑容地递出了自己的身份名帖，武士接过扫了一眼，冰冷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意，“原来是韩掌柜，各位请吧。”
孤辰拽着一脸愠怒的孝走进了商铺，韩富民这才尴尬地向二人解释，“这里不是所有人都能随便进来的，小兄弟千万不要在这里闹事，要不然我们会很麻烦。”
进到了商铺的大厅，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个璀璨夺目的货架，上面摆满了各色绫罗绸缎，千奇百怪的金银饰品，以及五光十色的宝石。孤辰撇撇商品的价码，一阵惊愕，基本都在银百铢以上啊。
说到王朝的货币制服，基本和我们熟知的金本位相似。铸币分为金，银，铜三种。金和银的单位都是“铢”，而铜的单位为“锱”。其中一百铜锱等于一银铢，一百银铢等于一金铢。不过金铢在市场上流通的数量受到统治者严格的控制。
一百铢对于一个富人家庭来说，只能算奢侈品，但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五铢银钱就是三口之家一个月的饭钱。难怪就连向来处变不惊的孤辰，看着这些价码也是咋舌不已。
走出“万瑰园”之后，不等孤辰开口发问，韩富民就向孤辰解释起刚才的一切。“公子是想问刚刚的事嘛？”孤辰漠然点头算是回应了。
“公子也许不知道，在民间私自铸造金器是被明令禁止的”，韩富民看到孤辰的狐疑，连忙着补充到，“但是‘万瑰园’除外，因为这是皇家金银局专署独家发售金银饰品的地方，因此由于有价无市，这里的物品，被炒成了天价。”
韩富民一脸感慨地继续说到，“我曾有幸押车前往云霄城二三回，那里的‘万瑰珍奇园’才是夺天工之造化，享万物之精华。”
孤辰打断了他心驰神往的回忆，“那能经营起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想必背后的力量也不是一般人吧。”早在刚才，他一眼就看出，门口的武士境界至少达到了玄级初期巅峰，想想看，拥有这样实力的主人，会是怎样的显贵。
“公子真是心细如发”，韩富民的赞赏不带一丝吝啬与谄媚，“本来我还想，小姐怎么能让一个潇洒书生当自己的贴身侍卫。现在看来，公子的机变心智，自己本身黄级后期的实力，在你这个年级也称得上是人中龙凤了。”
孤辰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时辰的闲逛，就让韩富民对自己有了准确的初步判断，“老狐狸。”他心中暗道。
“公子说的没错”，韩富民依旧是一脸无懈可击的笑容，“‘万瑰园’的主人，正是皇室贵胄，上官无心。因此这里的守卫，连同自己在整个王朝中的商业地位，是无法撼动的。”
孤辰莞尔一笑，“你们韩家，估计也算是大商贾了，从你们府邸的规模气势来看，这城中也算是仅次于‘万瑰园’的存在了。说说看，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
韩富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这少年缜密的心思和异于常人的观察力已经出乎了自己的想象，什么叫“大智近妖”，可以说今天他领教了。深吸了一口气，“制造兵器的矿石，各种用来锤炼兵器的宝石”，他沉声道。
“时间不早了”，韩富民看了看已经快上三竿的日头，不再继续当前的话题，“这是有关‘炼器’的事情，太长了没法展开下去了，这样吧，等有空我再陪公子聊上个通宵。出来是福伯嘱咐过，下午还跟公子有要事去办。”
一行人这才迤逦着返回了府邸。
早已等候多时的福伯见到孤辰等人返回，一脸微笑地迎了上去，“公子玩的可还算尽兴？”
“哈哈，第一次到青龙集来，这里真是繁华”，孤辰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问道，“不知老爷子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嘛？”
“哈哈，老朽受小姐嘱托，去‘黑市’上招几个镖师，不知公子可有意同行？”
“‘黑市’是什么，好玩吗？”孤辰一脸好奇地问道。“嗯，公子，这‘黑市’也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势力，其实力不亚于我们去过的……”看到韩富民殷勤地向孤辰解释，福伯一声冷哼地打断了，“看来韩掌柜的的确是一方人物啊，连老朽的话都要抢着说？”
“还不退下！”，福伯一脸怒意，身上的气势陡然提高，饶是孤辰也感觉内心血气翻滚了起来。而此刻的韩富民早已是面如土色，急忙打了个喏退出了房间。
“既然老爷子相邀，晚生恭敬不如从命。”孤辰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轻描淡写地将刚刚的尴尬化成了乌有。
“黑市”位于青龙集最繁华热闹的城东，只见一栋四层高的会场里，人头攒动，这里才说的上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这里四层分别出售，武器，丹药，武者，异宝。老夫现在要去三层挑几个镖师，公子你们是同去还是自己逛逛？”福伯一脸微笑地问道。
“武者还能买卖？”孤辰听罢咋舌不已，“对的，一般玄级的武者一百银铢起拍，黄级的嘛，最贵不过五十银铢。”
“真是有钱了，什么都能买到”，孤辰感叹到，随即哈哈一笑，“老爷子您请，我自己逛逛就好，一会儿大门前我们碰面。”福伯也不拖泥带水，说了声“一切小心”后，转身带着张青就钻进了人群。
孤辰也带着孝，从一层开始逛起，令他失望的是，前两层并没有能够吸引他的东西，“可能是这些东西，与我无缘吧”，他无可奈何地想。
不知不觉他的脚步挪动到了最后一层，突然间，一群围在一起的富家子弟引起了他的主意。
走近之后才发现，被围住的是一对兄妹，面前摆放着一个小小的花盆，里面一颗小小的幼苗。不知怎的，第一眼看到这个幼苗，他的识海就开始强烈地反应起来，仿佛老饕遇到了美味的食物。
这幼苗的卖主是两个孝子，稍大一点的男孩大概十一二岁，而那个小女孩也就七八岁左右，害怕地躲在哥哥身后，轻轻拽着哥哥的衣角。
“臭小子，告诉你们，今天这东西小爷要定了，这是十个银铢，赶紧把东西给我。”一个蛮不讲理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