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先天真魔功
山中的禁制阵法只针对巨魔，两人收敛气息之后，并没有受到大阵的阻拦。
半天后，谷阳再次来到山脉的中心，只见之前恢弘整齐的法坛气势全无，虽然还是规则的倒斗形，但之前整齐码放的砖石相互间出现了错位，看上去很是杂乱。
谷阳再次登上法坛，发现不少巨砖已经破碎。即使是完整的砖块，上面的符文也十分模糊，里面的法则丝线断断续续，难以发挥威能。
魔鳄的尸体还在原地，紫发女子说道：
“我取了风之魔灵的魔核，这条魔鳄归你。”
谷阳点头，上前将巨鳄的尸体收起，看向井口。井壁上布满了狰狞的抓痕，井下的空间通道还算稳定，魔气也不再溢出。
“那巨魔只是一缕魔魂凝聚魔气而成，本体应该还在下面，我们下去看看，或许是个机会。”
谷阳说着，看向紫发女子。
“本来下面还有魔元，现在魔元被那魔魂用掉了，我觉得我们的机会不大……”
紫发女子苦涩一笑，当先跃入井中。
谷阳暗暗点头，此女还算识趣。他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会随意将自己的退路交给一个陌生人。随后，他也跃入井口。
空间通道修士畅通无阻，却阻止魔物通过。谷阳看着井壁上一道道细密的抓痕，就知道那巨魔从下面爬上来克服了多大的困难。
片刻后，他眼前一亮，出现在一片千丈宽阔的空间中。
空间呈球形，没有重力，周围是厚实的玉璧，其中无数金色符文流转，每一枚都释放着无上威严。
虚空的中心，赫然是一座黑色山岭，表面电弧游走，释放着盖世魔威。谷阳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一条魔灵脉，仔细一看，赫然是一条巨大的手臂。
此手臂长足百丈，上面生满了狰狞的甲片。游走在其表面的一道道电弧，赫然是密密麻麻的锁链。锁链之上，还贴着不少符箓。
“世间竟有如此巨魔……”
谷阳不由感慨，随后疑惑道：
“古修士既然能斩下巨魔一臂，为何不将之彻底消灭。”
“自然是无法消灭……”
紫发女子也是肃然起敬，正色道：
“此巨魔手臂并非以寻常力量斩下，估计古修士也无法彻底将之毁灭。若放任不管，估计过不了多久，这手臂就会自然恢复，所以只能封印。”
“并非以寻常力量斩下……”
谷阳目光一闪，向巨魔手臂断口处飞去。
片刻后，他来到巨魔手臂跟前，只见断口光滑如镜，表面一层精纯至极的魔气氤氲不散。其血脉之中，竟然还有鲜血流淌，似乎这条断臂仍然鲜活。
紫发女子来到谷阳身边，说道：
“此断臂会不断凝聚魔元，本门每隔若干年，都会来此取一次魔元。没想到这次，这条巨魔手臂竟然诞生了魔魂……”
谷阳随后看向那些还在流淌的魔血，目光渐渐明亮，其中同样蕴含强大精纯的魔气。紫发女子却是脸色一沉，喝道：
“道友冷静。此乃真魔血，我等人族绝对不可沾染，否则肯定心智丧失成魔。”
谷阳一惊而醒，目光随后转向弥漫在魔臂断口表面的一层灰色气息。这气息很是诡异，既非灵气，也非魔气，更非谷阳接触过的任何气息。与混沌气息有些类似，但肯定不是。最大的特征，就是让他觉得至高无上，不可反抗……
谷阳想了想，说道：
“我准备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你呢……”
“能在这里修炼魔功，自然最好。”
紫发女子欣然赞同，想了想说道：
“那我也借道友的光，在此修炼一段时间，但是道友千万小心，不能被魔魂入侵心神。”
“多谢提醒。”
谷阳点了点头，双手往后一背，就将身形定在了魔臂断口的中心。等紫发女子走后，他的目光亮了起来，随后大手一挥，将一缕微生物撒向巨魔手臂。
对付这种坚不可摧的庞然大物，古修士或许没有办法，他却是经验丰富。如果此法有效，这里将诞生大量精纯魔气。随后，他将先天开元斧取了出来。
战斧一出现，就开始吞噬眼前精纯的魔气，谷阳看向战斧中的那一枚“大道神文”。符文表示的是一套主修功法，此时再看，赫然是一套魔功。
他之前一直称之为大道神文版“谷阳诀”，现在才意识到，这门功法的真正名称是“先天真魔功”。
此功法同样主张“以神聚气，以气炼体”，虽然可以修炼灵气。但要达到最佳效果，必须修炼魔气。只有狂暴的魔气，才能不断激发身体的潜力。
重新理解功法的意思后，他开始吐纳魔气……
