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惊喜

他心里道:“无情才是真情,你太年轻了,怎会体会到朕对你的爱,比那长江还要长,比黄河水还要深?”

鲛绡帐里,自是水乳交融恩爱无加,从那里出来,关系就另当别论了。

雪芳被软禁在紫霄殿里,寸地之间来回转悠,口里念念有词:“胆小鬼,大坏蛋,胆小鬼,大坏蛋……”

秀文以为自己听错:“娘娘,您在说什么?”

“还能有谁,当然是皇甫砚!”

她怒不可抑,破口而出。

丫鬟们呆住,想那些话都在骂皇上?秀文丢魂丧魄的小声叮嘱:“娘娘莫要意气用事,皇上是一国之君,不可侵犯J上不让娘娘去王爷府,自有他的道理吧。”

雪芳瞅她一眼,无奈坐下,冷哼一声,自寻烦恼。

翠庭轩是个极偏远的地方,地势环境都不好,是肖良娣的居所,除了薛昭仪,再没人肯来。

肖良娣身家零落,唯有求玉翎在皇上面前替她说句好话。

玉翎想紫霄殿皇上常去,便去请雪芳一同往翠庭轩看肖良娣,雪芳闲来无事,诸事都应。

那肖良娣脸上芳华暗逝,曾经风韵也悄悄退减,原来她怀过龙种,可惜后来小产,看着着实可怜。

“姐姐,良娣身体不好,因此连侍驾的机会也不能有了,姐姐若是有心,就提拔提拔她。”

玉翎与她同出翠庭轩时,真情渺渺。

雪芳十分纳罕:“妹妹有如此宽阔胸怀,姐姐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因想:她这般善良,女人之中的佼佼者,应该不会做出杀人害命的事,那姐姐的命,会是谁害的?一路忖度,无魂无魄,飘飘然回到紫霄殿。

那太后皇后一回来,就将她刁难一番,和上次一样,让她微笑,但面对那两张阴沉狠辣的面孔,笑的出来那是奇迹,因问:“额娘,臣妾想知道太妃娘娘的情况,望额娘告诉。”

太后一味玩着怀里绿眼睛的波斯猫,似乎没听见,皇后代为答言:“芳妃,你是越发不识体统了!”

“哪里不识体统?”

雪芳谨小慎微,不让人发现眼睛里实际存在着轻蔑和厌恶。

皇后敏锐,发现她的眼神,把那定为大不敬,说:“走两步看看。”

雪芳迫于无奈走了两步莲花,轻盈盈来去无声。

接着,又让她笑,她侧了侧身子,对着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倒吊金灯的地方扬唇一笑,嫣然百媚生。

那太后怀里的波斯猫不知受人撺掇还是怎的,狂叫一声,冲将下来,扑至雪芳身上,唬的她惊魂四颤!“在太后面前有失礼数,该当何罪!”

皇后盛怒,“未经殿选直接做了妃子,本就是越级,还不好好学习,反倒三天两头挑弄是非。”

“给哀家教训。”

太后威严的发话。

即有两个嬷嬷上前掌嘴,打的越响,皇后越得意,这一次,没有人救得了她!瑶淑妃并两个丫鬟径直走进紫霄殿,秀文锦屏急忙迎了,瑶淑妃问:“你们主子呢?”

秀文回答:“被太后娘娘召去千福宫了。”

一面示意锦屏倒茶,锦屏迟钝的“哦”

了一声,旋身去了。

瑶淑妃客气地说:“本宫来是给芳妃送两匹绸缎的,这就走,不必麻烦。”

遂让两个丫鬟递过绸缎,秀文接了,谢过。

瑶淑妃立即走了,锦屏的茶刚端来,见已走开,和着秀文:“娘娘好走!”

秀文即刻将绸缎递给锦屏,夺过茶水,大口一喝,鼓着腮帮,对着瑶淑妃站过的地方喷出一阵水雾,地面浸湿一片,锦屏不解:“姐姐作甚?”

秀文俨然胸中有气:“哼,那妖精好晦气,当然要去去味儿,免得娘娘回来闻见了会不高兴。”

锦屏苦着脸:“那这绸缎怎么打理?”

“扔掉就是了!”

秀文仇恨的说。

“那,”

锦屏顾虑,“咱们娘娘要是问起来,可怎么处?”

秀文依仗自己了解雪芳品性,自作主张:“娘娘现在不在,不可能知道,你拿出去扔掉就完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锦屏只好应了,还没走出门,只见雪芳满脸青红,郁结成块,被两个太监架着,拖至紫霄殿门首,随她倒下,只两手一松,像对待犯人。

秀文慌了神,扑过去搀扶,哭一阵,与锦屏扶她进殿,躺在床上乱抓乱喊,百爪挠心……薛玉翎窥见雪芳被人从千福宫拖出去,知事不好,赶忙去太和殿。

皇甫砚却不在太和殿,几番打听,才知在祥云宫宴饮,走到门首,又不敢冒然打扰。

瑶淑妃从紫霄殿转过来,见她在此欲进欲退,上前笑道:“妹妹在此作甚?”

