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蔡婆子断手

蔡婆子有些欲哭无泪,不明白一个小小丫头力气怎么可以这么大,她不甘心,从地上忍痛爬起来,又迅速扑向小楼,双手成爪,直袭她双目,想直接抠瞎她的眼睛!

小楼身形看似随意一转,眨眼一瞬便避开了袭向她双目的铁爪,然后右袖一挥,凛冽如劲风,直缠向蔡婆子双腕。

蔡婆子这次学精了,手连忙一缩避过,右手得了空,蓄满了力气,直抓向她左肩,打算着这一抓必要卸掉她一条臂膀。

“有点意思!”小楼眼眸微眯,这蔡婆子到底活的年岁多,有两下子,可是光使蛮力,却没有任何意义。小楼身形不退反而迎上,蔡婆子鹰爪便落在她左肩上,一见得手,心中不禁乍喜。

“哼,小丫头,敢欺负到老娘的头上,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蔡婆子得意的说道。

“是啊,我是不知道,可你又知道什么叫天高,什么叫地厚,什么叫暗室亏心,什么神目如电!实际上,你给我下的药被霜儿喝了,所以,今天上吊自尽的才会是她,而不是我。你知道吗,你,欠她一条命!”

蔡婆子当然略有耳闻,得月楼今天有一位姑娘上吊了,不成想是这样的一个缘由。她不根本不知道月玲又玩什么把戏,她只是负责把药下在茶水里就好,其余的计划,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年纪轻轻就寻了短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和你有什么关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可惜啊,我一看到她那张死不瞑目的脸,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就是想要帮帮她,帮她报仇!”小楼目光一黯,胳膊瞬间注入大量内力。

蔡婆子随即又是一惊,一抓之下仿若抓在一堆棉花上,毫不着力,而小楼右手不知何时竟搭在了她带玉镯的右手上,顿时右手再也使不出力道。

咔嚓一声,紧接着响起蔡婆子汉生的惨嚎,“啊!”只见小楼飘身后退,蔡婆子瞬间跪倒于地,左手捧着无力垂下的右腕,满脸痛楚之色。

那枚翠绿色的镯子也随之滑脱,叮当,清脆一声,掉落再地上。一招之下,蔡婆子的腕骨给小楼生生折断!

此时的雨已经停了,屋内的积水却还在,蔡婆子被小楼扔的几个驴打滚,身上便很快成了落汤鸡,她痛的是眼泪鼻涕一块往下流。

小楼蹲下来与她平视着:“蔡婆子果然好身手,可是,你还打吗?”

蔡婆子痛的直犯迷糊,却还不忘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你她娘的敢打我,我要找老鸨子给我做主,我要去衙门告你去,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小楼不怒反笑,从地上捡起了那枚湿漉漉的玉镯,放在手心里看了看:“蔡婆子,我想让你猜猜,老鸨子是会留一个五十多岁洗衣服的大婶,还是会保我这个年轻貌美,能为她赚钱的姑娘?你认为,她会认可你,让我坐牢?”

蔡婆子咽了咽唾沫,就算她再怎么糊涂,这点浅显的道理还是懂得:“你,你,你不就仗着自己年轻吗,你个贱人,等我手好的,我一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贱人!”

“哦?月玲指使你,你给我下药,你和月玲是才应该是贱人啊,怎么口口声声说我是呢?不过,好心提醒你一下,你的手应该好不了……”

说完小楼狠根的再次扳动蔡婆子断了的手腕,蔡婆子是痛的两腿一软,整个身子直接再次倒在地上,啊啊啊的嚎叫,额头上,是直冒虚汗。

“我本来是想杀了你,而且也帮你想了上千种死法,然后从中挑了一个最好的,最天衣无缝的。如果你在井里淹死,别人一定会认为你是下雨天脚底滑,不小心失足落入井中的!”

蔡婆子的瞳孔骤然一缩,这,这,这丫头她,她她她竟然要淹死自己?

“老鸨子更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去,就置得月楼名声不顾,兴师动众的请官府想要查明真凶的,所以,你的死只能是个意外!当然,如果你有更好的建议,我可以适当的听一听。”

小楼娓娓道来,蔡婆子在痛到晕厥的时候,终于才感觉到一种胆寒恐惧,对面虽然不过十六七岁,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但却发起狠来,是真会要了她的老命啊。

她这时候才把满腔的委屈,恐惧,揉进眼泪里,老泪纵横着,不就是自己贪图一个镯子吗,怎么还平白断了个手呢?这买卖,到底是盈利,还是亏本啊!不行,她赶紧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小楼面前……

“丫头,我错了,是我放的,是我放的药……但是我绝对不知道月玲这死丫头到底想干什么,我真不知道她想用什么手段对付你。我只是帮忙下药,她就把镯子给了我,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小楼起了身,有些人只有知道后果个下场了才会对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感到后悔,可惜,不是已经晚了吗?现在说这些已经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人,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我知道这些,这就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的原因,所以只断了你一只手,如果你贼心不死,还再兴风作浪,我想我一定会对另一只手腕折断的事情,而乐此不疲的……”

小楼转身,将手中的玉镯,一个抖腕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顷刻间,水花溅起,美玉变成了无数碎段,然后静静的躺在了屋内微微荡漾的积水里……

事情还没完呢,月玲这厮还在悠哉悠哉的活着,这怎么可以呢!可是要怎么教训她呢,以治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像是不错……

