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怀不乱
目送仅穿着内衣裤的路飞飞进入浴室,龚会长心情十分地激动。左右看了一眼之后,又小心地关上窗户,这才蹑手蹑脚地去到了浴室门口。
这种旧楼原本所带的卫生间的空间并不大,门也是由半透明的花纹玻璃支撑,仅仅是在玻璃的四周围上了一圈树胶门框,然后装上质量不过关的门锁,算是简单实用。但在防偷窥方面的却是不尽如人意。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浴室内逐渐变得雾气升腾。而此刻龚学林几乎将整张脸都贴到了玻璃门上,但却由于浴室内空间较小,水汽不能够及时蒸发的原因而导致玻璃的那一面全是水雾,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里面的身无寸缕的路飞飞正在畅快地冲凉,但实际上却看不到任何的让人心神澎湃的细节。
龚会长有种要想一拳将玻璃砸碎的冲动,但又生怕破坏了自己在老城区的光辉形象,只能强忍住心中的恨意,悻悻地回到了大厅中。心中虚火上升的他不得已在冰箱中翻出一瓶已经过期的冰冻饮料,拉开后咕嘟嘟地一口气喝光,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点了支天秀,龚会长将产自九十年代的木壳彩电打开,扭动频道换成新闻播报,这才坐回床上去,一边看着新闻一边优哉游哉地抽着烟。
这台早就应该退休的彩电仍旧努力地发光发热,尽自己最大能力为龚学林提供今日最新的新闻。不过由于它实在过于老旧,因此在播放的时候色调有些泛白或是泛黄,偶尔还会出现大量的雪花图案,声音也是忽大忽小,让人心烦意乱。
心不在焉地望着电视屏幕,龚会长则是还在回味先前在浴室门口所看到的那动人的一幕。而这个时候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座天桥,在天桥的楼梯处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乞丐的年纪约摸有六七十岁,端着一个破碗缩成一团,而从他面前经过的人则是一脸同情地往他的破碗内或是面前地上丢下零钱,只是一嗅儿便已经有了好几十元。
老乞丐感激涕零地对给钱的人不断作揖,瘦弱的身躯似乎无法再承受夏季的炎热和周身的病痛,不断地在颤抖。而这个时候从旁边冲出来几个半大的少年,几人一拥而上,将措不及防地老乞丐的钱全部哄抢一空,接着嘻嘻哈哈地跑了。而那个老乞丐则是指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有心无力地说着什么。
“今日播报,刚才的视频是一个学生上传至网上。近来临港多出了许多乞丐,而他们辛苦要到的钱则是会被那些年轻人抢走。这些抢钱的年轻人的年纪并不大,看样子应该是初中或是高中生。现在警方已经立案,一方面要追查这些抢钱的学生们,另一方面则是要将这些乞丐按照政府的规定安置。”
“现在的小兔崽子们胆子还真的不小,连乞丐的钱都要抢!”龚学林最见不得这种欺凌事件,忍不住冷笑道:“要是让老子看到你们几个小兔崽子,非给你们留点深刻的印象!”
“你又要教训谁?”浴室内的水声停止,路飞飞出现在龚学林的视线中。此刻她一头长发湿漉漉地挽在脑后,身仅仅是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这张浴袍是龚学林前些时间才花巨资购买,总共才使用过三四次,现在围在路飞飞的身上,也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
看到龚学林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不断游走,路飞飞冷然道:“看什么?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她此刻眼神朦胧,虽然是因为呕吐和洗澡的原因让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点,但仍是不太能够控制自己的言行。直接走到龚学林身边坐下,伸手将他嘴上的半截天秀放到自己嘴里,狠狠地抽了两口才道:“这是什么烟?还挺好抽的。”
“之前你在自言自语地说什么?”见龚学林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路飞飞晃了晃,直接躺在了床上,胸前的丰满依旧高耸,在白色的浴巾下更添几分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强压住伸手去抓一把的冲动,龚学林化身为坐怀不乱的君子,望着电视机屏幕道:“刚才的新闻说有些学生经常去抢那些乞丐的钱,如果反抗还会早打恶毒的殴打。”顿了顿又道:“以这些学生的年纪,原本应该在神圣的校园中吸取知识的养分,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为了犯罪分子。”
