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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葬礼

虽然我年岁爷不小了,但是我爸说啥不让我进坟地。

不说别的,这大春子死,我总是惦记着,生怕是因为我那几句话才没得,但是我却没扭过我爸。

直到我爸走了,我才一个人寻思到自小我就没去过坟地,哪怕是爷爷的坟地我也是第一次去!

关于大春子葬礼的事都是我爸回来后跟我们讲的,简单而随意。大春子下葬处就在他们祖坟往下不远的地方。

算命先生说,大春子因为挖祖坟,触怒了来家的祖先,所以要在下葬的地方罚跪,用以赎罪,也算是让他们团圆。

那码子事一过去,我就浑浑噩噩的混入大学,半年回家一次,再浑浑噩噩的毕业工作,一年回家一两次。眼瞅着离最初的地方越来越远,我感觉似乎再也不会去了。直到那天。

大学毕业后,我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我希望的工作,在离家千里的一个省市软件公司做实施工程师。我从没想过参加工作竟是如此简单:面试,复核,然后就参加工作了。第一天,我就被分配到邻省的市出差,跟着老员工一起。

老员工叫宋逸,也是我工作的师父。年纪不大,二十三、四来岁,但是总是黑着一张脸,话不多,只是低头搞事情,改需求,偶尔给我布置一点任务要我做。

因为刚出来,所以对这些老员工都抱着一种畏惧的心态,参考在学校怕老师的心态,畏畏缩缩,惊慌失措。过了几天,发现并不是那么可怕,便开始自由了一点。

工作之余,我就在客户公司里随便转转。这个省在版图的东方,这里的人们普遍信奉鬼神之事,公司也不例外,比如我在的这家客户,入眼处只要是有门的地方,全都贴上了符,大概是为了保平安镇邪祟。

转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一个比较低的铁门,符也贴的很低。我就凑近了去观察符上的内容,想看看写的什么。还没等我完全看清楚,忽然感觉符纸不自然的抖了一下,然后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一晃差点摔倒,惊得我急忙移开视线,后退几步。再去远看那符时,依旧如常。

我当场愣住,想起年纪还小的时候经历的种种情况,顿时感觉一阵阵冷汗直冒。好一会儿,我终于平复下来,又看了一眼那张贴在门上纹丝未动的符纸,转身回办公室去。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冥冥之力,如此看来,有些东西也算是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下午,我都在想这些事情,以至于没法集中精神去学习工作。宋逸也不说什么,只是在忙着他自己的事情,这让我也松了口气:如果是个很严厉的上司,估计日子就不好过了。宋逸看起来一直都很专注,目不斜视,只是盯着自己正在干的事情,包括吃饭。即使偶尔逛逛某站,也是一个人哈哈大笑。我感觉很好奇,现在还有这么专注的年轻人么,仿佛机械般的运转着生活,一丝不苟的。直到,数日后的某天晚上。

那天晚上下班回到酒店,宋逸突然跟我说,晚上他要做点事情,建议我回避一下…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哈?难道,是要做那些事情?我心里不由得一阵仰慕:老员工不愧是老员工,这车开的稳。稍一愣神,然后我就满口答应,一副了然的表情看着他。

“你那是什么表情..”宋逸看着我一脸你懂得表情,不禁翻了翻白眼,“算了,你就呆在这儿好了,我也好避嫌。”

“额,我呆在这,合适吗?”当时我就震惊了。

“emmm…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到时候你听到什么声音就当听不见好了,好好看你的手机就行。”他一本正经的道。

”算了宋逸,我觉得我不能接受,我还是出去避避吧。”我立马否决。开玩笑,这种事还要有人旁听?

“那也好,你就出去随便转转,大概8点钟的时候,我一会儿就完事。”宋逸道。

“不用那么快的,您老慢慢来,我在外面多转会儿,不急的。”

“关键是我用不了那么久…等等,你知道我晚上要干啥?”宋逸似是突然反应过来,惊问道。

“嗨,不就是招个嫖么,你放心,大家都是男人,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故作镇定的说出来一番话,好让自己不显得那么脱节。

“**!”宋逸当时就跳了起来,“你小子想法倒是挺多的啊,很强。但是,谁告诉你我要做那事了?”说完黑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emmm,原来不是啊哈哈..”我顺嘴打了个哈哈,“…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其他的事需要我回避的?”

