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焚
刚才听这于明申的口气和声音，似乎是身体不太好，而使用这些邪术，是十分耗费精神力的，难道，他是不行了？
“冲进去！”
想到这里，我两步就冲了上去，一脚就将内屋的门给踹开了。
我也是赌了一把，赌这个于明申现在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力气再动手了。
十分幸运，我赌对了。
门被踢开后，一股霉臭味儿首先冲入了鼻中，顺着光线扫进去，果然见到于明申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后边还有一张长桌，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香炉，三只贡香正在缓缓燃烧着，香炉的两边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草人，黑布，糯米等东西。
我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明显就是一个法坛，看来这于明申是早有准备，就等着我们上门拼一把了。
“抓起来！”
黄康李睿也冲了进来，要过去抓于明申，我连忙张手拦住了他们，摇摇头，这于明申要是耍诈，弄两个替死鬼下去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唧唧，唧唧唧唧。
我刚刚拦下黄康，又是一阵响动从那法坛后面传了出来，几支枪口立马就对准了法坛，我也后撤了一步，精神紧绷的盯着那法坛。
只听见两声唧唧声响起，接着，一个巴掌大的东西从法坛后面跳了出来，站在了上面。
“别开枪！”
看见这小家伙，我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连忙对黄康他们大喊了一声。
从法坛后面跳出来的正是爷爷养的那只松鼠，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既然它在这里，那这地方应该就是安全的了。
“素素？”
我轻声叫了一声，朝那松鼠伸出了手，这松鼠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朝我跳了过来，一下子便蹦到了我的肩膀上面。
我摸了摸它的头，说可以抓人了。
听见我的肯定，李睿和两个警察立马就到了于明申的身边，蹲下来看了一眼，道：“是急性哮喘，暂时昏死过去了。”
“嗯，铐起来，带回去。”
黄康收起了枪，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似乎是对这霉味儿有些过敏，叫了其它的手下去取证，和我一起走出院子，看我的样子都有些崇拜的味道了，又看着我肩膀上的松鼠，问这是我养的宠物么？
问着，又伸手想要来摸它的头。然而这小家伙却是机敏的很，见到黄康的手伸过来，立马便从我的后背一绕，跳到了我左肩上面，躲开了黄康的手。
这搞得黄康是有些尴尬了，我微微一笑，说不是，这我爷爷养的。
刚刚说完，李睿就把于明申押过来了，此刻的于明申有点半清醒了，应该是李睿他们做了一些抢救措施。
“黄队，我看他怕是撑不了几天了，是先送医院还是先审问？”
黄康皱眉想了一下，正要说话，于明申却是像回光返照一般，忽然将头抬了起来，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他这目光犹如毒蛇一般，我竟然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吴老鬼……咳咳咳……吴老鬼的孙子？”
李睿见到这于明申忽然抬头，立马又按了下去：“老实点！”
我见这于明申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对李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松点手。
李睿将按住于明申脖子的手收了收力，于明申又抬起了头，依旧是看着我，似乎是在等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嗯。”
我点点头，答应了一声。
“哈哈哈，好得很，好的很呐，吴老鬼，你是赢了，却搭进了自己的孙子，你以前说我是疯子，可是现在我倒是觉得你才是个真正的疯子……哈哈哈哈……”
听见我的答复，于明申竟然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李睿又将他给压得紧了一些，而我听见他的话后是眉头一皱，问他什么意思。
“呵，吴老鬼那老东西没告诉你吗？哈哈哈，也对，那老东西怎么敢告诉你？他不敢说，我就在当一次恶人吧，酗子，你晓不晓得你的身……”
“于明申，当真是你干的！”
忽然，门口闪进来一个身影，我一看，这不正是我爷爷吗？
此时我爷爷是满头的大喊，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浸湿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爷爷，你怎么了？”
见爷爷这样，我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爷爷摆摆手，说没事，还不是这狗日的干的好事。
于明申见到爷爷，整个人似乎都又苍老了十几岁一般，原本就干枯瘦弱的身体看起来更是摇摇欲坠，似乎只要李睿一松手他就会倒下去。
“哎，我输了。”
