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心同与九明依依惜别
当刘心同提到要走时,两颗心都因无力承受而溢满泪水,却没有理由再流给对方了。
刘心同平静一会儿继续说:“季大哥,现在这个社会上有钱人很多。但是有的人很有钱,社会上有他没他都无所谓,而有的人也很有钱,但社会上就不能没有他。像季大哥你,只一个家具厂就在短短的不到两年的时间发展壮大有上千人等着你吃饭。价值不等于价钱,不等于钱的数目。所以季大哥,我希望你能够重新振作。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你——还分不清吗?”
季九明的双手在后面依然环绕着她。脸贴在刘心同的肩上说:“心同,谢谢你对我的肯定,可是为什么我们这样了解,而你却否认是爱情呢?我现在都糊涂了,老天爷为什么把你派到我身边的?让我爱上你,再让我失去你?”
当晚季九明住进了医院。刘心同每天除了商场里的事情之外,就到季九明的医院来,同他一起吃饭,陪床。夜里,刘心同扒在自己床边儿睡着了。季九明忽然来了那种幻化般的感觉。季九明又仔细的将她的头发向后一笼,明明那份感觉就是刘心同,怎么一切证据表明就不是她呢?对,就是这双眼睛,这张嘴,这张脸,这份感觉……季九明忽然起来把住刘心同的肩膀要证实。
可是与她瞪了半天眼睛,他又想到自己床上的长头发,她对自己的称呼。这种冒失的话,还是没有出口。
住了七天医院之后回归正常轨道。他们的商业王国里却因两位主帅将心投入而重新焕发出一股士气。
终于大地春回,冰雪消融了,刘心同发现自己真的怀孕了。
她与季九明之间如此默契吗?
她沉默着处理了几天工作事宜之后,对季九明说:“季大哥,这个句号我已经给划完了,我想我该回南京了。”
季九明的眼泪哗一下子淌了出来。知道会这样,刘心同不会选择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说的,尽管这个外人对他们的感情并没有表现出兴趣。
可是他太忙,他们都太忙,而她的孩子却不能等。
刘心同在退出他的世界时,给他做了一顿饭,陪他吃了一顿饭,让他在夜幕回来时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着的,家里的厨房里有个女人在为他而劳作。而且当晚他们终于一起把这芦荟下面的护盆草都处理了。
吃过饭,灯光下,空间里什么都没有,时间仿佛也就只剩下,男女之间用心感受的时刻。
可是季九明却拿出一把箫说:“送我一首曲子,而我们之间早就过了高山流水的程度。所以不要高山流水,太理想化。这曲子从今往后就永远只归我一个人。”
刘心同看了他一会儿,想到那天晚上的大地春回,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她确实在那天晚上,在那种意境中就谱好了曲子,只是没有演练过。
季九明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让季九明给找来了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刘心同就拿过箫,试吹了一下说:“你一边听,一边感受,再看这词能不能跟这曲子协调。这是我自己填词谱曲的。”
可是她还没有开始吹,季九明就已经看完了这几个字:
《大地春回》
这一年的春天
请你不要忘记
大地终于春回
走过寒冷冬季
飞雪变成春花
开在彼此心底
季九明看完这歌词。猛然间想到那个促使她如此迅速要离开的理由。他确定她是怀孕了。
刘心同看看乐谱,刚要吹,可是却被季九明阻止。
他终于问道:“是关志升让你大地春回的,是关志升让你飞雪变成春花的。可是你却把这首曲子安在我的名下,而且还让我不要忘记,为什么?”
听到这一问,刘心同的神经仿佛没有一根是松弛的了,难道他想起什么了?
刘心同看着这个人,而她宁愿他受伤也不愿意让他想起说:“季大哥,是你多心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再送你一段歌词,或者我们不要吹了。”
“送我什么样的歌词?高山流水吗?我们是真的知己吗?真的知己你就应该知道我要什么?这种无心的知己有什么意义?”
“季大哥——我是明天早上的飞机,我们不要为无意义的事情再伤害下去了,好吗?”
“我那么坚守的爱情堡垒都被你给动摇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都被你给掏空了,你知不知道?”