“…算了还是别回避了,晚上你就知道了。”他摆了摆手。

“那好吧。”见他如此神秘,我也没多问什么,就去打开电脑研究软件去了。

“小鱼,你信不信鬼神妖邪之类的说法?”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宋逸突然问我道。

这个问得我一愣,随即心里一阵腹诽:岂止是信,劳资遇见过的奇闻异事比你们听过的还多。嘴上只能含糊道:“恩。。将信将疑吧。”

“那还行,等会儿的事情跟这个有关,我做的时候别打扰我就行,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和听见就好。”宋逸道。

“嗯?”我停下了正在键盘上滚动的手指,打算听他详解。

“到时间了。”说完,宋逸便去包里取出一串念珠,然后关了灯,站在房间一个角落里,“记住,别打扰到我。”然后也不理我,就听见宋逸深呼吸的声音。

我感觉事情好像并不简单,就合上了电脑,躺在床上暗中观察在窗帘剪影下伫立的宋逸。

只听见他先是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而后做了一个左手背后,右手握着念珠的姿势,然后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大概就几句话,只听得清最后一句,大概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每念完一句,就能听到一次念珠转动的声音。

起初我是吃了一惊:这算个什么说法?然后就慢慢习惯了,索性闭上眼睛去听宋逸念出来的咒语。

听着一串串奇怪的咒语从宋逸嘴里念出来,我竟然渐渐的有种迷离的感觉,好想昏昏的睡过去。然而此刻我很清楚,这并不是无聊的想要睡觉,而是身体仿佛对这咒文有种亲和力一样,莫名的觉得很舒畅。如果不是我因为心惊而保持着清醒,估计这会儿已经陷入昏睡了。

强忍着当场把宋逸抓过来问上一通的冲动,我静静的听着宋逸声音不大但铿锵有力的咒文。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念珠最后一下转动的声音,宋逸也停了下来,我脑中依然回荡着刚才那一句句咒文,直到宋逸打开了灯,眼前一晃,我才觉得又回到了现实中。

只见宋逸拽了张纸巾,擦了擦头上的汗,转头看见我正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怎么?不会吓着你了吧?”宋逸看我这副模样,不由得问道。

“……”

我愣了一下,刚才在黑暗中冥想,想了一堆问题,却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开口。

“呵呵,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做这个,早让你避一下的…但是没办法,我也有我的苦衷,所以,”他也是很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如果让你误认为神经有问题,吓到你了,我只能抱歉了。你明天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不不不,宋逸你误会了。”我闻言才醒过神来,“你没有吓到我,我也没觉得你是精神障碍。因为,”我顿了顿,正言道:“如果这算是神经病,那我,也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哦?”宋逸闻言眼睛一亮,“这,这怎么说?难道你也是这个原因?跟我一样?”

我从床上跳下来,拉了个凳子坐下:“那倒不是。虽然我听不懂你刚才念得是什么,但是这咒文却给我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些联系。”

“联系?”宋逸一头雾水,“你说的什么意思?”

“宋逸,我的事先暂时放一旁,你只要知道我和你,都是跟这种事情有联系的人,这就好了。如果信得过我又方便的话,能跟我讲讲你的事情吗?”我急于知道宋逸的事情,并不是我爱打听爱听故事,而是我很想知道这段咒语,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宋逸沉思了半晌,终是摸出了一根烟点燃,然后丢给了我一根,这才道:“也好,这个事情我一个人藏了好久了,连我爹妈都不知道,遇到你也算是缘分,就跟你说说吧,不然时间长了,我恐怕真成了一个神经病了。”

我默默的点点头,也是点燃了烟,静静的听宋逸说起他的往事。

“八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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