之前，他一直认为“灵”代表秩序，“魔”代表混乱。但随着魔气开始打磨身体，他越来越觉得魔道规则是一种变化规则。所谓“世间唯一不变的是变化”，变化规则似乎更接近于道。
现在修炼的这种气息，他觉得完全应该称为“道气”。
不过这种气息除了能改变人的肉体，，还可以改变人的灵魂。一个人的灵魂若变化太大，就难保不会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甚至天地难容的行为，所以这种气息被渐渐称为魔气。修炼这种气息的人，自然不为正道所容。
想清楚这一点后，谷阳开始将“先天真魔功”融入自己的功法。
此功法不愧为变化之功，融合极为顺利。他又结合自身条件和需要，开始一点点完善功法。
之前他一直搞不懂那巨魔为何如此狰狞，现在渐渐懂了，完全是生存需要。魔功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向最适宜生存竞争的方向不断改造身体。如果这种改造是自然的，人长出坚硬的犄角、骨刺和鳞片也就不足为奇。
谷阳不需要犄角、鳞片和骨刺，但他需要骨骼更加强壮，脏器更加发达，肌肤更加坚韧。一般修士或许无法有意识地干预功法，但谷阳借助“混沌蝴蝶效应”，却是可以做到。短短数天之后，身体果然开始向他希望的方向蜕变。
刚开始几天，巨魔手臂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半个月后，巨魔手臂的断口上竟然出现了一片菌斑。短短一天之后，菌斑就布满了断口，坚硬如铁的巨魔手臂随后开始腐烂，释放出恶臭。
第二天，腐液迅速布满了整条巨魔手臂。
接下来几天，巨魔手臂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整个封印空间中同时充满精纯的魔气。
巨魔手臂犹如冰消雪融，而且越来越快。短短半个月后，整条手臂就剩一根百丈长的淡金色骨头，和一大堆桌面大的银色鳞片。
淡金色骨头上裹满了发光的粘液，银色鳞片则四下飞散开去，碰到锁链便被一道炸雷弹开。一时间，雷鸣声此起彼伏。
紫发女子早就无心修炼了，一双美眸凝视着那根巨大骨头，心中同样是天雷滚滚：
“那粘液到底是什么毒素，竟然可以腐蚀这万年不朽的巨魔手臂……此人竟然藏有如此剧毒，那‘千面毒王’死得倒也不冤……”
他随后看向谷阳，心中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如此肆无忌惮地吸纳魔气，气息竟然没有丝毫不稳，其修炼的到底是什么魔功。或者此人也是大能转世，根本不在乎这点魔气？”
魔骨她不敢触碰，见谷阳一心修炼，也退到空间边缘，再次将心神沉浸在修炼中。如此浓郁的魔气，就算只让她吸收三分之一，也是天大的机缘……
谷阳飞升此界后，还从未如此畅快地修炼过，以至于他沉浸在修炼中，渐渐忘记了时间。
之前，他每凝聚一丝仙元都艰难无比，此时却是水到渠成，仙元积累几乎肉眼可见。
事实再次验证了他的猜测，凝炼的魔元直接沉淀在混沌本元中心，可见它比混沌本元更接近于道。
当魔元单独出现时，会释放出混乱不堪的波动。但当它被混沌本元包裹时，却释放出了有序的波动。这波动恢弘浩荡，无所不在，又无所不至。在谷阳感觉，这波动只有一个作用——推动万物演化。
所有理论都认为，自然演化是有序的，混乱绝非道的表象。谷阳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他却觉得无序的演化才是自然的，所有有序的演化都是非自然的……
这个猜测顿时让他不寒而栗，但这也只是猜测，他还没有充足的证据继续往下推论。
突然，一股绝杀之意自后心袭来。谷阳想也没想，身形突然拔起，反手就是一斧，回头只见紫发女子双目通红，正手持一柄雪亮长刀，再次斩向自己。
刀芒如一条白浪横扫，和斧芒相撞，激起轰隆一声爆鸣，冲击波疯狂肆掠。
“走火入魔？”
谷阳眉头一皱，动念之间，战斧化作一柄长剑，万千剑光挥洒而出。
此剑法本就以变化见长，他以魔功施展，更是变幻莫测。
紫发女子长刀舞动，神智虽然不清，身形辗转却是灵活无比，同样掀起一股股空间波纹。
刀光剑影相撞，七彩光华漫天，各种法则波动轰然横扫，犹如诸神涅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