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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堤坝下的勾当

右州府衙大堂里,气氛有点压抑。

文柳黑着脸在那里干坐,右州的大官员不知道州长大人在等什么人,站得脚都发麻了,也不敢动一下。

上午十点左右,州府护卫进来报告,朝庭侦缉堂任大人驾到。

文柳听到任意来了,连忙带着一众大官员迎了出去。

文柳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一般的三品官员他还不放在眼里,但任意是特权大臣,铁国大官员的官帽子更是攥在他的手里,那里敢怠慢。

右州的大官员见到他们等了半的人是个十几岁的年青人,连他们的州长也恭恭如礼,个个惊得张大了嘴巴。

任意见到右州官员如此神情,心想,巴德纵子杀人不就是想为了保住头上的帽子么?这帽子果然是好东东。

任意与右州大官员见过礼,跟文柳客套了几句,进到大堂,当着右州大官员面前,任意让别随风复述了这个案子的调查结果。

为一百两银子要杀人灭口?右州官员纷纷惊奇地看着巴德,就好像巴德的脸上突然长出花儿来。

巴德此时羞得无地自容,浑身发抖,狠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了下去。

任意当场宣布,撤掉巴德的右州知府职务,把巴德巴震业以及刺杀包瑞银的两个人带回刑部另案处理。撤掉朱宽、吴志邦、华阳生的职务,等候朝庭处理。这几个饶空缺,由右州州府暂时委派,等候朝庭新的任命。

任意宣布完毕,对文柳道:“文州长,包瑞银汪成甥舅房产纠纷一案,因为包瑞银已申请撤了状子,汪成也知道自己是犯了糊涂,不要求收回房子,并同意把地契过户到包瑞银名下,所以,这个案子不需要再审理,此间的事算是事了,我们明就返回中州。”

文柳巴不得这家伙快快离开右州,以免得夜长梦多,再生事端,口中道:“任大人,既然事了,不如在右州呆上几,也让我尽下地主之谊,如何?”

任意向来烦官场上的应酬,再他也想尽快回到中州城向皇帝师叔交差,摇头道:“不了,谢谢文州长的盛情,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我得赶快回去交差。”

……

……

任意他们回到客栈,吩咐侦缉卫把东西整理好,傍晚的时候带着众人选了一家饭店,让这些老兵油子畅饮了一翻。

吃过晚饭,任意与别随风几个来到城东刚刚修好的河堤边散步。

新修的河堤宽阔平整,堤坝一水的大石头彻成,绵延十多里,煞是壮观。

一路上范承丰不停的逗着三毛,三毛烦了范承丰,怪声叫道:“子,你老烦我干啥?一边呆去,屁孩。”

范承丰呵呵笑道:“三毛,你烦啥?是不是想媳妇了?”

三毛翻着怪眼道:“子,三毛是你叫的?你得叫我三爷。”

范承丰笑道:“不就是一只会话的鸟么,称什么爷。”

三毛大怒,一个爪子闪电般朝范承丰脸上抓去,范承丰慌忙往堤边一闪,脚下一个踏空,仰朝河堤下跌了下去。

急忙之中,范承丰身子一拧,一个倒空翻,落在河堤下,踩在刚刚铺好的大石头上,大石头被踩得陷了下去,一片泥花溅起,成了个大花脸。

堤上众人见到范承丰的狼狈样,高声大笑起来。

范承丰站在河堤下,看着满身泥巴,气得一跺脚,脚下一块石头却被跺得翻转起来,再跺一脚,又一块石头翻起来。

站在河堤上的向东见了,觉得奇怪。范承丰虽然是聚元境的高手,但他并没有动用真气,只是轻轻的跺了一下脚,铺在上面的石头怎么这么容易被踩翻起来?他飞身跃到堤坝下,蹲下来,轻轻用手一挑,石头就让翻起来了。

向东细细看了那些铺好的石头,站起来对任意道:“大人,这堤坝修得不对劲啊。”向东以前在铁血卫营任职,有时跟着兴隆帝视察河工,对河工上的事也略有了解。

任意从堤上跳了下来,问道:“怎么不对劲了?”

