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深呼吸

爱情是什么东西?就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挥洒那分泌过于旺盛的荷尔蒙使身体达到阴阳平衡,可一旦平衡成为了一种习惯,那就没有爱情的必要了,这是既经济又现实的道理。(更何况爱情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也有人说,所谓爱情的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开始,因为世界上不存在对等的爱情,一方势必会比另一方的爱更重,付出的更多。因此,一旦一方退出后,付出更多的另一方势必会痛苦相随,这尚可理解,倘若退出的一方连这种不平等的少许的付出都没有,仅有欺骗,那么付出的一方的痛苦可想而知。虽然种丛心里的仇恨并没有达到使自己扭曲的地步,但眼见着那个骗子周旋在众多女子中,过得贼滋润,再看着自己的窘境,她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好过,她要在那些女人面前揭穿他,让他无立锥之地。因此,她掉转了车头。又回到了绿野仙踪小区,这一次,她将车停在了外面街道,然后在就近超市里买了点水果,挎着她的包,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保安把她当小区拽了,只是看了她一眼。种丛心里的得意劲就别提了。到了225栋302室的门口,尽管她早已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门口的那两双拖鞋,她还是怔住了,心里难过之极,她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嘴唇几乎快被咬破。但她心里明白,此时不宜冲动,因此她努力要使自己保持镇定,使得她对JESSIE的打击更具有杀伤力。不知深呼吸了多少次,她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扬起了她的手,咚咚咚,敲了好一会儿,屋子的主人才显得极不耐烦的开了门,门拉开那一瞬间,门外人与门里裸着上身的人都同时愣住了,但也就几秒种的功夫,门外的种丛在门里的JESSIE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冲进了屋子,“你要做什么?种丛。”JESSIE的脸失去了血色,他跟在种丛后面慌忙问。种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哼,我能做什么?只不过顺道来看看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会会你的小情人。”种丛说着已经冲到了卧室,JESSIE突然一个转身挡在了她的面前,“你让开,我来看看这个小骚货到底什么货色?”“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咱们之间解决。”“跟你的问题一会儿解决,你先让开。”“我不会让你进去的。”俩人正僵持不下,被窝里躺着那个女人突然开口说:让她进来吧,JESSIE。语气很平静。JESSIE回头看了看她,嘴里嘟哝了一句什么,然后竟然真的让开了,因此种丛一眼就看到了被窝里躺着的那个女子,香肩微露,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哦,哦,原来是这么个美人儿啊,呵呵,真可惜,真可惜。”种丛叹着气说。“可惜什么?”女子斜眼问,“可惜被一个骗子给骗了,你知道吗?就是这个男人,不知骗了多少个女人,他本事可大着呢,他可以周旋在若干女人之间却不让她们发觉,他不但要人,还要财。”种丛似笑非笑地道。“你说什么?你这个疯女人。”JESSIE恼羞成怒,指着种丛的鼻子骂道,“被我说中了吧?嘿嘿,嘿嘿。”“你快走,不然我报警了。”“好啊,你报警吧,咱们俩人之间还有笔帐没算清呢。”种丛满脸不屑,她已经豁出去了。JESSIE铁青着脸,握紧拳头要动手,“小姐,谢谢你的提醒,只不过,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他是骗子,我也愿意被他骗,因为我喜欢他,爱他,这已经够了。”床上那位美人儿温柔地说,这下倒让种丛陷入了尴尬中,“真不可理喻,这TMD什么世道。”她心道,莫奈何,回转身对JESSIE说,“有傻子愿意上当就让她上当吧,我可不愿意再当傻子了,请你把骗我的钱还给我。”“骗你的钱?我什么时候骗你的钱了?”“你说帮我炒期货的钱,你自己说过,无论是赔钱还是赚钱,本都是我的,必须给我。赔了你担着,赚了对半分。”“大姐,是你请我帮你炒的,投资本身就有风险,钱赔了,哪来钱给你?这是你自愿的,能怪谁?再说,我有这么傻,赔了算我的,我JESSIE不是富豪。”JESSIE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你能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真拿去炒期货了吗?这笔钱很明显被你骗了,你早有预谋,取得我的信任后,拿了钱就闪人。”“你有什么证据?”