“你觉得他们真的是在念书么?”路飞飞将烟头随手丢到地上,闭上眼睛喃喃道:“现在的学生真心想要学习知识的恐怕只有一小部分而已。而其他大部分的学生不是家庭条件好,根本不在乎学习,就是终日混天度日,与社会上的闲杂人员厮混在一起,专门干那些为非作歹的事。”
“你对现今的校园倒是颇为了解。”龚学林点了点头,最近一段时间忙于扩展街道福利会的势力范围,倒是疏忽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在他看来,校园是一个神圣的地方,绝对不能够成为罪恶滋生的温床。对这些学生必须进行一些规范性的管理,免得他们越陷越深。
不过他随即又考虑到现在的街道福利会人手原本就十分紧缺,如果还要临时分出一部分去管理那些为非作歹的学生,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
街道福利会的高层成员仅有几个,而精英成员则是只有十多个,其他正式成员加在一起也不过只有一百来往个人。不同于其他的帮会性质,要加入街道福利会,除了要有过人的身手和头脑之外,更必须拥有坚韧不拔的勇气和精神,才能彻底地贯彻街道福利会的思想和精神。至于那些杂鱼般的闲杂人员,一般来说都没有资格进入街道福利会,最多也就是作为外围成员试用观察一段时间,一旦有任何骚扰民众或是其他违法乱纪的行为,一律逐出街道福利会,并且将受到严厉的制裁。
“以夷制夷倒是个不错的办法。”龚学林总算是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决定从明天开始便立即执行,以免那些走上歪路的学生们越陷越深。
想好如何处理这件事之后,龚会长的心情这才稍微舒展了一点,扭头望去发现路飞飞竟然已经熟睡。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她的浴巾都已经松开,露出了里面的雪白的肌肤,玉体横陈的慵懒模样让人生出想要犯罪的冲动。
机会既然来到眼前,自然万万不能错过。龚会长盯着熟睡的路飞飞,自言自语地道:“路世然让我照看一下你,我收了钱自然要办事。现在你就这样睡的话,会感冒的。我还是先替你盖上毛巾吧!”说完右手伸了出去,在刚刚触碰到路飞飞那雪白柔软的时候猛地又缩手回来,一脸正儿八经地道:“不行!男女授受不亲,我龚学林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却也绝对不会做这种乘人之危的事。”
说完直接起身走到窗户前,将窗户打开后,让冰冷的夜风吹冷自己体内的火焰。感觉稍微好一些后扭头望了一眼路飞飞,又自言自语地道:“老子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个路飞飞性子古怪,而且还有严重的公主病,是万万不能沾惹的!”
点了支天秀,龚学林在床边冷静了好一会儿,这才准备回到床上睡觉。他的床虽然被路飞飞占去了一半,但还能够再睡下一个他。此刻他的境界在冷静之后得到了升华,对砧板上的肉再也没有了半点兴趣。
将烟头丢到了楼下,却愕然地发现居然被人捡了起来。借着灯光望去,龚学林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乞丐缩在楼下街道对面的屋檐下,正在小心翼翼地抽着小半截烟头,不断地传来咳嗽的声音。
心念一转,龚学林将床头柜打开,拿上仅剩的十多张龙币,开门下楼去了。
走到了乞丐的面前,龚学林这才看清楚这个正在咳嗽并且瑟瑟发抖的乞丐的模样。
这是一个差不多四十岁左右的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最让人吃惊的是他的双腿竟然齐膝断去,剩下光秃秃的关节。此刻他也在一脸害怕模样地看着龚学林,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面缩了缩。
龚学林叹了口气,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像是他无家可归的乞丐,在深夜里最害怕的就是遇到那些喝了酒的徐混。到时候被抢走辛苦行乞得来的钱不说,更会遭到恶意的殴打。最近播报的新闻中甚至有几次都燕子河内发现了乞丐的尸体,都是死之前遭到了毒打,最后溺水而亡。虽然摆明是直接或是间接的杀人案,但由于根本没有原告,事情一拖再拖,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别怕!”龚学林将身上大半包天秀摸出来,外加自己的打火机丢给他,同时将十多张红彤彤的龙币塞到他的手里,一边笑道:“明天天亮之后去找个地方好好地吃一顿,以后在老城区如果有人骚扰你,你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了。”
望着龚学林上楼离开的背影,中年乞丐似乎颇为感动,最后将天秀摸出来,熟悉地点燃,吐了个烟圈后缩回了地下,露出一副神仙般享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