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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赌

“你可是想好了?”

“当真要对她动手?”

“你不是说,你喜欢她么?”

何如卿咬牙,将孟甘萝赐给他的东西一把摔到地上,额头青筋暴起,秦月臻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般失态,怔怔道,“你不是,姑苏何氏吗?”

何如卿绷直身子,气息逐渐平息下来,眉间的朱砂来回的变了好几个颜色,最终也归于正红。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的?姑苏何氏,还从来没有喜欢过谁。”

秦月臻摇了摇扇子,屋中的苦弗花被何如卿养的极好,这种遇土便能生根的东西,最好养活,“如此,我已经将信寄出去了。”何如卿的手指动了动,微微的颔首,便不再言语。

“公主,范师傅来了。”孟甘萝差点将自己碗里的汤吐出来,赶紧的让锦雀给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干净,这才让范师傅进来了。

范师傅一脸冷傲,哼了一声,似是极为不愿。“你这人,怎么不听公主通传就闯进来?”孟甘萝听完,连声咳嗽,锦雀慌忙的将红鸾推了出去,脸上微微有些恨意,“小祖宗,你可是不想活了!”

范师傅也未曾理会,只等孟甘萝将手伸出来,范师傅才给孟甘萝把脉,口中不免嘲笑,“公主还真是架子大的很了,何时我进来,还要通传?”

孟甘萝笑了笑,颇有些讨好的意味,“师傅说的哪里话,那丫头是新来的,不认识师傅,师傅且见怪莫怪。”

范师傅面色和缓一些,没过一会儿,却又皱起眉头,“你最近可有什么病症?”

“大病是未曾有的,师傅应当知道,我这幅身子,从小就遭了寒气,一到冬天,便犹为体虚,只是今年不知为何,比往年好像更容易生病,也更虚弱了一些?莫非是,我的大限快到了?”

范师傅一听孟甘萝说这话,又是差点气着,一巴掌拍到孟甘萝的头上,“什么大限快到了,有我在?谁能有大限?”顿了顿,转而又道,“都说祸害留千年,公主大可不必忧心,您的命,长着呢。”

孟甘萝点点头,虽说话是不中听了,但是范师傅说的话,确实也让她放心了,她自然是不怕死的,只是这会儿还不是时候。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又道,“师傅今日怎么想起来过来瞧我了?”

范师傅冷哼一声,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又说,“你真以为我愿意?若不是青儿过来求我,我还真不会过来。”

“有劳师傅了,回头我让锦雀给您拿上两株上好的灵芝。”

老头的眼珠子转了转,孟甘萝的的脉象有些奇怪,但是他却怎么也发现不了什么问题,总觉得孟甘萝的脉象中藏着什么,只是还没有确定,他也不好和孟甘萝说。再者,孟甘萝的脉象虽弱,却还算康健,暂时也死不了,所以,他也根本就不担心。

“青儿又被你派到哪里去了?今年过年都没有过来,你可不要让他出什么事,若是他出事了,我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毒死你。”

孟甘萝笑意盈盈,“师傅莫忧,你的乖儿,我肯定也舍不得让他出事,不过是去完成一件要紧的事情,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老头见孟甘萝笑的那般开心,心里不由的有些烦闷,“得了得了,若是没事,我便离开了。让你身边那小姑娘,赶紧把灵芝给我拿出来,我出来这一趟,也不知当误了我多少功夫,老夫可没有几日好活了,谁曾想竟然靠着这身本领助纣为虐,但愿祖师爷莫怪莫怪……”

老头嘴里唠唠叨叨的跟着锦雀出了门,锦雀脸上也隐隐有些难看,连带着对范师傅的态度有些不好,将灵芝塞到范师傅怀里,便让他离开了。

“说起来,燕青确实好长时间未曾跟本宫联系了,莫不是……”孟甘萝不敢细思,将红鸾唤进来,附耳在她耳边低语,红鸾再抬起头,面上亦是严肃,出门的时候碰到锦雀也没有理会。

“公主,那老头也太过分了,怎么给公主看病就是助纣为虐了?”锦雀有些愤愤不平,她自觉孟甘萝对他不错,只是那老头每日见到公主,都是恨不得公主去死的模样,着实让人看不惯。

孟甘萝斜躺着,微微眯着眼睛,笑道,“那可是范师傅,可是他一直吊着我的命。”虽然说确实有些气人,可是孟甘萝知道,若不是他她还真活不到今日。

“如此不愿意,为何还要帮着公主?再者说,他的意思,好像是救了公主,便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

