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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3)

上峰接连给蒋庐山、谢婉婷夫妇发来三封电报,均为戴笠和魏延亮联名签署。第一封电报的内容是:行动暂停,等待指令。

这也是白掌柜赶到治安军医院阻止他们进一步行动的原因。

第二封电报其实是一份任命书,大致内容是,同意更改行动方案,变暗杀为策反。蒋庐山晋升**军衔,即日起出任天津伪治安军策反工作组组长,有针对性地开展相关策反工作。

上峰态度的戏剧性转变,让蒋庐山、谢婉婷夫妇第一时间想到了周长河,认为是他的努力最终说服了上峰,并为此专门询问白掌柜。

白掌柜装糊涂,一问三不知,越发印证了蒋庐山、谢婉婷夫妇这一观点。

第三封电报就有些蹊跷,或者说语焉不详了,原文是:监视“蝰蛇”动向,若有违规之举,或采取断然措施。

这封电报让蒋庐山、谢婉婷大伤脑筋。

如果说第二封电报是周长河所作的努力,并得到了上峰的认可,那么第三封电报又该如何解释呢?监视手段的动用意味着上峰的不信任,显然同第二封电报透露的信息是矛盾的。

“难道是因为韩筑霖?”谢婉婷分析说:“周长河一直在保护韩筑霖,认为他虽然戴着汉奸的帽子,但也确有资助国军之善举。周长河的坚持或许触动了上峰的利益。”

蒋庐山却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猜测说:“违规之举?周长河长期在敌后战斗,有没有可能与@产党有染?”

一语惊醒梦中人。

谢婉婷忽然想起一件往事,“我也曾担心周长河是否心向@国。在三年前的上海滩,那时声名显赫的上海青帮大佬林沪生林老板居然偷偷阅读毛/@/东的文章——《论反对日本****的策略》,可见其政治倾向模糊,不排除已被@产党拉拢的可能。”

蒋庐山追问,“如果他是@产党,你会怎么办?”

谢婉婷恶狠狠地说:“我早就想明白了。即便不是@产党,有机会我也要杀了他。周长河在上海滩逢场作戏,戏弄我的感情,我不会背负着这份耻辱离开天津!”

一辆治安军卡车摇椅晃地开进治安军第二大队驻地。

操场上,周长河正指挥治安军部队进行队列训练,官兵们军容齐整,口号震天。见卡车在自己的队列前停下,周长河立即迎上前去,看着高明跳下车。

周长河假惺惺地立正、敬礼,“大队长,您回来啦?”

“老子不是大队长,你才是!”高明气哼哼地环视着眼前的治安军部队,又说:“老子手下的兵恐怕现在只听你多副官的命令吧?”

说着,高明扭头朝大队部会议室走去。

周长河一乐,跟了上去。

高明和周长河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

周长河立即殷勤地给高明倒水,茶缸递过去的同时,问道:“杨司/令的伤势如何?”

“死了!”

高明接过茶缸喝水,不料竟被烫了嘴,噗的一声吐掉。

周长河见状哈哈大笑,说:“这就是不说实话的下场,烫嘴都是轻的,应该烂肠子。”

“你故意整我?”高明抱怨道。

周长河立即撇清干系,一脸无辜地说:“是你自己心不在焉,怪不得别人啊H水之前吹一吹,凉得快。”

“你是不是担心杨司/令一死,你爸爸再也出不了狱?屈打成招,也得多一个陪葬?”

“对啊!只要杨司/令不死,我爸爸就能出狱。”

“多副官,你这么有把握?”

“不信我们走着瞧。”

高明眨巴着眼睛,打量着极度自信的周长河,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如你所愿,杨司/令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他死不了。好了,你交代的事情做完了,现在该谈谈我的事情了。”

周长河明知故问道:“你一个大队长能有什么事情求我?”

“装什么糊涂?”高明拍了桌子,急吼吼地说:“戒赌兄弟会!老子入会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自周长河来到治安军第二大队担任大队长高明的副官,他便迅速行动起来,自由出入各大队兵营,联络各级军官,秘密组建@产主义小组。为了保密起见,对外声称“戒赌兄弟会”。

这是一个令人向往的神秘组织,加入者不乏军中精英,一时间参加“戒赌兄弟会”成为治安军里非常有面子的事情。报名者踊跃,通过率却不高。

周长河当然理解高明的心思,尤其是在治安军第二大队,他怎么能允许周长河另起炉灶,与之分庭抗礼呢?高明尚未具备入会的条件,还需进一步观察之后再最终确定。

想到这里,周长河微微一笑,说道:“大队长,戒赌兄弟会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神秘,不就是整天强化军事训练嘛!一天下来累个臭死,谁还有心思去赌?您入会做什么?跟我们一起摸爬滚打?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少给老子来这套!”高明冷笑说:“你的戒赌兄弟会积极开展军事训练,部队军纪严明、斗志昂扬,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现在我只想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不是为了戒赌嘛!”

