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仲秋月夜 群雄聚会
片片枫叶红,蔺庆站在驿站口,微笑着看着众人,背负秦筝,右手轻拍祖因的肩膀道:“不用担心!一路上,你二人都听由阿史那将军调遣,保护县主和郡主回京城便是,我会尽快回到京城!”
阿史那忠见蔺庆诚恳之极,不由的心中感动,神色微转间,果尼眨眨黛瞳道:“蔺庆大哥,京城里的御医医术高明,一年内定能解了哥哥的毒,你自己可要小心!”蔺庆对他微笑点头,心中却深知,江湖中的独门毒药,又岂是那么容易解的?当日黑蛟门二门主也不会为了这‘洛神散’的解药对林浅浅卑躬屈膝,助纣为虐了!
阿史那忠也点头道:“此番厚意,阿史那感激在心!待你回京后,阿史那定要和蔺庆结为兄弟!”
果尼欣喜道:“那蔺庆大哥,就是我二哥了!”
蔺庆微微一笑道:“那诸位多保重!一路小心!”
阿史那忠手持马缰,也是一抱拳道:“蔺兄弟保重!阿史那在京城等你!”
蔺庆看着浩荡的马队,苏不答身着劲装,率队紧紧跟在阿史那忠前后,两日的接触才得知这位突厥老人年轻时是突厥第一勇士,勇猛无比,曾经得过阿史那家族的册封,也只有足够勇猛的人,才会成为突厥首领的贴身侍卫,他的儿子阿里同样的艺高胆大,是阿史那忠最为信任的卫长,思及此,忽然发现左右竟不见阿里,心道,‘阿史那将军做事谨慎,可能派遣阿里先行探路了。如此护佑,定能平安护送到京城罢!如今,蔺庆一人做事一人当,断不能连累无辜!’四下里,只觉得天地间也辽阔了许多,此时的孤身一人,蔺庆反而松了一口气,少了些歉疚感的纠缠!脑海中,仅有的是对那幽阴谷的愤怒。
仲秋夜
夜幕降临,蔺庆自入了凌风山庄,左右看去,只见有别于常的精致,谢茗净客气的面色,恍如与蔺庆初见一般,穿过宽阔的院廊,竟又到了迎风院,一路上山庄守卫倒是多了不少!个个整装护卫,蔺庆还不及说话,谢茗净微笑道:“蔺少侠,请随茗净入内吧!”
蔺庆点头称谢,心想原来还是在老地方,却不知今日有多少人!随着谢茗净略一转弯,便听的流水声,却不见院内一桌一椅,只见层峦叠嶂,清泉飞瀑。正自不解,谢茗净及时道:“蔺少侠,请随我来!”
蔺庆也不再多想,穿过溪流,廊亭,径直来到了当日摆寿宴千寿图的石壁前,蔺庆与谢茗净方到,就有凌风山庄总管封年的身影出现,蔺庆仔细一看下,不由的心下赞叹工匠的巧夺天工,那石壁竟是天然屏风,只是远看像无可走而已,其实它的入口全然不亚于迎风院院门!当日寿宴上,那些江湖中最为有名望与地位的宾客便从此处出来!
蔺庆随着总管封年入内,只见石壁后乃是一座天然庭院,石具早已雕琢一体,不需另备桌椅便可宾客径,足见创造者的匠心,想来这原本就是纳凉赏月的最佳去处!角角落落无不周到,蔺庆放眼看去,此院落并不大,约可容纳百八十人,但今日院中约莫只有二三十人。
此刻,月已东升,说是仲秋宴,其实只是纳凉时辰,因而院落里四处可见瓜果糕点,各处石椅已经早有各门各派的人端坐其位,不似当日寿宴的客套,最为中位的便是凌风山庄的主人,封其行身着天蓝金寿纱,脸上尽是胸有成足的笑意,身旁便是封茗朝,一侧坐着三名年纪颇长的中年人,其中一人是棕眼虬髯的铁勒,另二人倒是汉人,想来也是凌风山庄颇具地位的人物,神色都一脸威严状,除此之外,凌风山庄便无其他弟子之流的人。再往一边看去,有长须美髯,玉带云靴的东溟岛主,他身侧也仅有一位身着银白衣色为主的大弟子,与当日寿宴弟子成群相比,不由的让蔺庆诧异他余下的弟子去了何处?那东溟岛主虽颇有年纪,但在众人中甚是显眼,可见他年轻时的俊美相貌。
发须微白,青布衣衫,头冠方巾的经纶派柳掌门,门人多以暗青色衣饰。崆峒派陆掌门及其夫人‘红衣娘子’,诸门诸派都是在寿宴上有照过面的,甚至连当日中途退席的不咸派陈掌门也在,身边仅一弟子闻和,余人都不见踪影,蔺庆心下一想,也明白了几分,就看少林寺只留下三个位份较高的弟子,想来这是此次仲秋宴故意为之,本就不需要过多的人,就连黑蛟门,风云教等耳熟的大派也未见在场。蔺庆对于封其行请自己入席,不由的好奇了几分,他们意欲为何?
蔺庆一落座,众门派的人都不由的多看几眼,冉若仪缓缓几步走过来,在蔺庆身旁坐下,蔺庆抬头一看,她身后有一人颔首呼道:“蔺兄。”竟是多日未见的冉扬,看他神色有些疲惫,不由的有些惊奇,他竟在短短几日来回华严寺与凌风山庄,蔺庆忙道:“冉兄,请坐!”
听得封其行声音道:“今日月下会友,实在是封某之幸!”众人早已回头朝他看去,但见他乌黑的须眉微翘,似是春风满面,又似极为高兴:“若是封某扰了诸位挚友的仲秋团圆,还望见谅!”
这院子本就不大,宾客不多,封其行的字字句句就如在耳边,旁人都呵笑道客气。只听有人道:“封兄终日为武林正道奔波操劳,何来叨扰!承蒙凌风山庄多年来的仁义,小弟定是马首是瞻。”却是锦衣玉带的明日岛主。
明岛主话音一落,不咸派陈掌门站了起来道:“江湖人对凌风山庄有个别称,叫‘仁义山庄’。今日,鄙人是为了除邪匡义而来,凌风山庄此举乃是为武林造福,不咸派自然同气连枝!”不咸派经过寿宴一事本来是比较敏感的,可陈听南却似毫无异样,又是如此慷慨就义,在座的都是武林泰斗自然也不会去干涉旁派的家事,何况是在此刻?只是他这些说的有些过,似是有些吹捧之感了!一些年轻弟子难免会在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