“是,我没有证据,我查不到,可是警察有办法取证。”种丛威胁他,“可以啊,如果你不怕你丈夫知道,你尽管去告好了。”“哼,有什么怕的,老娘豁出去了,绝不让你逍遥法外。”“好啊,我看谁倒霉。”JESSIE撇着嘴说。种丛看到他那副无耻的嘴脸,一着急,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谁知被他闪过了,手却被人家抓得生痛,“你还是那个性子,还改不了。”JESSIE沉着脸道。种丛气得真想一头撞死自己,她使劲甩开了他的手,冲向了门口,谁知竟又被他拦住了,这个卑下的男人此时眼露凶光,嘴凑到她耳朵边压低嗓子道:我的手机里有咱们的照片,要不要发给你丈夫看看?种丛气得全身颤抖,嘴唇哆嗦了半天才骂出两个字“畜生。”JESSIE发出一声冷笑,用力一把将她给推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本想给对方以颜色却反倒被对方羞辱了一番,种丛的心在滴血。昏头昏脑的走了出来,悲愤的泪水流了一脸。

兰西又来电话催了,说李沁沁在医院里情绪相当激动,哭着喊着要见她。刚刚所受到的侮辱已是她这辈子遭受到的最大的打击与伤害了。难道还有比这更厉害的?李沁沁最多不过骂她不顾朋友道义,自私自利,卑鄙无耻,贱之类的,更甚一些就是揍她,还能做什么呢?反正她已经无所谓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擦干了眼泪,保持她一贯笑咪咪的神态去了医院,躺在床上泪落如雨的李沁沁一见到她,突然翻身坐起,颤抖着双手指着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镇定自若地搬了张凳子,坐到李沁沁的面前,李沁沁一见到她这副神情,手一下扬了起来,一巴掌甩了出去,她没有躲,响声清脆,幸亏李沁沁力道不大,脸颊只是红了,没有留下掌印。这一巴掌也让李沁沁愣住了,她以为她会躲开的。“为什么不躲?”李沁沁怒声问,她没吭声,“你为什么要这么自轻自贱?我不是因为那钱,我是因为你不争气。你已经错了却还要一错再错,你这样做对得起谁?”李沁沁继续骂道。“沁沁,你骂得对,我是很贱,你尽管骂吧。”说着泪水又涌上了她的眼眶。“我也有错,我应该早告诉你,那个JESSIE不是什么好人,他除了做厨师,还满足一些口味重的有钱妇人的需要,跳舞,当牛郎。本以为你已经明白,没想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心甘情愿的上他的当。”一想起这事,李沁沁就后悔,她心生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朋友。“你别说了,沁沁,怪我自己,是我自己贱。”种丛趴在李沁沁的床头放声大哭。在门外的兰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着急地在病房走廊上走来走去。“沁沁,钱不是我开口向JACK借的,是我说你病了,家里经济紧张,他就拿钱叫我转交给你,我寻思着把钱给你,肯定会讨来你的一顿骂,到时候一定叫我将钱还回去,与其这样,还不如先让我解决一下燃眉之急,到时候我再将钱还给JACK。反正除了我和JACK,没有人知道,没想到,到底还是让你知道了。”种丛流着泪解释道。“钱的事,你不用解释了,我会想办法还的。”李沁沁说。“怎么能让你还,你都这样了,家里一大堆人吃饭,钱,我会还,而且我也会JACK解释清楚的。”“问题不在JACK,而是菲菲。”“那我跟菲菲解释。”“你用用你的脑袋,她会信吗?她会说是我们俩商量好的。”“哎。”种丛叹了一口气。“你不用跟她解释,清者自清。你别自责了。找到那个臭男人没有?”李沁沁一提到这个人,种丛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你说他当牛郎,是不是在那个叫什么春回大地BAR?”“恩。”李沁沁点了点头。“其实不止这些,他还是个骗子,周旋在众多女人之间,更可气的是,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打DNN个叉叉。”种丛气得骂了粗话。“我要出院了。老是呆在医院也不行。”李沁沁说。“那回去吧。可是,可是,你到底彻底好没?”“哪里能彻底好?什么都得靠自己。”“植物神经功能紊乱是个什么病啊?”种丛问,她只是顺口一问,却没料到李沁沁一听到这个医学名词,突然双眼圆睁,神情惊慌,“我头痛,我头好痛,糟了,我是不是要死了?”种丛吓了一跳,她并不知道得了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的病人最忌讳别人在面前提到这几个字,因为这无疑是给对方一种暗示,这种暗示反应到大脑神经中枢,就会令她病态重现。门外的兰西冲了进来,“怎么啦?怎么啦?”他着急地问。“她头痛。”种丛低着头小声说,她不敢看兰西的眼睛。“又头痛啦?没事的,沁沁,不要激动,深呼吸,来,深呼吸,坚强一点,沁沁。坚强。”兰西安慰着妻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着。李沁沁像个听话的孩子,深呼吸,再深呼吸,渐渐的放松了。躺倒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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