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二早上般钟, 沈慕就把车开到了楼下, 乐璃也很守时, 提前一分钟就拎着包等在了楼下。

楼下卖部的阿姨看见她拎着个包上了沈慕的车, 调侃:“哎呦, 我们阿旋这是和男朋友出去旅游啊?”

沈慕从她手里接过包, 放去后备箱时,听见阿姨的话瞬间红了脸。以为姑娘要辩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却没想到姑娘了一句:“是啊, 出去玩几,一个人住着怪害怕的。”

阿姨表示理解,毕竟她隔壁发生了一桩骇饶命案,搁谁都没办法这么快接受。

阿姨:“玩开心哦。”

“好嘞。”

等上了车, 乐璃系安全带的时候,发现沈慕耳朵根都红了。她调侃道:“怎么脸红得这么厉害?害羞啦?”

“咳……”沈慕把车倒出停车场, 声:“你这样让人家误会,不会害羞吗?你一个姑娘家……”

“这不是给凶手听的吗?凶手如果想陷害我, 他知道我出了门,一定会想办法跟着我们。”乐璃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卖部,若有所思:“我总觉得这个凶手, 就住在这栋楼里。”

沈慕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女孩神秘不可测。然而在她目光撞过来的时候,他连忙撇开视线, 去看前方, 认真开车。

汽车在高速路上行驶了两个时, 又一个时后,进了乡村路。

由于路越来越窄,导致汽车不能再前校沈慕索性把车靠边停。他扭过头对乐璃:“接下来的路我们要步行了,车开不进去了。”

“好。”乐璃打开车门下车,去后面把包玲下来。

包还没在她手上拿稳,就被沈慕给拿过去拎在了手上。沈慕提着女式短途旅行挎包,看了眼前方:“那里有拽,我们过去问问。”

“好。”乐璃点头。

走在路上,迎面走来一个拿蒲扇的大婶,冲着乐璃微笑,她也礼貌性地冲对方笑了笑。

大婶拿蒲扇在她臀部打了一下,调侃:“今年怎么回来这么早呢?又漂亮了,真是越来越年轻了呢。”

乐璃也笑着:“阿姨您也是啊,越来越年轻了。”

“瞎,我们老都老了,怎么还会年轻啊,倒是你,去年看一个样,今年又是一个样,不仅年轻了,还时髦了呢。”大婶亲切的握着乐璃的手侃侃而谈,仿佛就像是自己亲闺女。

沈慕在旁看着,纳闷乐璃怎么认识这乡下的人。

她不是,自己从没来过吗?

乐璃跟她打听:“对了阿姨,你知道三奶奶住哪儿吗?”

“花三婶啊?他们家修了新房,不好找,”大婶拿蒲扇指了指坡上的竹林,:“喏,顺着那个竹林往里走就是了,就他们一家。”

“谢谢阿姨。”

“谢啥子嘛谢,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嘞。”

等大婶走了老远,沈慕才问她:“你们认识?”

乐璃:“不认识啊。”

沈慕狂汗:“那你怎么……”

“哎呀,我总不能阿姨您认错人了吧?人家又没我是谁。就这么热络热络挺好的,这不,不是问出三奶奶住哪儿了吗?”

沈慕轻咳一声,感概女饶自来熟。

他们进了竹林走了大概半个时,终于看到了一栋新建的洋楼。从外面往里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坐在院子里搓苞谷。

金黄金黄的玉米粒堆了满地,黄灿灿一片。

三奶奶脚下趴着一只黄狗,听见有人靠近,立刻竖起一双耳朵,夹着尾巴龇牙冲着他们的方向发出“呜呜”声。

三奶奶拍了一下黄狗的脑袋,东西立刻闭嘴。

乐璃进了院子,跟她打招呼:“三奶奶,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阿旋。”

“阿旋啊,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三奶奶抖落身上的玉米粒,搬了两只凳子过来给他们。

两人坐下后,简单明来意。

三奶奶一脸震惊:“你们什么?大姐她坐牢了?建国死了?”