于明申长长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爷爷此时也缓了过来，看着于明申，道：“邪不胜正，你杀了那么多人为自己儿子续命，情有可原，但法不容恕，走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他……他是谁？”
爷爷和于明申的这段对话听得我是稀里糊涂的，黄康轻的捅了一下我，用疑惑的眼色看着我，似乎是在问我他们在说什么。
可是我哪里明白，我现在都是一头雾水，正想问爷爷，那于明申却忽然又将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只是这一次，他的目光不是那中毒蛇一般的冰冷可怖了，而是一个垂垂老矣之人的目光，他盯着我，道：“酗子，很有天赋，我就做最后一件好事儿，小心你的身边人吧。”
“不好！”
于明申话音刚落，爷爷忽然大喝了一声，一把掐住了于明申的下巴。
然而，爷爷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那于明申的喉咙动了一下，像是吞了什么东西，只在短短两秒之间，于明申的脸色忽然就变得通红一片，抓着他的李睿惊呼了一声好烫，一把便松了手，爷爷也退了两步，皱眉盯着于明申。
而于明申竟然在地上不断的打起了滚来，一声声的惨叫从他嘴里发出来，浑身都变得通红，犹如被火灼烧了一般，黄康他们还想去制住于明申，却被爷爷拦了下来。
“他吞了火符，五脏六腑已经被灼烧成灰烬了，魂魄都保不住，没救了。”
此时爷爷看着于明申，眼里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哀伤之色。
于明申挣扎了一分钟后，终于是不再动弹了，道道热气从他的七窍之中喷出，李睿小心的蹲下身子，叹了一下鼻息，冲我们摇摇头：“死了。”
这就死了？
我看着于明申的尸体，心中有些五味杂陈，说实话，死人我见过，可是就这么活生生死在我面前的，我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我们完全可以说是陌生人，可还是有些难受。
黄康也摇了摇头，说死就死了吧，手上握了两条无辜的人命，死有余辜。
说完，他又苦笑了一声，看着我和爷爷，道：“我说，两位大仙，你们看看，我这报告该怎么写啊？”
听了黄康的话，我心中立马就是一乐，刚才的阴郁也散去了不少，这队长就是队长，心态转变的还真快。
爷爷似乎是不想在这里多待，听见黄康的话后，眉头又皱了皱，道：“写报告就是你们的事儿了，要是不会，就去问你们老局长，他可是个行家，至于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希望在场的各位都要保守秘密，否则……”
爷爷的语气忽然一顿，右手一翻，一道黄符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嘴唇微动，爷爷像是变魔术一般，这符纸竟然轰的一声，无火自燃。
待到符纸燃倔，黄康才点头，说让爷爷放心，这种事情，他们绝对完全保守秘密，除了这里的人之外，保证不会再让其他人知晓。
而后来我才知道，这种事情黄康他们的确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了，而他们也无法再开口告诉其他的人了。
爷爷在院中所使的那招，除了震慑在场的警察之外，更为深层次的是给他们种下了灵魂印记，这种灵魂印记，说的简单通俗一点，就相当于是一把枷锁，一把锁在黄康他们灵魂之上的枷锁，将那院中之人所经历的这段事情给牢牢的锁住了，这件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根本说不出来的，只有自己才晓得这事。
黄康他们将于明申装好带上车后，爷爷刚要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又朝着内屋走了进去。
我也在后面紧跟着，刚才只顾着抓于明申，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观察这间屋子，此刻和爷爷在进来，这才四处打量了起来。
这屋内的确的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就一张破床，一个法坛和两个小凳子，唯一有些惹人注目的，便是那土墙的一面被刨了个洞，里面放着一尊黑色佛像。
房梁上面是一颗瓦数极地的白炽灯，发着微弱的光芒，虽然外面也有光线照进来，可是这屋子给人的感觉还是有些压抑和阴沉，眼前也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爷爷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情况，呵呵一笑，道：“这屋子被那老东西做了布置，不能以肉眼看，否则越看越迷糊，记得我给你的书中有一篇却凡心咒么？心中默念，念上三遍就行了。”
有了爷爷的提醒，我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却凡心咒，默念到一半，忽然就卡住了，前面也说过了，那书中的内容晦涩难懂，虽然看了半个多月，可一些咒语和术法我却还是没有记清楚多少，有不少的还记混了，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想到，干脆也不琢磨了，心说看不清就看不清吧，我也不在这里久呆。
睁开眼睛在看，或许是前面那半段咒语起了效果，映入眼中的东西清晰了一点点，正要到那法坛前面看看，爷爷的声音却从后面响了起来。
“哎，平时不好好练习，连一道咒语都记不住，还怎么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