刘心同点头,明知犯错,无法弥补。只能用那种歉意的眼神回望着他,回望着这个被自己麻醉了的人,回望着这个在这段感情里受着伤的人。深川是无情的伤,哈尔滨是有情的伤。
可是刘心同心里知道自己的程序不能被打乱,她没有忘了在这极短的在彼此身边时该做的事,问:“季大哥,我们从南京回来的照片可以给我几张吗?”
“不可以。”
一句话只三个字就让刘心同败下阵来。可是刘心同却没有放弃,重新面对他,则不说话的只是一边盯着他,一边摇着他,几乎充满请求。
季九明感到这个人真是会利用自己手中,自己给予过的权利。终于平复一下内心,起身去拿出照片。照片被摆在茶几上,向观者展示着,展示着他们一路上的爱。
季九明又再次不相信她会不爱自己,继而转过她说:“这孩子本来该是我姓季的,可是这姓季的孩子却是在我对这份爱过份小心的守护下给弄丢了。我是不是很没用?”
刘心同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状况的,却终于说:“我可不可以叫你一声你希望我叫的名字?”
季九明无耐,她怎么选的武器总是让自己无法招架?
“九明!”
轻轻的只两个字,这两双眼睛里的定位就都不再是初识及过程了。
季九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拥住她。看着窗外,又是一个夜色朦胧,而怀里的人却要走了。
他的心真的不知如何对待这分手在即的时刻,然而他却再也找不到理由留她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人生这部戏怎么会越演越凄凉。
“心同,你后悔来东北吗?”
“我不后悔,永远也不后悔。”
“那你会不会后悔离开东北呢?”
也许是为了逃避追问,刘心同就转了个姿势,却在沙发里在他的怀里仿佛等待离去依如等待黎明一样是幸福的般,闭上眼睛就渐渐的睡着了。
夜已入深,季九明就将她抱起,这时刘心同就醒了,睁开眼睛看看他。季九明没有放下她说:“我只剩下孤家寡人了,我的餐桌上太久都没有人陪我吃过饭了,我的枕边太久都没有那份温暖了。心同。”
刘心同就收回视线。他为什么总是这样抱着自己,是因为自己在她面前真的很小?是自己在他面前真的很轻,很弱?
然而季九明又是几乎一夜没睡,他们的床头灯亮了一个晚上。现在还能将她留在眼睛里,搂在自己的怀里,可是转眼她就要永远的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了。又如他的一珠一样,成了自己心中又一块占据自己心的空间,却再也抓不到的丰碑。
然而他搂住她,她在自己的床上,自己的怀抱里却那样的自如与放松,让季九明感到他们好像是在这张床上的这种状态,已经走过了经年风雨的夫妻。
接着他就想到了那睁开眼睛后,证实了不是刘心同之后的一阵凄凉,不是悔却是凄凉。
季九明的眼角终于湿润了,怎么全世界的凄凉都给了他一个人,接着季九明则把刘心同搂的更紧了。
季九明慢慢就着昏暗,朦胧的台灯的光说:“心同,现在我终于明白。其实一段感情,想换来一辈子的相依相伴,要看缘份,看上天的安排,看上天是不是愿意成全。所以人应该尊重任何一段别人的感情。也许你说的对,你的真命天子,不是关志升也不是我。但你一定要真的幸福。现在对你来讲,想找一个伴侣,重新与他再续写爱情,续写人生,还不晚。”
他想到一珠与辛海昭的再遇。而刘心同同样也很出色,社会上是不会让这样的标准的人物自己保持住沉默的,尽管她已经有了将心沉下去的理由。
可是她在夜的朦胧下依然看到了他的泪光,刘心同的手不自觉的放到他的胸肌上,但并没有给他擦眼泪。她在自己拿着钥匙开开这扇门之初就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来开这扇门的。自己这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一个晚上的交流都是让她的孩子感受并记住这个东北的男人,他的生命的起源。
她要让他通过自己的身体来感受到他爸爸的音容笑貌。同时,是这个怀抱使自己变成了女人,她没有理由不留恋。
刘心同忽然说:“九明,可不可以送给这个孩子一个名字?”
季九明想到季越,季遇。眼下又有一个生命让自己给他在这个世界上定位?他却摇摇头,不敢送了。
刘心同却说:“你摇头,就叫瑶瑶。长大后,如果他不喜欢就让他来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