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孙庞檀

一会儿，庞啸天便到了云梦山，接着进入五里鬼谷，来到鬼谷子与孙膑的面前。

庞啸天的记忆遂道此时已被智禅大师打通，他见到鬼谷子和孙膑，倒头便拜：“弟子庞涓参见鬼谷先师。”接着，他站了起来，见到孙膑，满脸羞赧，说道：“庞涓参见师弟孙膑。”

孙膑抱拳回了一礼，说道：“师兄不必多礼！”

“庞涓，你知道吗？你现在进入的是太虚幻境，你已经死去两千多年，本来是被打入地狱，永堕恶道，只因你向我求情，要我给你一次重新投胎人世的机会。我念你是我的弟子，又有忏悔的诚意，便让你于恶道千百世之后，再次转生人间。你扪心自问，你在今世修得如何？”

庞啸天“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说道：“我一进入这时空遂道，见到师父和师弟后，一切记忆都恢复过来。我今世是庞啸天，两千多年前是庞涓。我曾发誓重投回人间后，要好好修炼，但进入世间，一切都不随我所想。我只知道我的先祖庞涓与孙膑曾出自同一师门即您的手下，后来先祖嫉贤妒能，暗中加害孙膑，最终被孙膑所毁。我自知罪孽深重，被打入地狱之后，对孙膑没有丝毫报复之心。但我的后代却一直耿耿于怀，自立门派，与孙膑创立的门派相对立。至第八十一代庞啸天，是为本人也，不敢违背父亲和历代先祖教诲，很多事情实非本人所愿。”

“庞涓，你投胎人间后，我时时关注你的动态，你有些事情确非你所愿，但很多杀孽你则完全可以避免。只举一例，两年前，你在银州城中，为了让杨霄做你香火继承人，便抢樊芳回去做你儿媳妇，你在城中杀人如草芥，这种杀孽的避免，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庞啸天一听，顿时额头渐渐冒出冷汗，说道：“徒儿知罪，徒儿知罪！”

“你为庞涓之时，造孽重重，离世之后，阴间判你永堕恶道，万劫不复，你是怎样向我求情？是否还记得？”

“弟子现在记起来了。”

“那你现在向我说说看。”

“弟子遵命！”庞啸天说道：“弟子临终之时，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饱受汤煮火烫之刑，又见其阴间判官判我永堕恶道，万劫不复，便彻夜呼吼，叫着您的名字，您果然出现在我身边。我求您向玉皇大帝求情，让我还其人身，并发誓向佛修道。您见我忏悔诚恳，有向佛之心，便答应求情。但您却要我在师弟孙膑离开阳世后，向他忏悔罪孽。师弟离世后，我在他面前长跪不起，亦诚心忏悔。玉皇大帝虽然也答应了您的求情，但恐我投生人间后，因先前业力使然，会与师弟再起争斗，便要求我在恶道千百世后，忏悔修炼，再投生人世。他还将我和孙膑的灵魂点化为两棵同根的青檀树，名曰孙庞檀，就植于云梦山白云庵西侧。”

“嗯，你都记起来了。你当时被点化为青檀时，自知己错，低头无语，羞于见人，称为无头檀。孙膑檀，虽歪脚扭腰为残疾之身，却浩然正气，一派君子形象。”鬼谷子接过庞啸天的话进行了补充，接着又问道：“你知道你和孙膑化作的青檀，为何会一脉相连，叶锁枝缠吗？”

“弟子认为，是要让世人知道，庞涓和孙膑师出同门，本为同宗，不应自立门派，更不应相互争斗。”

“嗯，就是这个道理。”鬼谷子说道。“当初我传授兵法绝学，就是以大六壬金口诀预测学为基础，一部阳兵法，一部阴兵法。阳兵法允许公开流传于世，阴兵法只能口传心授，一脉单传。因为其为预测绝学，故我未将其形成文字，只恐被不肖之徒所获，危害人间。对弟子们的传授，我也只传阳兵法，对于阴兵法，我也只传一人，并规定此后可将其形成文字，以防绝学失传。但传承过程中，须得隐秘传承，一脉单传。又规定，虽为一脉单传，但允许其他弟子自悟其法，目的就是弘扬这样的预测绝学。但你庞涓的后代，自创所谓庞门左道功，几千年来与我要求弘扬的绝学相对立，实际上是违反天道而行之。你转世人间后，我本希望你应该将其销毁勿传，回归正道，但你非但如此，还变本加厉，实在已完全背离了当初将你和孙膑点化为两棵同根的青檀树的初衷。”

“弟子知罪，弟子再也不敢了，我将以您的传授的阴兵法为正宗，回去后立刻销毁庞门左道功。”

“不是以我传授的阴兵法为正宗，而是应以孙膑阴兵学为正宗。”鬼谷子纠正道。

“弟子有一事不明白，不知该不该问。”庞啸天问鬼谷子的同时，又用眼睛瞟了一下孙膑。

“说吧。”

“既然是您传下来的阴兵法，怎的要以孙膑阴兵学为正宗？并把大六壬金口诀预测学也叫做孙膑阴兵学？”

“我已说过，这门绝学虽为我所创，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当初在心中也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原以为要将这门绝学留传下去，实在不容易，也取消了打算将其代代留传下去的意图。在传授孙膑时，也只留给他五句玄言诗，不想孙膑天资聪颖，就根据我这五句玄言诗，不但全部完全掌握了我的绝学，还将它形成了完整的文字，增加了许多我没有形成的内容。故我将其命名为孙膑阴兵学，也理应以将其归功于孙膑。”

鬼谷子说完，又转向孙膑问道：“孙膑徒儿，是否记起了这五句玄言诗？”

孙膑站在一旁，听到鬼谷子的夸奖，连忙说道：“师父对弟子抬得太高，弟子受之有愧！弟子现在完全记起来了，这五句玄言诗就是：‘翻山坳对坳，坳上十八窖，窖窖十八金，金金十八两，两两十八钱。’弟子认为，您的绝学不应失传，故将它整理成文字，并加以补充。弟子在人世时，仅只是系统地完成大六壬金口诀预测学，临终之时，便嘱咐传人要根据您这五句玄言诗完成金口诀内功和金口诀堪舆之学等系列着作，历代传人要将其逐步完善。”

“徒儿说得有理。这门绝学其根源来源于宇宙天体运行之规，对天文、地理、人事各行各业都能起到指导作用，此所谓万法归宗，其宗正是指的宇宙天体运行之规也。”

鬼谷子停了停，又说道：“孙膑徒儿德才兼备，在形成文字之后，对后代规定也只是一脉单传，对弟子的考察也要经过至少三年时间，还须有八大名师担保，不但弘扬其法，还很好地护法，功披后代，万古称道。对于庞涓徒儿，理应反省自身，以回归正道为要，亦要明白自身为宇宙气场之一也，要保护宇宙之完整，不可起到分离宇宙之作用矣。恰如孙庞檀，须臾不可分离。不然背道而驰，终堕恶道。”

庞涓答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反省自身，回归正道，忏悔罪孽，向佛修善。”

“嗯，我儒家道家实际上与佛家殊徒同归，完全可看作同一家。”

“弟子愿听师父指教，为何可看作同一家？”庞涓问。

“还是让你师弟孙膑跟你解释吧。”鬼谷子说完，又对孙膑说：“孙膑徒儿，你说给他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