玉翎一惊,屈了屈膝:“姐姐金安!”

才说,“臣妾刚路过千福宫,见芳妃姐姐被两个太监架着,浑身无力,一脸红肿。

臣妾担心她,所以想告诉陛下,又不敢随意打扰陛下宴饮。”

听如此说,瑶淑妃几乎不曾笑出来,拽了玉翎衣袖旁去,见她忧心惙惙,咧嘴轻笑:“妹妹好傻,姐姐我都看不过去了!”

“姐姐何出此言?”

“你自己倍受孤寂,反而傻乎乎的将皇上推给别的女人,不是傻是什么?”

“可是,后宫妃子虽多,子嗣却只得轩儿一个,我等不能太心胸狭窄,皇上应恩泽均洒,皇家才能强大呀!”

瑶淑妃轻佻的打量着她,拿手拈拈玉翎的锦毛鼠坎肩,笑道:“妹妹这个心固然可赞,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妹妹这般善良,别到时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嘞!”

语毕,扬长而去。

玉翎怔忡片刻,遂回流芳宫。

谁知皇甫砚一早就听见玉翎的话,当即辞了出来,急忙去紫霄殿。

皇甫睿每日都会来上早朝,听说雪芳受伤,寝食难安,下了朝急急溜到紫霄殿处,锦屏正泼隔夜的茶水,不妨泼在一个人脚前,锦屏吃了一惊,见是皇甫睿,慌得道:“四王爷!奴婢……”

不等她叩安,皇甫睿就开口问:“芳妃娘娘伤况如何?”

雪芳在里面听得皇甫睿声音,竟莫名的欢喜,比皇甫砚亲自来探望甚至还让她高兴,问秀文:“可是四王爷来了?”

秀文拿汤匙搅着雪芳自己调的药,有些担心,听问,回答道:“进来不就知道是谁了?”

雪芳喃喃自语:“正好打听打听太妃娘娘病状。”

“您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尽管别人的事。”

正说着,皇甫睿大步走了来,单膝蹲在床前,关怀的问:“怎么两天不见,弄的这样不堪?”

雪芳羞赧的低下头,娇怯怯的说:“王爷见丑了,有劳。”

皇甫睿急问她为何受伤至此,雪芳道:“本宫蠢笨,总不能好好的掌握宫里繁文缛节,让皇后抓住把柄,在太后面前说本宫坏话,本宫因此受伤。”

忽的转向他,只见那眉间锁一道愁雾,眼神酝酿着怜惜,喉结滑动,似有千言万语藏腹中。

“本宫未能去看太妃娘娘,一直放不下心,王爷此番来的正好,快告诉本宫娘娘实况?”

心意错落,便都伪装,拿别的事下口。

他彬彬有礼,一看便知从小受惯宫规,才落得这样大方品质,脱俗举止。

他立起身,道了番太妃情况,已经渐愈,且本次来亦是太妃嘱托,实际非如此,却如是说了,慌乱的心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却情不自禁,一定要说明自己不是自主的,才觉心安。

雪芳的心却坠落咫尺:“原来如此,有劳娘娘牵念,折煞了我等。”

相对望,情波动,尽在不言中。

末了,她打破僵局,炫耀自己的医术,让秀文端过汤药,一口气喝个精光,喝的急,呛得咳嗽,皇甫睿着急道:“怎么会这样!”

雪芳脖颈通红,眼角溢出泪,笑:“好苦!”

复又咳嗽。

皇甫睿摸摸腰间,惊喜的拽下一个锦囊,忙不迭的从里掏出几块纸包的玩意儿,拆开一块,递给她说:“把这个吃了,就不觉得苦了!”

丫鬟们着忙却无计可施,雪芳未细看是何物,就接过咬了一口,甜香四溢,使劲吞咽,果然不苦也不咳了。

秀文笑道:“倒是忘了桌子上有好多甜点。”

锦屏拭汗:“急起来什么都记不起了!”

皇甫睿解释道:“这是桂花糖,我自小就爱吃,所以额娘总会给我随身戴几个,今日才算发挥了大用。”

她吮吸着浓浓的馥郁桂花香,笑容浮漾,粉舌微伸,轻轻一舔,无数甜蜜丝滑入喉。

她爱上了桂花,也爱上了桂花糖,以后每次吃药,桂花糖必不可少。

皇甫睿的身影射向四方,尤其是他脸上那缕温馨,风速传到皇甫砚耳中。

兰皇后纤手拈绢,为他拭去额上细汗,微香轻吐:“陛下息怒,即使芳妃有意,四王爷那样优秀,也未见得会动贼心,毕竟王爷光明磊落!”

旁边的瑶淑妃立即搭话:“皇后这话欠考虑。

再好的男人,也禁不住女人勾引,臣妾可是目睹过他俩眉来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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