高明一脸严肃地起身,逼视着周长河,一字一句地说:“多副官,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我想知道,你背着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周长河正想跟他解释,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这通电话是李耀祖打给高明的,大致意思是,因押解一位重要嫌犯去治安军医院,途径第二大队高明的防区,所以提前跟他打个招呼,希望予以照应。

高明根本不买李耀祖的账,加上对周长河的一肚子怨气,臭脾气一上来,先是对着听筒爹呀娘呀地谩骂不休,最后狠狠地摔了电话。

周长河听得清清楚楚,只见他脸色铁青,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枪械,便匆匆出了门。

高明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在收到治安军司/令杨炳乾的电话之后,李耀祖没有立即押解多九爷前往治安军医院,而是有意地耽搁了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他做了一系列地周密部署,其中也包括打给高明的那通电话。

表面上打给高明,其实是说给周长河听的。

在这通电话中,李耀祖明明白白地向周长河传递了几个关键信息:多九爷即将被押往治安军医院,时间、地点和路线老子都告诉你了,若动手营救,你得抓紧了。

为了给周长河留下足够的准备时间,李耀祖故意在办公室里磨磨蹭蹭,连一向沉稳的史天诚都看不下去了。

“耀祖,你还等什么呀?多副官不会莽撞到直接去劫军车!”

李耀祖琢磨着说:“这可说不好,救人的机会不多,他或许有所行动。”

“你还在坚持认为多福就是土匪大旗杆?”史天诚有些哭笑不得,继续说:“如果他是土匪大旗杆,还来治安军里当个小小的副官?这似乎有违常理吧?耀祖啊,你执念太重,该放下了。”

李耀祖冷笑说:“大旗杆一定会浮出水面,我的坚持最终将揭穿多副官的真面目!”

这一次李耀祖再次失算了,期待中的营救场面没有出现,载着多九爷的军用卡车一路波澜不惊地开进了治安军医院。

就在李耀祖失望之极,垂头丧气之时,史天诚突然像见到鬼一样大叫起来,“快看!是多副官!”

李耀祖抬头望去,只见周长河正在住院楼前迎候。

治安军卡车徐徐停下,李耀祖、史天诚先后跳下车,朝周长河走了过来。周长河对他们视而不见,关注地看着几名治安军士兵将多九爷扶下车。

李耀祖警觉地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异常,疑惑地问道:“多副官,就你一个人来了吗?”

周长河面无表情地说:“一个人已经足够了。”

李耀祖哂笑道:“你不会想在这里动手吧?”

“什么动手?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等着接我父亲回家。”

说话间,多九爷被治安军士兵押解过来。

周长河立即迎上前,搀扶住多九爷,“爸爸,您受苦啦?”

多九爷忍不住落泪,“儿子,你快想办法救爸爸呀!爸爸是被冤枉的,真是千古奇冤啊!”

周长河叮嘱道:“爸爸,您不要着急,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吧!待会儿进去之后,见到杨炳乾、韩筑霖,就说您的真实想法,想说什么说什么,不用遮遮掩掩的。”

多九爷疑惑地说:“什么都能说?”

周长河一乐,“当然了。此次把您误会成刺客同党,是他们的过错,应该索要相应的补偿。”

多九爷似乎明白了,挺起胸脯说:“对嘛!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关了我两天,他们得赔钱,否则我就太吃亏了。走吧!我们进去吧!”

李耀祖急忙说:“对不起,多副官不能进去!”

见多九爷满脸疑惑,周长河笑着解释说:“我先在这里等着,需要的时候我再进去。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看着多九爷一步三回头地朝住院楼走去,周长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李耀祖一语双关地说:“多副官,我给过你机会,不过你显然没有把握住。说实话,我对你多少有些失望,你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也绝非我想象中的那样强大。”

周长河严肃地说:“你我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涉到家人,这是我给你的一次忠告。如若不听,必自食其果!”

李耀祖狡黠一笑,“家人?我好像摸到你的软肋了,就算你是孙猴子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多九爷被押到治安军医院不久,多子和木箐牍也赶到了。

此时的治安军医院内外已经明显加强了戒备,数名荷枪实弹的治安军士兵组成两道警戒线,连前来探望亲属的几名治安军军官都被隔离在外。

周长河看到多子和木箐牍,迎上前去,“你们来啦?”

“我爸爸呢?”多子焦急地问道。

周长河指一下不远处的那栋住院楼,一脸严肃地说:“他在里边呢!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多子试探着又问:“你说我爸爸今天会被释放?”

周长河点点头,“正常的话,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谢谢你啊!”多子愧疚地说:“帮我们家那么多,可是除了说谢谢,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木箐牍听到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纳闷地说:“你们姐弟俩今天怎么回事啊?说话这么生分,跟不认识对方似的,不觉得别扭啊?唉,多福,你跟你姐是不是吵架啦?”

周长河急忙否认,“没有啊!我们挺好的。”

多子心情复杂地看着周长河。周长河无意中与多子对视,又慌乱将目光转向别处。

木箐牍察言观色,“心虚了吧?多福啊!不是我说你,你姐整天忙里忙外,你不帮她一把就算了,还故意惹她生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别说了!”多子打断木箐牍的话,又转向周长河,自责地说:“都是我不好,是我做的不对,可是我弟弟多福这件事情太突然了,爸爸又不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能埋怨我太狠心,其实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看到多子委屈落泪,周长河无动于衷。

木箐牍更糊涂了,“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周长河面无表情地说:“箐牍哥,别问了,以后你会知道真相的……”

话音未落,住院楼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枪响。聚集在治安军医院门口的人群一阵骚动,随后见没有了动静,便纷纷议论起来。

“是爸爸?我爸爸出事了!”

多子着急地想往院子里冲,被周长河一把拉住。多子一时挣脱不开,情急之下在周长河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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