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刁状
柴绍顿时变得目光如炬,几个跨步冲到囚车跟前,伸手抓住那人的手臂,一捏关节,那人吃痛,手里掉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那人呜哩哇啦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看表情,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柴绍不去理会那人,赶忙俯身查看那名士兵,发现已经断了气。
柴绍怒喝一声,从马鞍的得胜环上取下长枪,一招劈天式眼看就要将那人当场斩杀。
这时候,闪上一名将官,拦住了柴绍,劝道:“将军不可,此人身份不简单,若是当场斩杀,我们这一路押送也算是白费了,反正他已是万死之身,待觐见陛下,听候陛下圣裁!”
忘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那名将官有些哽咽道:“唉!就算杀了他,我们的将士也不能复生了!”
柴绍强忍着怒气,终是收回了长枪。
“开拔!”
柴绍不再啰嗦,朝着李承乾等人拱了拱手,便带头领着军队超京城去了。
“那个人死了?”
李承乾似乎没见过这种场面,也难以理解,一个人就这么死了?
孟浮光点了点头道:“对,人的生命其实很脆弱的!”
说道这里,孟浮光想起上辈子的自己,就那么死了,既然生命是这么脆弱,那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珍惜。
杜荷和刘仁景也都下了马车,看了看地上依旧遗留的一滩血迹,若有所思。
突然,杜荷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其他三人吓了一跳,孟浮光疑惑道:“杜兄,你这是怎么了?”
杜荷哭道:“我......”
孟浮光拍了拍杜荷的肩膀,道:“别,别哭,慢慢说!”
杜荷呜呜咽咽地道:“这还不是沙场上,这位大哥说死就死了,想来我大哥父亲是多么的不容易,而我,却不求上进,成天瞎混,我真是猪狗不如啊我!”
孟浮光是一脸蒙,这家伙也太敏感了吧,不过,要是长安城内的纨绔子弟都能这样,那天下何愁不平。
还没来得及感慨,刘仁景也开始抹泪了。
孟浮光瞬间凌乱,你们有这觉悟,早干嘛去了,现在才觉醒。
更令孟浮光抓狂的是,李承乾嘴巴也瘪了,呜咽道:“杜兄、刘兄,我总算是明白了,我们的长辈们浴血沙郴来好日子给我们过,如果我们不好好把握,那我们还算人吗?所以,我决定了,从今往后,我一定要经常出宫玩,勾栏院想去就去,斗鸡不拿第一不吃饭,赌钱不赢一千两不出赌坊!”
孟浮光差点跌倒,你这深情并茂的表演,估计让你老爹听到,十有八九一巴掌把你给打死,绝对会!
刘仁景和杜荷异口同声道:“知我者,李兄也!”
没救了,这三个人算是从头坏到脚了。
我孟浮光好歹也是个正人君子,怎么就阴差阳错,认识了这么几个货啊,真是应了那句话:误交匪类啊!
三人赌咒发誓好一阵子,这才重新上了马车。
孟浮光坐在车辕上,也不进去,三人问他这是为何,孟浮光说,马车里的空气有问题,外面的空气清新。
回到京城,三人说是珍惜美好生活就要从现在开始,当下也不回府,直奔勾栏院。
孟浮光实在是不敢苟同,但又拗不过三人,只好陪着去了。
李承乾要的依旧是三楼那个单独的雅间,但老鸨说有人了,李承乾顿时一脸蒙。
敢问这京城之内,还有人敢和自己抢这雅间?
“大胆,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
李承乾气急,顿时迈着有些有些跛的步子,超三楼去了。
孟浮光三人一看李承乾这样子,赶忙上前搀扶,李承乾顿时有些不自然,但没拒绝,上了三楼,孟浮光一看,那抢了位置的不是别人,正是段珪。
桌上地下已经丢着三四个酒壶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喝了多少。
眼看段珪目光涣散,脸颊泛红,显然是喝多了。
段珪有些飘了,指着李承乾,满嘴酒气道:“诶?你是谁啊,这是你来的地方吗?快......快给本公子下去!”
身边的几位酒侍连忙又是使眼色又是劝阻,段珪不但不听,怒斥道:“干什么干什么,本公子在这里,诶,你抖什么?”
“诶,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个死瘸子,快给我滚下去!”
这话一出,所有的酒侍顿时起身,离开了段珪五尺之外。
刘仁景和杜荷也是一脸惊讶,他俩都知道,这李承乾最怕被人嘲笑的就是自己有点跛足的问题。
平日里,他俩都是只字不提,孟浮光也是聪明人,没触过逆鳞。
不知道这段珪今天是想死还是怎么了,竟然口不择言。
刘仁景命酒侍端来了一盆冷水,对着段珪就泼了过去,此时外面天寒地冻,这一盆水下去,段珪瞬间就醒了,一看刘仁景手里拿着盆子,顿时明白了什么。
段珪有些发抖,厉声喊道:“老刘,你干什么?”
杜荷冲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段珪踢倒在了地上,斥道:“快赔罪!”
段珪死鸭子最还不软,不解道:“明明是他拿水泼我,还要我道歉?”
杜荷使劲地使了使眼色,段珪这才看到了刘仁景身后脸色铁青的李承乾。
李承乾眼中快冒出火了,一字一顿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段珪似乎想起了点什么,脸色顿时就变了,原本被冻得有些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
干净向刘仁景和杜荷投去了求救的目光,段珪啪嗒的一声跪下,哀求道:“李公子,我错了,刚才是我喝多了,瞎说乱说,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看在我们曾经关系不错的份上,饶了我吧!”
刘仁景和杜荷也为段珪求情,道:“公子,这家伙肯定是喝多了乱说的,肯定不是他故意的,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李承乾道:“哼哼,不是故意的么?有什么话,留着待会说吧!”
说吧,竟然自顾自地朝楼下走去,孟浮光一看,连忙上前扶住,别走的急了,一个不小心摔下去摔出个好歹来。
虽然孟浮光对段珪这家伙的好感已经为负了,但隐约觉得这事似乎要闹大了。
便悄声劝阻道:“殿下,您该不会真的要治他的罪吧!”
李承乾不答,只是迈着大步往前走,但这步子埋的越大,跛足就显得越明显。
出了勾栏院,回到皇宫,李承乾径直超大明宫去,此时将近傍晚,太宗正在御书房批奏折,见到父皇,李承乾扑通一声跪下,眼角竟然挤出两滴泪水来,哭诉道:“父皇救我!”
孟浮光差点就笑出来了,还以为这李承乾要干什么呢,原来是来告状来了。
不过,皇帝面前,就是内急,也得憋回去,何况是笑。
“哦?就你的性子,宫里宫外,谁敢惹你啊!”
李承乾道:“就是那姓段的!”
太宗奇道:“段卿?他怎么你了?”
李承乾道:“不是,是他那个儿子!”
太宗一听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可听说你们关系挺好啊,今天是闹什么矛盾了,你切起来说话,要是他的不对,父皇定然为你做主!”
李承乾和孟浮光这才站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御书房的地,真特么硬,这么一会儿就跪得膝盖疼。
李承乾一看这情况,要不再加点料的话,肯定是被父皇当孝过家家给处理了。
“父皇呐,他侮辱您,他说我是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