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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青龙集

所有人就这样没有歇脚地走了三天,遮天蔽日的密林,给商队蒙上了一层不安的心情。直到第四天,这片忧郁阴沉的森林才终于到了尽头。

“呼~”领头的张青率先从森林的阴影中钻出,刺眼的阳光瞬间照射到他的眼中,照的他眼睛就是一眯。此刻的他仿佛阴雨天后的秧苗,在久违的红日下抬起了头。

阿泽的伤也恢复了一些,懒懒地靠在车厢外,只是要在阿彪的搀扶下才能艰难站起身。阿彪则是眺望了许久,兴奋地说了一句,“我们终于要到青龙集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所有人的心情也都微妙地变化了起来。伙计们一脸疲惫地挤出了笑容,连日来的辛劳和胆战心惊已经让他们的身体透支到了极点。

“呀,终于又要进城市了!”,韩紫鸢此刻欣喜地就像个孩子一样,从车上蹦了下来,先是可爱地一声惊呼,又一头扎进了孤辰的车厢。

看到孤辰正在平心静气地捻着手印,调理着气息,并没有理会她。韩紫鸢此刻也是一阵扫兴,“你个死呆子,都不理我,真没劲。”说完扭头就要走,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调笑的声音。

“我说你怎么跟个没进过城的村姑一样”,孤辰惬意地揶揄到,“我正在修炼,你一惊一乍的,万一把我的灵气冲散了,让我走火入魔了,看我不吃了你。”言罢顿时摆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韩紫鸢像只小兔子一般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平静下来,不满地嚷嚷到,“谁是村姑,这几天都快把我憋死了,你个死鬼又不来找我玩。”

“死鬼?”孤辰脸上笑意更盛,“你这样叫,哎呀,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嘴上这样说,却轻描淡写地牵起了紫鸢的小手,握在手心把玩着。

韩紫鸢愈发凌乱了,她发现自己内心的戒备和原本的打算,已经在这几天无意的一次次接触里变得荡然无存,自己却说不上怎么回事,只能任由孤辰的手在细细摩挲着自己的藕臂。

可是她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突然十分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岔开话题说到,“孤辰哥你来过青龙集嘛?”,弯弯的眼睛也不敢再直视孤辰的明眸,仿佛那是勾魂摄魄的无底黑洞,担心自己被吸引进去。

“没有啊,等到了你带我逛逛可好?”孤辰也是瞬间把紫鸢猜透了七七八八,声音由戏谑渐渐变得温和。

“嗯,好吧。”紫鸢说完红着脸跳出了车厢,心里“砰砰”地跳着,再也没敢回头看一眼。留下孤辰,满脸的微笑,只是多了份澄澈,少了些许恣意。

马车驶进了青龙集的城门,顿时一股车水马龙的繁忙扫去了众人心头的阴霾。这里不愧是青龙郡最大的城市,宽阔却拥挤的街道上挤满了各地来的商队,而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商铺中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商队缓缓地穿过火热朝天的人群。孤辰一脸感慨地看着两旁整齐的房舍,手忙脚乱的小贩卖力地招揽着顾客,大人手里的孩子哭喊着索要着红红的糖葫芦,女人们不厌其烦地试着每一件衣服,每一种胭脂。一切杂乱无章却又缺一不可地构成了一副充满人间烟火的市井图。

自从进了城门,韩紫鸢就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跟孤辰并排坐在马车门前,不停地叽叽喳喳着。从她口中,孤辰了解到,韩家是王朝数一数二的商业世家,旗下的“紫薇阁”在各郡都有分号,其经营范围之广,交易品类之多,可以说的上是,“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而韩紫鸢此行的目的,就是将各郡盛产的商品,以当地价格收购,运到云霄城以高价售出。孤辰一阵好笑,怎么自己都没有发问,这妮子就什么都招了。

马车穿过了城,到达了一座雅致的院落,朱红色的瓦片掩映在门前葱翠的柳树中。几个门童看到来者的模样,诚惶诚恐地打开了大门,紧接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跑了出来,毕恭毕敬地说,“不知韩二小姐驾临……”

“够了够了,韩富民,你能不能换两句台词”,韩紫鸢一脸厌烦地摆了摆手,“赶紧把西跨院收拾出来,我们要好好休息了”。

中年男子一脸尴尬,干笑着将众人让进大门,紧接着亲自督促着杂役将西跨院收拾妥当,待韩紫鸢等人入左,这才长吁短叹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内心何尝不明白,韩紫鸢对他的繁文缛节是何等反胃,但是又不敢表现的不恭敬。