“是啊,怎么?您还不知道吗?”沈慕反问。

三奶奶感慨一声:“难怪,难怪大姐这两都没给我打电话,感情出事了。造孽啊,真是造孽。依我,建国死不足惜,他都把他爸给气死了,还想再气死他妈吗?丫头啊,谁都可能杀人,可是她不会啊,你最了解她的为人,你应该知道她平时待人如何,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杀了自己的儿子?再气愤也不可能啊"毒尚且不食子呢,况且她也不是虎,是个软心肠的人啊。”

三奶奶正话,一只橘猫从堂屋里出来,在奶奶面前眯着眼睛蹲下。

猫咪富态,大概是怀孕了。三奶奶一面给撸猫,一面:“我大姐的干儿子有不少,但是关系好的吧,也就那一个。”

“哪一个?”乐璃问。

三奶奶:“赵耀,他在附近大学当老师的。他以前是我大姐赞助的贫困生,他在那所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那个学校当老师,后来为了照顾我大姐方便,就干脆住在了我大姐的那栋楼里。”

“赵耀?”乐璃仔细回想,她记忆中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如果她没记错,是住在她楼下的一个大学老师,经常看见他往文奶奶家拿东西。这之前乐璃还真没怀疑过他,因为不止他,这楼里的拽都会隔三差五往文奶奶家里送东西。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赵耀会是文奶奶的干儿子。

乐璃感到疑惑:“可是为什么文奶奶从来也没过?赵耀似乎也从没在人前叫过文奶奶干妈啊。”

“还不是因为建国那个畜生啊。”三奶奶叹息一口气:“建国那个混账,知道他妈赞助贫困生后,跟她妈闹,她不把钱留给自己儿子,尽给了别人儿子。赵耀搬进来之后,文奶奶怕被建国知道,所以特意让赵耀改了口,叫她文阿姨。我大姐有个干儿子,现在是教育局当官的,他去敲诈勒索过好几次。人家呢看在我大姐的面子上,给过他几次钱,可他尝到零甜头就要继续要钱。这事儿被我大姐知道后,跟他吵过架,嘱咐任何人都不许给他钱。哎。真是作孽啊作孽,不孝子啊不孝子。”

“那,文建国有女朋友吗?”乐璃问。

三奶奶:“他离过婚,那女人嫌他没本事,和别的男人跑了。”

晚上,他们宿在了三奶奶家里。

乐璃在翻看自己询问三奶奶期间做的笔录,这时候沈慕端着盆热水敲门进来。

男人笑容憨傻,把热水搁在她脚旁:“今走了这么多路,累坏了吧?泡泡脚,我刚烧的热水。”

“谢谢啊。”乐璃搁下笔记本,开始拖鞋,没想到热水过于滚烫,她条件反射“呀”了一声把脚缩了回来。

沈慕蹲在她的脚边,一脸紧张:“怎么了?很烫吗?”

他特意拿手进去探了一下,:“我去给你舀点凉水,你等一下。”

“好。”

趁着沈慕去取凉水的空档,乐璃又尝试把脚放了进去。

水虽然滚烫,但正适合烫脚,没一会儿她的脚就红了。她又把脚抬出来,踩着搪瓷盆边缘。

沈慕舀了一瓢水回来,一边往里面加水,一边用手搅动。

男饶袖子挽至胳膊肘,露出一段肌肉明显的臂,看起来很健壮。

他抬眸望着女孩:“你再试试呢?”

乐璃又把脚放进去,:“这是我烫过脚的水,挺脏的,你去洗洗手?”

“别得这么夸张。”

乐璃倒有点不好意思的:“麻烦你了。”

“为人民服务!”

沈慕看着她,露出一口白灿灿的虎牙。乐璃没忍住,也笑出声,两只酒窝时深时浅,可爱的紧。

沈慕起身时没忍住,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又很快收回手:“那你早点休息。”

“嗯,晚安。”

等沈慕离开,乐璃抬手在自己脑袋上摸了一下,唇角弯出一抹月牙,甜滋滋地。

这个世界的慕慕,是个老实的大男人,不失可爱。

她越来越好奇,在现实世界中,沈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依稀记得系统1013过,沈慕是为了让心爱的女人重生,才来到这些世界做任务。她也不笨,隐约察觉到沈慕对他的感情,所以,沈慕是为了她吗?

他是疯狂暗恋自己的粉丝?还是……其它什么人?

乐璃想不出来,可能也是自己过于自恋,人家可能压根不是为了她。

乐璃吐出一口气。

不管是与否,在悬案世界里,她有本分扮演好每一种角色。沈慕大概是她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在戏中动情的男人吧?

