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死相逼
诺南推开他,快速地跑到厕所间。
何曦敲着门,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阿南,你开门。我可以向你解释......”即使要挖开我的伤疤。
有什么好解释的!
诺南贴着门坐下,地板很凉却抵不上她的心里的温度,头埋在臂弯里,她想着她这辈子总是做对一件事-就是及时控制住对何曦的感情,没有让它再发酵。
她的伴侣可以不善良,但也不能邪恶残忍。
诺南摸着小腹,望着梳妆台上的剪刀,它在春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
何曦背靠着门站着,听到里面低低的抽泣声,他的心口泛疼,手心轻轻地抚摸门靠下的位置,无言的安慰他的心头肉。
过了一会儿,啜泣声停了。何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放低声音,轻柔得像天边的云,“阿南宝宝乖,出来好不好。”
没有一丝回应,没有责骂声,没有哭泣声。
何曦心里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可这一次他却祈求他直觉是错误的。
踢开门,他看见他的玫瑰花躺在地上,在融融春光中闭着眼睛安谧又恬静,好像睡着了,鲜红的液体从她的手腕处流出,与她洁白的皓腕对比鲜明,张扬得似在嘲讽。
心脏漏停一拍,何曦几乎喘不上气,脑子是空白的,他的灵魂似乎飘到了上空,看着自己抱起她奔向治疗室。
雨小六小心地看了一眼何曦的背影,他站在治疗室门前一动不动,犹如一座石雕。
一小时前,他抱着小南跑过来,她从没见过这样老大,面无表情,眼里却是一片绝望的汪洋,她不敢与他对视唯恐被其淹没。
雨小六干巴巴地安慰,“老大,风哥的医术高超,小南她会没事的。”老天保佑!让小南和小公主母女平安!
这时,灯灭了。风吟脱着一次性橡胶手套从手术室出来,迎面而来的是何曦幽深的视线,忙道,“夫人已经没事了,孩子也没事。夫人有些发烧晚上可能会反复,最好采用物理降温。预计她明天早上就会醒的,我已经命人推到隔壁的病室去了。”
何曦点点头,留下一句“把文件放在门外。”就径直走进隔壁。
还要处理文件?如此冷静自持,与雨小六所想的激动若狂完全不同,她悄悄溜到门口踮起脚探头探脑。
“喂,你干嘛?”风吟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敲了一下她的头,“小心被老大发现打死!”
“老大他......”雨小六呆呆的。
“傻了啊,我看看......”风吟走到门口,脸上的戏谑消失不见。
他看到他那位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老大正跪在病床前,俊美的脸埋在女人的手心里,一边喃喃自语着什么,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轻轻合上门。
像是死而复生,胸腔里似乎灌满了溺水的液体,何曦大口喘息着,待平复后依恋地蹭了蹭诺南的手,然后抬起头。
他的目光慢慢掠过诺南苍白的面容,悲伤而深情,“阿南,你就这么不想待在我身边吗?竟然......不惜以死相逼。”
床上的人昏迷着,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