过几天就是得月楼的花魁宴了,月玲一直都想做青楼的头牌,立志超越上任花魁俪娘,想拔得头筹,不妨在那天,就让她从云里跌落到泥里吧……

雨水过后,太阳重新从云层里露出来,光芒四射,湿漉漉的地面,不过几刻钟,就变得干爽洁净了。小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脸上的黑斑,又重新的补了补,因为刚刚淋了雨,颜色也掉的差不多了。

只是这靛青和墨水属于染料,如果久久的存于脸上,恐怕到时候,也会在脸上留下痕迹,恐怕用清水也是洗不掉的。小楼不在乎,洗掉也好,洗不掉也罢,一张脸好与坏,根本不能决定什么。

她想要的并不是貌美如花的脸,她想要的只是一身顶尖的真功夫,任谁都欺辱不得!可是某一天的她,终于才恍然大悟,武力是可以解决问题,但却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有时候,一句话可能就会有四两拨千斤的巨大力量!只是现在的她还无法体会,未来的水深火热还等着她,将她蹂躏,将她啃噬,也将她破土,将她责重生!

褪去自己一身湿衣,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门时,又与抱着被褥的青蝶撞了个满怀,青蝶身子骨柔弱,这一撞,倒是差点把她撞开三尺多远,小楼适时抓住她的手腕,她的身子才得以不再椅。

“没事吧……”小楼问她。

青蝶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你即时抓牢我。”

小楼淡笑,何苦道谢,自己本来也是不小心撞的她,她才会如此。

“需要帮忙吗?”

“哦,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天是蔡婆子收被子的日子,可是这天已经晴了,可迟迟也没有见她来,我只好自己抱下楼去了。”

小楼在心里暗讽,蔡婆子不仅今天不会来,以后她也不会来了:“她今天不舒服,不会洗被子的,你还是别费力气送下去了。”

青蝶听完只觉得有些差异,蔡婆子爱钱如命,如果旷工是会扣银子的,她怎么还舍得不舒服就不来洗被子呢?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哦哦,是这样啊,还好你告诉我,不然我可能白跑一趟了……”

“无妨,我帮你送过去吧……”小楼见青蝶身子越发的重了,也不好意思再让她自己抱着这么多被子重返原路,所以没等她开口是否同意,就一把抱着,帮忙送了回去。

放到床榻后,还好人做到底帮她铺好。青蝶看着小楼如此卖力的帮自己,脸上挂上了一种如同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她倒了茶给完工的小楼递去。

“你叫小楼对吗,呵呵呵,我活了三十几年,不会看错人的,你这个女娃娃呀,别看平时表面上又冷又闷的,不爱说话,不爱交际,也没有见你有几个朋友,但实际上啊,你是一个热心肠,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这种人虽然慢热,但却是最最看重感情的,别人没能看出你的好,可是我不会看错的。”

小楼接过温热的茶水,听着青蝶对自己的定义,不知道应该肯定还是否决,就连师傅也曾经这么说过自己,也许吧,也许随着时间的变化,她从头冷到脚的身体,应该会从心这处开始热起来吧。

青蝶拉着小楼又坐下,把桌子上的食盒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酸溜溜,甜滋滋,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果脯,空气里瞬间弥漫着,一种果香与蜂蜜融合的甜腻香气。

“小楼啊,这可是上好的果脯,旁人我是见都不让见的,你快尝尝,看看好不好吃,喏,吃这个黄色的沙果,这个不会太酸,还有这个西域的葡萄干,这个好甜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小楼吃了几个,确实不是一般的果脯,跟街边摊贩卖的硬邦邦的不同,这个很新鲜,味道也很浓郁,看来这沈秋和对青蝶倒很是周到,平时的零食也是上好的零食。

“我没有怀孕,所以不太好吃这个……”小楼嘴角一斜,不禁开门见山,她多半是好奇,好奇青蝶何时才能被沈大人接回府。

青蝶但是半晌没说话,这件事她只告诉了自己的好姐妹老鸨子,其余的人都不知道,而且那些年轻的姑娘也不会关心自己这样年老色衰之人的状况,小楼又怎么会知道呢?

可是想来,纸终究是包不尊的,秋和来得月楼看自己的次数是那么频繁,怎么会惹人不注意呢,所以,她也不打算瞒着了:“是啊,我自从有了孕,就特别爱吃这些东西。”

青蝶摸着自己的肚子,马上就三个月了,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健健康康的,不求他将来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平安安便好。

“小楼,也不怕你笑话,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实在想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孩子,恩客就如同过客,来来又往往,我在得月楼一年复一年,实在是太寂寞了,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是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他,我要留住我的孩子,只是我自己的孩子……”

小楼倒是不信她的慌话,一个用心就给戳穿了:“哦,尚书大人应该不会让自己的亲骨肉流落在外的,青蝶姨妈可要放个大大的心。”

青蝶猛的抬头看向她,她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是尚书大人的孩子!她拿着手帕的手紧紧攥成一团,指骨微微发抖:“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小楼重新尝了下沙果果干,真是酸甜可口,口感润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知道也并不奇怪,青蝶姨妈何必藏着掖着?”

青蝶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她在乎的是心爱之人的颜面,如果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京中堂堂尚书大人竟跟得月楼的妓子曲通暗和,还有了私生子,那定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啊。

“不是他的,是我自己的孩子,和旁人无关!”青蝶有些进退两难,干脆说着混话。可是,从古至今,哪里没有男人,女人就可以自己怀孕的?

小楼了然,她知道青蝶在担心什么,只不过她也不好别人的家事:“青蝶姨妈不必惊慌,是与不是,我自是心中了然,当然,我也没兴趣大张旗鼓的往外说,所以你放心,我知道只代表我一个人,不代表第二个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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