向东道:“依照河道修建规矩,在河堤上铺设石头,一般是要用石灰和细沙搅成灰浆,在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灌上灰浆,让石头之间严密缝合,这些石头之间明显没有灌入灰浆,而是用泥浆抹上去的。”

任意细细看了,果然是这样。

任意有点不解的看了别随风一眼,别随风笑笑,他太明白地方官府这些牛黄狗宝的捞钱手段了,道:“公子,很明显就是偷工减料,只是河工是关系到千万百姓的事,这些官员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向东气愤的道:“这些狗官,太不象话,拿百姓的生命当儿戏,大人,得好好治治这些狗官。”

任意回头看了别随风一眼。

别随风笑道:“公子,这里牵涉到经济帐目上的事,我们只要把事情了解清楚,回去向朝庭禀报,由朝庭再派人来核查就是。”

任意点点头,张眼望着长长的堤坝,色已渐黑,捏了捏眉心,道:“明再来看看吧。”

第二,任意带着几个人来到河堤边的一家饭馆里,饭馆里稀拉的坐着三两个人。

饭馆的掌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长得很结实。任意几个人各要了一碗粥,几碟菜。掌柜的把东西端上来时,任意笑着问道:“掌柜的,生意好啊。”

掌柜的叹道:“马马虎虎吧,能赚口饭钱。”

在一旁洗碗的中年女人道:“早前修河堤还没完工时,生意好点,现在完工了,生意就淡了。”

掌柜的道:“完工个屁,这也算完工?把石头胡乱丢在上面也算完工?”

中年妇女道:“你就少吵吵吧。人家朝庭都验收完工了,你吵个什么。”

“他验收完工是他的事,完工了不给工钱,还不让?”掌柜气愤的道。

中年妇女道:“行啦,儿子今不是跟人去河工衙门要钱去了么,把钱要回来不就行了。”

“做梦吧,能把钱要回来?”掌柜的道:“要了多少回了?不照样等朝庭拔了银子,马上就给?”

原来,这河堤一年前开始修建,掌柜的儿子也参加了。

修建时,只是让人把河堤面平整了下,把石头铺好,再抹上泥浆算完事。

一个月前总算是完工,有人来验收后,修建河工的工钱却没有结算。辛辛苦苦了一年,修建河工的人原指望完工验收后,就可以结算工钱,回家也能渡些时日了,没想到去河道衙门要了好几回,每次河道衙门都推朝庭的银子还没有拔下来,拿不到工钱。

铁国朝庭向来十分重视河道治理,每次修建河工,都是由河道衙门打好预算,向总督衙门申报,由总督衙门向朝庭申请银子,朝庭批准通过后,把银子下拔至总督衙门,再由总督衙门把银子划给河道衙门,河道衙门收到银子后,招收工人,干一算一,中午饭包吃,每结算一次。

右州的河道衙门,并没有按规矩来。不光偷工减料,工钱拖了一年也不结算。

任意几人吃完早餐,出来站在河堤上,看着似乎修建得十分坚固的河堤,谁曾想到这堤坝下却藏着那许多肮脏的勾当?

任意回想包瑞银一案,巴德为了一百两银子就可以杀人,为了些许个人恩怨就可以把百姓的事情置之不理。治河是关乎千万百姓安危,而河道衙门却麻木不仁,对百姓的安危置若罔闻。

任意突然想起,离开碧离岛时,师父对他过,帮师叔做事就是等于帮百姓做事,只是这皇帝师叔真的能为百姓做事么?

……

……

任意回到中州城,进宫把甥舅房子纠纷案和河工上的事详细的向兴隆帝汇报了,兴隆帝大为震怒。马上下旨让工部侍郎古庆红带人去右州河道衙门核查。

一查之下,右州河道衙门竟是成了一窝监守自盗的盗贼。

朝庭下拔的十万两修建河堤的银子,大约只有五万两用在河工上,余下的银子通过巧立名目,偷工减料等手段,被河道衙门里的部份官员上下其手贪了个精光。

古庆红查明案情,回来向兴率帝禀报,兴率帝怒得把御案上的白玉杯砸了个粉碎。

不久,朝庭旨意下来了。

右州州长文柳、右州州丞万锦春监督不力,罚俸半年。

右州按察使朱宽撤职降级。

右州知府巴德撤职开革,剥夺朝庭俸禄,财产充公,鞭笞一百。

右州府丞吴志邦由从撤职降级。

巴德之子巴震业以及两名杀人凶手杀人未遂,判流放。

右州衙役头目华阳生由九品降为不入流典吏使用。

工部尚书以及工部大官员罚俸半年。

灵州河河道总督方明山及以下官员罚俸一年。

右州河道衙门官员凡是涉案官员尽数撤职收监。

这次被处置的官员足有上百,连工部尚书,河道总督,右州州长等几位大员也吃了挂落。

旨意下来后,铁国官场再次震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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