孟甘萝坐起来,面上还是懒庸,“欠着别人的人情,总是要还的,即便是他不愿意,那也不得不做。”转了转眼珠子,又道,“再说了,本宫于北朝,商纣王于商朝,又有何异?”她掌权以来,说她什么的都有,她的名声,不比商纣王好听到哪里去。

残害忠良,践踏百姓,玩弄朝臣,挟天子以令诸侯,桩桩件件,她哪一点比商纣王差?商纣王杀子杀妻,她便杀父杀母,虽然那母,也只是她名义上的嫡母。可是又有谁在乎呢?她多活一天,北朝便一日不得安宁,她多活一日,北朝的臣民便一日不得安心入睡。

锦雀的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孟甘萝眼波流转,看了锦雀一眼,锦雀便颤着身子跪了下来,孟甘萝笑,“你且下去吧。”锦雀抿着唇,福了福身子,便推门出来了,出门后,又是长呼一口气。

孟甘萝捧着琉璃碗,将碗里的汤一口饮尽,他们说,这是孟姝裘亲手做的,也难得,他会记得她爱吃凤尾。喝着喝着,眼泪竟然滴落到碗中,与汤混到一块,转眼便没了影子。

“噗!”一口血吐出来,孟甘萝眼前模糊,门忽的一下被打开,进来的竟然是何如卿,孟甘萝抬手,摸了摸何如卿的下巴,“死在何卿怀里,本宫死而无憾了。”说完,便将手垂下,再没了知觉。

锦雀推门闯了进来,又是一声惊呼。何如卿冷眼扫了过去,锦雀慌忙捂住嘴巴,将门紧紧关上,绿歌过来,敲了敲门,何如卿抱着孟甘萝,眼睛紧紧的盯着锦雀。

锦雀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努力的将声音平静下来,“无事,公主在与我玩闹。”外头的绿歌心中纳罕,却还是问了一句,“姑姑可需要奴婢帮忙?若是有事,便唤奴婢一声。”

锦雀张嘴,差点咬到舌头,“你退下吧,没什么。”听到外头绿歌离开了,锦雀才松了一口气,颤颤的来到孟甘萝身边,碗摔到地上,里头还有血迹,孟甘萝的脸上,衣服上,都是血,倒是让锦雀莫名的想起了苏常葇,她死时,也是这般形容。

锦雀抖着身子,眼里的泪水摇摇欲坠,双手来回的在孟甘萝脸上摸了摸,口里一声声的唤着,过了一会儿,才真正的放下心。

在抬起头,已是泪如泉涌,“求太傅救公主。”

何如卿面色冷冷,额间的朱砂变成紫红,心里也是咬牙切齿,未曾想到,秦月臻为了同他打赌,竟然对孟甘萝下了死手,将他给惺帝的药,换成了切切实实的毒药。

孟甘萝躺在何如卿的怀里,软软的没有生气,倒不如平日那般凌厉,何如卿紧紧的抱住孟甘萝,心都在颤抖。

口上却道,“你因何确定我会救她,万一……”他是图谋不轨,来这里,就是为了将孟甘萝毒死?

不待何如卿说完,锦雀便抬起头打断了何如卿的话,“公主说,您是君子,您是好人。”何如卿的身子微微动了动。

“公主还说,她一见您,便心生欢喜。”锦雀往何如卿的脚边看了看,十分无措,“何大人,您能救公主,对么?”

眉间的朱砂逐渐变成粉色,何如卿轻轻的点了点头。

秦月臻坐在房顶上,扇子摇了又摇,见何如卿这般没出息,又是往下啐了一口,“还说自己不喜欢,我说给这毒公主下了毒,却跑的比谁都快。只是可惜了我上好的九煞毒,竟然白白的赔给了这毒公主。”

摇了摇头,有些可惜,又往里头望了一眼,“既是爱江山,我便将你把孽障除了,只怕你毫不领情,罢罢罢,只待我回去,好生的收拾收拾细软,躲你一阵才好。”说完,纵身一跃,宫中又是沸腾起来了。

领头的侍卫脸庞还有些稚嫩,举着刀大声喊着说有刺客,那小子叫燕莘,是燕青一手教出来的孤儿,凡是孟甘萝手下的人,他们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护荣笙殿的主人周全,这个北朝的女主人,有那么多人恨,也有那么多人爱。

秦月臻喘着粗气,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同燕青一般执拗,只是可惜,燕青却再也回不来了。秦月臻直觉得有些可惜,那般好的一个面子,竟然折到孟姝宸的手里,只怕是有命进,无命出了。

转头看了一眼燕莘,嘴角扬了扬,“小子,回去多同你师傅学学,我先走一步!”说罢,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脸茫然的燕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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