他本是韩家旁支子弟,论辈分还是她的表叔,但是怎奈门第森严,嫡系的韩家子弟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虽然青龙郡是最贫穷的地方,但是能独自掌管一个分号已经非常难得了,他又怎敢心怀愤懑。

而此刻一个小厮跑到了韩富民面前,看到他的表情,立刻咬牙切齿起来,“怎么,她又给父亲气受了嘛?真是太过分了,父亲好歹也是长辈,而且又卖力地打理商铺这么多年,她算什么,不过是躺在别人的功劳簿上而已。”

韩富民一脸恐慌,连忙出声喝止,“宝儿,低声!你啊,血气方刚就算了,怎么如此没有心计城府?你难道不懂,‘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嘛?以后休的滥言多事。”

劳累的众人都静静地在房中安歇,而此刻的韩紫鸢,和福伯正在房中仔细商量着。她如喵咪般轻轻地在正堂中踱着步,想着旅途中发生的一切,思忖着下一步的安排。

“福伯,你明天在青龙集里再去招五个镖师”,韩紫鸢开口了,“还是一样的,一定要谨慎,就招两个玄级境界,三个黄级境界的吧”。老者点了点头,“小姐放心。”

韩紫鸢紧接着补充到,“我们去云霄城有两条路,一条是穿过白虎郡,近一点,但是更危险一点;一条是穿过玄武郡,走的路程长一些。这个怎么选?”

福伯也是一脸为难,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小姐,你就不能用一用你的‘大占卜术’嘛?”

韩紫鸢翻了翻白眼,“你以为‘大占卜术’是大白菜啊,想用就用,上次用就把我累的睡了两天。”

原来,韩紫鸢也是修炼者中的“稀有物种”——“阴阳师”。所谓阴阳师,主要的特长就是占卜,预测,甚至探寻古墓,化解邪恶的诅咒。最可怕的是,可以制造幻觉,令人迷失心智。其主要等级,自上而下分为,“阴阳仙师,阴阳圣师,阴阳灵师,阴阳术士”。

韩紫鸢年仅十五岁,就到达了“阴阳灵师”的中期,也可以算是这一支的天才人物了。只不过“大占卜术”对于阴阳师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作为一种仙家功法,碰到无法预测的“天机”,还会被反噬导致脱力。想要安全使用至少得到达“阴阳圣师”的境界。

“说到这里,你知道上一次我为什么会睡那么久嘛?”韩紫鸢突然严肃了起来,“就是因为我看到了孤辰,心里强烈地感觉他非同一般,结果占卜了一卦。”

福伯一脸的紧张,追问到,“结果怎样?”。紫鸢从随身的小箱子拿出了一个破碎的龟壳,一脸凝重地说到,“无法算出结果,我被反噬了,应该算‘天机’。”

“嘶…”福伯倒吸了一口凉气,关于孤辰的反常表现,再离奇他现在已经可以接受了,“我建议你把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飞鸽传书给大小姐,请她斟酌后再做曲处。”

“嗯,正合我意”,韩紫鸢深以为然地动笔开始写信,半盏茶后,她就将信写好了。福伯将信绑在了信鸽的脚上,这只信鸽的翅膀上有一个紫薇花的印记。只见福伯突然将浓郁的灵气注入到这个印记上,信鸽就飞了出去,在蓝蓝的天空中只剩下了一个点。这是各大家族习以为常的传信方式。

此刻,杂役们都横七竖八地躺在通铺里呼呼大睡,孤辰和孝各自回到房中,开始了休息和调整。阿彪安顿好受伤的阿泽,也是心事重重地在房中踱起步来。韩富民把自己关在里屋中,盘算着怎么应付这个恼人的小姐。每个人都似乎有自己的计较和想法。

晌午后的阳光,愈发毒辣了起来,忙完正事的紫鸢和福伯,也各自进入了梦乡,刚刚还热火朝天的小院,此刻只剩下了树上的知了,还在卖力地鸣唱着夏天,池塘中的青蛙,也慵懒地跳进了水面。

就在大家都安静下来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偷偷转过了院中的假山,看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又顺着长廊溜出了不起眼的偏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而此刻正在凝神修炼阵法的孤辰,分裂出的灵魂已经如灵动的小兽般栩栩如生了。忽的,他感到心上一凛,生出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一切都将要发生,一切又是那样神秘地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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