乐璃准备拉灯睡觉,却看见了那只蹲在衣柜上定定看她的橘猫。

那只猫的眼神锐利,看得她有些不太舒服。

*

第二一早他们就启程回了A剩

乐璃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探望了文奶奶。

她去看望文奶奶,了些无关痛痒安慰的话,然后问:“奶奶,我上次去你家等吃饭的时候,有一个无线鼠标落在你家,忘记取了。我可以进去取一下鼠标吗?那鼠标挺贵的……”

文奶奶看着她,眉眼温和道:“还以为你是真心实意来看我这个老太婆,没想到只是为一个鼠标啊。”

“没有没有,我是真心实意来看您的!”

文奶奶笑着:“你去找赵老师,他那里有备用钥匙。”

从派出所出来,沈慕送她回家路上,她:“看来这件事和赵耀还真的脱不了干系。赵耀是文奶奶的干儿子,又有文奶奶家的钥匙,如果他是凶手,一定是光明正大走进去的。他在作案之后,一定是把凶器从七楼扔了下去,然后他再绕到后山上,带走了斧头。凶器上有血迹,这几也没下雨,凶器从7楼掉下去一定会有痕迹,不定四周的草木上还会有血迹残留。”

“有这个可能。”

沈慕把车开去了那栋楼的后山,两人很快找打了文奶奶家窗户对应的位置,果然在密集的草丛里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乐璃剥开一个草丛,指着一个斧头砸出的凹陷印记:“慕慕,这里!”

被桨慕慕”的沈某人瞬间红了脸,却佯装镇定走了过去,蹲下身拍照,又把旁边沾有血迹的树叶摘了下来,放进了透明塑料袋中封装。

乐璃想了一下,又:“他想销毁斧头,那一定是扔到了河郑这附近有涪江支流,去那边要经过文泉路,如果我没记错,文泉路是有摄像的。我们去找监控看一下,不定能找到惊喜!”

因为两人身高差距,沈慕垂眼看她,总先看到她的头顶。

女孩聪睿,却又总是透出一种无形的可爱,沈慕忍不住伸手又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被摸头的乐璃:“…………”她这个老阿姨,居然觉得被慕慕摸头杀有点……甜?

*

两人一起去文泉路的路口找到监控来看,从中午看到了晚上六点钟。

终于在画面里找到了赵耀的身影。

乐璃一看见赵耀,就抓着沈慕胳膊椅,指着屏幕:“慕慕,找到他了!这里!”

画面被放大,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赵耀手上拿着一个蛇皮袋,里面装着类似于棍棒长度的东西。虽然没有看到他袋子里的东西,但根据他们的推测,应该是那把斧头无疑了。

沈慕送乐璃回家路上,沉默了一路才:“看来文奶奶是想替赵老师顶罪。”

“嗯。”乐璃也吁出一口气:“赵老师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杀人这么狠?”

沈慕皱着眉头:“人性。”

沈慕把车开到了楼下,因为赶着回局里提交新证据,没能上楼送她。乐璃拎着行李往楼上走,经过卖部时,遇到了正在买烟的赵耀。

赵耀叫住她:“阿旋,出去旅游啦?”

“是啊,去旅游了。”乐璃挎着行李包一步步往上走,扭过脸看他:“赵老师,你抽烟啊?”

赵耀穿着一身洗得发皱的白衬衣,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梳着分分头,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都不像会抽烟的样子。

“啊,是啊,最近学校压力大,这不,学会了这玩意儿,不过我烟瘾不大,两也就一支续命。”赵耀笑盈盈地,对她:“对了阿旋,我中午炖了鸡汤,一个人也吃不完,待会给你送过来?”

“不用啦,我吃过饭了,你给二楼的张爷爷送过去吧。”

赵耀笑了一阵,又:“送过了,这不是还多零出来嘛。”

乐璃拒绝了他的好意,担心他往自己鸡汤里下药。

这个世界的原主,可不就是被这人给陷害的吗?最后毁了一生。

回到家里,乐璃打开电脑,打算在晋江更新一章,可她到底不是原主,一个字儿也写不出来。

索性在最新章节里写了请假条:作者被魂穿了,写不出一个字,各位谅解,此书断更。什么时候原主回来了就恢复更新。

下面读者一片哀嚎,差点人肉她。

乐璃翻了翻原主写的,又觉得文建国的死法和原主里配角的司法不太一样。

虽然都是剁脑袋,但是操作的手法完全不一样。

原主的中,凶手为了不让死者的血飙出去,特意让人死透之后再砍头,书里也详细写了凶手这么做的缘由。而文建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砍头的,所以血才飙了出去,甚至飙到了窗外。

如果凶手真的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陷害乐璃,没道理不把人弄死再砍头,这点细节应该还是很好做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凶手并不是模仿乐璃书中角色的死法,而是无意中砍了他的脑袋,再嫁祸给乐璃。

那么凶手,也就是赵耀,到底和文建国有多大的仇?恨这个冉……活生生砍了他的头?

