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要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雨越下越大,已经下了整整一天了,天气预报说台风即将来袭,后又说转向了,到了离A城不远的另一座城市,总之,A城的人们还是在与台风擦肩而过时领教了其威力。冷风冷雨,冷面冷心,这就是——秋。蜷缩在床上,李沁沁的心在一直往下沉,往下沉,听着窗外滴答滴答的声音,她的眉头紧锁,所谓恼人的秋雨添人愁,真是寸寸柔肠滴滴泪。李沁沁自己都搞不清楚干吗这么容易落泪,就连这雨也成了心痛的理由。自打从医院到回到家这些时日,她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发呆,就连吃喝拉撒她都懒得动。她真怕自己一下床就犯晕,她特别讨厌这种感觉。兰西倒是一有空就陪着她,而且硬拉她起来到外面散步,家里其他人刚开始还会紧张,久而久之,也懒得理了。特别是兰西的妈妈知道李沁沁得了这么个搀,脸色就一直没好看过。老人家担心这个媳妇会毁了自己的儿子,毁了这个家庭。实际上,天下的母亲都一样,她们的心都始终向着自己的儿子。“你又没病,躺在床上做什么?”兰西妈妈终于生气了,她开始责怪儿媳妇。李沁沁一听这话,委屈的泪水啪嗒啪嗒直往下掉,“我又没骂你,你做什么要哭?”兰西妈妈沉着脸说。李沁沁侧身给了婆婆一个后脊梁。她婆婆嘴里嘟哝了一句什么,转身走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在她身后被关上。李沁沁气得牙齿格格作响,浑身发抖。她恨啊,却又不知恨谁,一拳头砸在了床头。

终于等到兰西下班回家了,只有他才会令自己心情好起来。其实人心情的好坏不在于别人怎么对你,而在于自己怎么对自己。回到家的兰西一眼就看出老婆心情又是阴雨天,心里寻思着要将她拉出来,于是,笑着说:“沁,你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李沁沁没吭声,兰西继续说着,“我看见种丛了,你猜她在干什么?”“在干什么?”果然,李沁沁有了兴趣。这也是兰西针对李沁沁的病情而采取的一种方式——转移注意力。“她在跟一男的打架。”兰西说,“打架?与谁?”种丛敢跟男人打架李沁沁觉得一点也不稀奇,关键是要看与谁。“叫什么JESSIE。长得倒挺帅气的一个酗子。”“哼,被骗了,终于懂得还击了。”李沁沁说,过了一会儿又问,“谁赢了?”“没分出胜负,那男的打了种丛一耳光,自己脸上也挂了彩。”“那后来呢?”“后来,警察将两人带走了。”“真是笑话。”“是啊”“不过,这男的该打,凭什么就是我们女人吃亏?”“就是。”兰西附和着她。“这世界就是不公平,男女不平等,举个例子,如果一个男人生病了,那个女的始终都会守护着他,倘若那个女的病了,男的花心不必说,他的家人甚至视之为眼中钉,因为她防碍了他的幸福。”“干嘛有此一说?你老公我不是很好吗?”“你好,你当然好,你好是因为你内疚?”“我内疚?”兰西知道李沁沁又要开始折腾自己了。他马上话锋一转,“种丛见到我,要我告诉你一声,叫你赶快好起来,她有事找你。”“找我?找我什么事?”“她没说,不过,看起来挺伤心的。”“哦。”李沁沁知道,种丛这次真的遇到难事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找自己一个病人帮忙。真是活见鬼。

医生说,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的人除了必要的药物辅助治疗外,最主要的是靠自己,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忙起来。言外之意似乎这是闲人得的病。兰西一想起来就好笑。李沁沁最讲究朋友道义,她把帮种丛解脱困境真当成了一件大事。而且她真的开始忙了。还主动约种丛去公园坐。不得不承认,人的衰老是由心开始的。几日不见,种丛的确憔悴了不少。“沁沁,你终于好啦?”种丛一见到李沁沁欣喜得都快掉泪了,这种欣喜是由心而发的。李沁沁勉强点了点头问:“你怎么回事啊?急着找我。”“我就是,就是想跟你聊聊。”“怎么啦?”“我老公最近也开始夜不归宿了。”“你家那个老实人?”“恩,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他总说他很忙。以前我不在意他的时候,他似乎总是规规矩矩的,现在我在意他了,他却开始不守‘夫道’了。哎,人真的就是贱。”种丛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是不是你多想了?或许他真的有事呢。”“能有什么事?一个老不啦叽的男人,在一个老不啦叽的单位混。”“秋天嘛,说不定哪里的大虫又出来猖獗了呢?”种丛的老公现在林业局工作,李沁沁开了个玩笑。“不是,以前他老说要孩子,还说去进行人工授精,是我不要,现在我跟他提要个孩子,他却不吭气。”种丛皱着眉头说。“这确实有点问题,是不是他生病了?”“他现在能有什么病?是,他以前是有病,是不行,不过,后来慢慢吃药不是好了吗?”种丛嘴里嘟哝着。“你自己瞎想也没有用,跟他多沟通。”“是不是我魅力不够,他嫌我了?”女人一受到冷遇,就会往自己这方面想。“哪里。你应该算是个妖精了。不过,最近你好象状态不好,神情沮丧,人也显得憔悴。依我看,你们家那位应该不至于吧?”“都怪那个该死的JESSIE,TMD,我真恨不得杀了他。”种丛咬着牙说。“哦,说真的,上次你怎么回事啊?你真的打架啦?”“恩,我打算见他一次打他一次,搞得他名声大‘震’。”“啊?你真的要这样做?”“是,我已经在这样做了。”“你打得过他吗?再说,如果他告你故意伤人,警察又把你抓进去了,到时候你怎么办?”“他敢告我,我有抓住他的把柄。”种丛得意的说。“什么把柄?”“他做的事情可以让他进去蹲上几年。”“什么事啊?”“现在不能说。总之,我见他一次要打他一次。”“我的天,你这样要打到何时啊?再说,万一把他逼急了,把你喀嚓掉了怎么办?”李沁沁将手放在颈项,做了个刀抹的动作。“哼,他敢。”“他为什么不敢?”“你仔细想想,警察都知道我与他有过节,在这种情况下,他敢动手吗?”“也是。不过,你自己要小心。”“恩。”“我看,你还是别见他一次打一次了,好好谈判一下,看能否把钱拿回来。”“我现在不想要钱了,我要让他抱头鼠蹿。”“你不怕你家老王知道?”“他才没那个闲心呢。”种丛撇着嘴说。“万一你也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人家手里呢?”李沁沁想到了‘艳照’,毕竟人心太复杂了。“是,我有把柄在他手上。”“什么把柄?”“照片,他威胁我说要寄给我老公,所以我才这么生气。”“你怎么也跟人家拍这个了?”“是他偷偷拍的,你说这个人有多阴险?”“哎,不要老说人家,其实,如果当初你立场坚定,也不会有这件事情发生。”“哎,能全怪我吗?当初我家那位不是有病吗?”“哎。”李沁沁只剩叹气的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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