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恬不知耻
莫桑榆被封为昭仪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渭城，也传到了渭城太守庄承的耳朵里。
“哼！一个野丫头，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居然能得到皇帝的亲封。”太守府里，一个妙龄少女恶狠狠地折下生满嫩芽的树枝，口中不屑道。
“我的小祖宗啊！进宫有什么好的？你若是在这渭城里待着，谁家的男儿不是任你挑的？何必进宫受苦呢？”妙龄少女的身边是一个贵妇人，衣着华丽，体态丰腴。
“娘！女儿就是不想看到莫桑榆那么得意嘛！凭什么好事都被她占尽了？”少女涂满朱红色蔻丹的指甲狠狠地嵌进了树叶里，手中散发着一股树叶的味道。
中年妇人也不再驳她的话，哄着道：“菀儿，你可是太守的女儿，哪里是莫桑榆那样的丫头比得上的？你不就是想压着她嘛？娘帮你！”
话音刚落，少女便欢喜地扑向了妇人，笑的花枝乱颤。
这一对母女正是太守的妻女——庄心菀与她的娘亲。
庄心菀至今忘不掉自己被她身边的婢女戏弄的场景，不过是一个乡绅的女儿，若不是她身边的那群丫头，她也嚣张不了多久。
妇人的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能做的事情却很少，最终还得找太守出主意。
只是她没料到，庄承闻言险些动手打了她：“都说慈母多败儿，你还偏偏往上冲！你可知莫桑榆是皇上亲点的人？那是皇上！一国之君！你当我是什么人？难不成皇帝还要给我面子吗？无知！肤浅！”
庄承气的险些晕了过去，这母女俩倒是一条心，也不动点脑子想想！惹了这个皇帝，别说女儿了，庄家就可以灭门了！
“你吼我做什么？你倒是去和你女儿说说啊！我一个妇道人家，我能知道什么？”庄夫人抹着眼泪，坐在椅子上，妆都哭花了。
“她又是如何想起这茬了？”提到这个女儿，庄承就恨不得拍死自己。
她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爹！您是不是不疼我了？您就忍心看着女儿一辈子被莫桑榆那个卑贱地平民踩在脚下吗？这丢的可是您的面子啊！”
庄心菀虽然很是娇生惯养，对付她爹却是很有一套的。庄承爱面子，就算不是为了女儿，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也不会放过莫桑榆的。
果然，庄承叹了口气，道：若非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我也不会如此宠溺你！你想进宫，为父也不拦你，进宫里后一切都要好好的，可知道？若受了欺负，你大伯父在京城做太傅……”
听到父亲同意自己进宫，庄心菀激动的扑向庄夫人怀里，对庄承接着说下去的话一点兴趣也没有，自然也不知道庄承说了什么。
答应让她进宫简单，做起来却很难。不仅要打点上上下下的官员，还要教教女儿宫里的规矩。否则她这脾气，进宫是在让人担忧！
与太守府的欢快氛围不一样的事，莫桑榆这边早已经将行李收拾妥当了。
“小姐，听说庄心菀求太守，让她进宫，太守为此还花了不少钱呢！”红泥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大声汇报着自己得到的消息。
提到庄心菀，红泥不禁满脸鄙夷。这女人真是恬不知耻，处处和小姐作对不说，居然还如此不知羞耻，和小姐争抢男人！
红泥想到这儿都不经红了脸，手上收拾东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随她去了，进宫可不像你们想得那么简单。我是皇上亲封的昭仪，自然没什么人会拦着我。但庄心菀却是良家子进宫的，不但要验明正身，还要学宫规，层层选拔，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莫桑榆绣着手中的香囊，神情淡漠，前世经历过这些事情，她比谁都了解宫里的那些事。
前世，庄心菀也是贿赂了前来选秀的公公，才有资格成为秀女，与自己一同进宫。这次让她自己动手也好，省的自己再费力将她带进宫。
红泥听了莫桑榆的一番话，对她的崇拜犹如泉涌，止也止不住。但是绿蚁却没有她那么热血沸腾。
小姐从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她是怎么知道选秀的过程的？自打小姐苏醒过来，她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说话做事比以前稳重，还总能说出一些她从前不知道的事情。
若说这些都是从书上看到的，也未免太过牵强。可是她们提出的问题，小姐也都能对答如流，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呢？
“小姐，太守之女前来拜访。”绿蚁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庄心菀打破，她来这里做什么？绿蚁狐疑地看着领命下去的丫鬟，有些想不透。
一身粉衣的庄心菀笑着走进了院子，蛾眉明眸，长发如瀑，若不是了解她的为人，莫桑榆绝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
看到这张脸，她就想起过往的蚀骨之痛！
慢慢来，这个女人，她要一点一点地折磨。
“桑榆姐姐，身子可好些了？”庄心菀笑意盈盈地搭上了莫桑榆的手臂，又从随身的丫鬟手中接过了一个盒子。
自从莫桑榆苏醒那日起，她一次也没有见过庄心菀，她的脸皮倒是厚得很！居然自己贴了上来。
“多谢庄小姐关心，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莫桑榆的话语明显带有疏离，冷淡的语气让对面的庄心菀十分尴尬，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将手中雕刻得很是精致的盒子送到莫桑榆的面前，庄心菀又挂上了笑容，对莫桑榆道：“姐姐，听闻上次姐姐伤的不轻，这是父亲托朋友找来的药膏，妹妹也是得了它，才好过来请罪的。”
将厚颜无耻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的人也是不多见的！
莫桑榆接过药膏，随手递给了绿蚁，才开口：“庄小姐也不必唤我姐姐，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何来的姐姐妹妹？”
庄心菀贿赂刘公公的事情并没有传开，她索性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姐姐有所不知，妹妹这次也是被选为秀女，要和姐姐一同进宫呢！”说话时不忘用余光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可惜的是，莫桑榆并没有流露出诧异的表情，只是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她这是什么意思？庄心菀在心里咬牙切齿，脸上还得忍着不能表露出来。
忽然红泥从莫桑榆的闺房里出来，双手捧着一道金色的书卷，小跑过来。
“小姐，这圣旨可要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