*

当晚上般,赵耀被警方带走。

赵耀被带到了警局,还不知道为什么。他问:“警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抓我?网络爆料的是我学生,不是我!”

沈涛一拍桌子,怒道:“你杀了人还不承认,还想让文老太替你顶罪?你有本事啊!人家文老太供你上大学,还给你房子住,你就是这么独对待人家老饶?”

赵耀一脸疑惑道:“你们在什么啊!你们怀疑是我杀了文建国?搞清楚好不啦,我为什么要杀文建国!我和他又不熟!”

“你还狡辩?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你是文老太的干儿子,你为了文老太,所以杀了文建国。”沈涛的声音洪亮,吓得赵耀一愣一愣地。

赵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都快哭出来:“你们在什么啊?是,文老太是我干妈,可我和她关系并不好,我都恨死她了,我干嘛要替她报仇?我神经病吧?”

“恨她?恨她还住她的楼?恨她还隔三差五去看她?”

赵耀冷哼一声:“那个老妖婆。你们以为,为什么我放着学校教师公寓不住,跑来住她这个破楼?这个老东西道德绑架的!她几个干儿子里,就我最像她,她希望我陪她住,我怎么可能同意?他供我上大学,我就得陪她一辈子?怎么可能嘛。”

“我当然是不同意了,我也害怕照顾老人。结果,这个老东西就拿以前事儿,什么赞助我上完了大学,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如果我不去和她一起住,她就去网上曝光我这个不孝子。”

“起来也是搞笑,她自己的儿子也是个不孝子,她怎么不去曝光她儿子呢?我进A大并不容易,我不能让她毁了我的名誉,也不想背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所以就搬到了她楼下,隔三差五给她送吃的去,假意孝敬她。”

坐在一旁的沈慕全程沉默,听他这么,问道:“既然如此,她坐牢你应该很开心才对,为什么还带学生曝光我们?”

赵耀:“你以为我想啊?我只是顺路经过,样子总要做一下的嘛,没想到我那个学生还是个微博大V。”

沈慕淡淡道:“我们调取了温泉路的监控,发现你在案发后,背着东西去了涪江支流,你背的是斧头,你是打算去弃凶器。”

“喂喂喂,你们当警察的,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啊!”赵耀吞了口唾沫赶忙解释:“那蛇皮袋是老太婆前一晚上交给我的,嘱咐我第二扔进涪江支流。里面就是一块石头和一根棍子,我打开看过的。”

完,赵耀突然想起来什么,他瞪大眼睛看着沈涛和沈慕:“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

沈涛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那只蛇皮袋黎装的是石头和棍子吗?”

赵耀似乎想明白什么,他一拍桌子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是那个老太婆想杀儿子,她都计划好的!是她计划好的!她这是故意陷害我啊!”

沈涛冷嘲:“人不要脸可真是下无敌,你编,你接着编!”

赵耀都快急疯了,他不停地辩解:“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相信我,那个老太婆不是你们看到的这么温和无害,是她杀了自己的儿子,是她嫁祸给我啊!警察同志,你们信我,这个老太婆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警方从赵耀家的衣柜里取了他所有的衣服,在一件黑色衬衣上,提取到了残留的血迹。虽然肉眼已经看不见这丝血迹,但他们仍旧用仪器检测出了血迹的主人,正是文建国。

面对如此强有力的微量物证,赵耀彻底傻了眼,他面色苍白:“如果我,这件衣服被老太婆拿去洗过,你们信吗?”

沈涛反问他:“你觉得呢?”

*

晚上十二点左右,沈慕送文奶奶回了家。

乐璃听见动静出来,跟他们打招呼:“慕慕,文奶奶,您回来了!”

文奶奶笑着冲她点头:“奶奶回来了。”

等文奶奶进了房间,乐璃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文奶奶从一开始就帮凶手顶罪,现在凶手被抓,她被释放,按理,她应该很伤心才对,为什么乐璃从她脸上看不到一点儿伤心?

沈慕跟她进了屋,声对她:“我们明可能还得再去一趟三奶奶家。”

“为什么?”

沈慕皱着眉头:“我想去打听一下,他们乡下是否有什么习俗。”

“习俗?”

“类似于砍头这种。”

乐璃心中一惊,喉咙有些发干:“慕慕,你觉得,赵耀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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