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头
这门开的突然，我又没有防备，被这股冷气一冲，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一步，浑身打了个哆嗦，守在门两边的干警见到门忽然打开，以为是有情况，立马就冲了进去。
他们这动作将我给吓了一跳，这地方这么诡异，还敢蒙头直接就冲，我正要叫他们出来，可嘴巴还没张开就听见了两声枪响，接着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黄康他们也不淡定了，一股脑的就冲了进去，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见到人，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响过后，感觉院里的温度都上升了几分，我这才走进去，见到两个警察已经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眼皮翻白，很明显是受了惊吓。
按理说这警察的心理素质可都是比普通人要高的，是什么东西能把他们吓成这样？
我抬头一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感觉胃中一阵翻腾，只见这堂屋正门之上，赫然是一颗已经被打的稀巴烂的人头！
刚才这些警察的目标应该就是这个了，这颗头还在微微的前后摆动着，时不时的便会掉下一块被子弹打烂的肉糜，有一个微微胖些的警察实在是没有忍住，跑到一边就吐了起来，一时之间，这院子里的血腥味，火药味和呕吐物的味儿交杂在一起，我都差点没有忍住，呕了两口酸水。
“不就是一颗人头么，你们吓成这样！”
黄康虽然脸色也有些发白，不过作为领导，见到自己的手下竟然被吓成这样，对着那两个警察就吼了一句。
此刻有一个警察已经稍微好了一点，结结巴巴的道：“那……那颗人头……他刚才……刚才在对我们笑……”
他说完，又咽了一口唾沫，心中的畏惧显然还没有完全消散。
听他这么一说，黄康脸上的肌肉也抽动了几下，看着我，明显的是要问我怎么办。
我心中琢磨了一下，所谓眼不见为净，没再去看那颗人头，而是对着屋内喊道：“大道三千，小道不计，在我蜀门，不知前辈属于哪一道？”
喊完之后，屋内久久都没有回音，我心里有些打鼓了，这句话还是在前些日子听我爷爷说起的，相当于是自报家门，同时也让对方知道，我也是个懂行的，那些小把戏还是你自己留着，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两分钟过去了，没人答话，我心说难不成是被这乱枪给打死了？
正要在喊一遍，一个十分沙哑的声音从那破屋内传了出来：“蜀门？不应该啊，这蜀门不是只有吴元安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吗？怎么还有你这么个小犊子？”
听他这么说我爷爷，我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道：“前辈也是个懂行的人，既然知道我爷爷，想来应该也有一些交际，只是前辈用一些邪术来害人，怕是有违我们这行的规矩吧？”
“爷爷？喔，原来是那老不死的孙子，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为了传承，连自己的孙子都敢搭进来，吴老鬼，你还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啊。”
他这话说的我是满头的雾水，不过听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的是和我爷爷不对付。
“于明申，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两桩命案有关，现在前来请你和我们回警局调查，你最好配合一点。”
李睿扯开嗓子对里面大喊了一句，我皱了皱眉头，真心为这李睿的智商担忧，他不止是年少气盛，这智商也是不太够用啊。
在李睿喊完后，于明申在里面呵呵的冷笑了两声，说那些人嘛，的确是我杀的，他们要么是赌鬼，要么就酒鬼，都是抛妻弃子的人，我杀他们，用他们的命，来给我儿子续命，也算是他们这种人渣发挥了一点作用，他们这种人活着，和臭水沟里面的老鼠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死了来让我儿子多活两年，年轻人，你说是不是啊？
于明申明显是在问我，而我却是被他的话给震撼到了，把杀人说的如此的天经地义，这心理是有多么变态的人才能说出来这话？
“于明申，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我们手上可都是带着真家伙的，你还是配合我们一点，别让大家难看。”
黄康一边对着屋内喊话，一边挥手，示意两边的干警朝着堂屋里面靠，看样子是准备冲进去。
然而，这于明申岂会让他们得逞，那几个干警刚刚朝前走了几步，一边忽然传出了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声，好几只衅鸡仔从屋子后面跑了出来。
这些小鸡仔看起来才孵化出来不到半月，直接就跑到了这几个干警的前面，定住了。
或许是这院子中的气氛过于压抑，加上门梁上面挂着的那颗随风摆动的人头，看见这些小鸡仔的出现，大家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如临大敌一般的看着这些鸡仔。
说起来也是颇为讽刺了，一群大老爷们，还是荷枪实弹的刑警，就被几只小鸡仔给吓住了。
不过这几只小鸡仔的确奇怪的很，养过鸡的人都知道，鸡除了睡觉之外，其它的时间都是低着头在地上找东西吃的，而且鸡是怕人的，见到人肯定会跑，可是这群鸡仔非当没有跑，反而是拦在了我们前面，而且头是昂着的，就那么看着我们。
我看着这群鸡仔的眼睛，总感觉心里有些瘆的慌，似乎是哪里不太对劲，我皱了皱眉头，蹲下身来，这群鸡仔也没有动，我盯着他们的眼睛看了十几秒，它们也同样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十几秒。
不对！
猛然间，我脑中忽然一震，这鸡怎么会一直盯着我，而且它们的那种眼神根本就不是动物的，这种眼神，只有一种生物才有——人。
只有人才会有这种眼神！
念及此处，我立马就想收回目光，然而，令人心悸的事情发生了，我竟然无法收回目光，看着这些鸡竟然都已经有了一些重影，脑子也有些昏沉了，而我整个人仿佛都被定住了一般，努力的想要逃，却连手指头都没法动一下。
我只觉得越来越困，眼皮也越来越重。
我知道自己是中招了，努力的让自己不能闭眼，吴言你千万不能闭眼，一旦眼睛闭上你就完了。
或许在传销窝子里面练出来了，我这坚定的意志在这时候终于发挥了作用，在坚持之下，终于是想到了一个法子。
爷爷说过，活人乃是阳体，又以鲜血为料，以气为引，点双肩阳火，头顶明灯，而血之精，于心头，于中指，于舌尖。
想到了这层，我聚集了全身的力量，一口就朝着自己的舌尖咬了下去。
顿时便是一阵剧痛袭来，身体立马便恢复了知觉，我也顾不得舌头的剧痛，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大吼道：“别看这些鸡的眼睛！”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不只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中了招，被我这么一喊，距离我最近的黄康和李睿立马就清醒了过来，犹如大梦初醒一般的左右看了一圈，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感觉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
我正准备解释，李睿忽然喊了一声放下，我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意志力稍差的警察竟然将枪口对准了一个自己的同志。
他的双目空洞，毫无神色，而被他枪口所对着的那同事竟然傻愣愣的没有任何动作，犹如一个木偶！
嘭！
一声枪响，惊醒了所有人，我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不忍去看那刑警被自己最亲密的战友打爆头的惨剧。
不过，这个刑警的命是真的大，再睁开眼看时，只见举枪的那刑警的枪口正对着天空，还在冒着白烟，而他身边是那个微胖的刑警，刚才他只顾着在一边吐，根本就没来得及看这些鸡仔，还意外的救了自己的战友一命。
“快，开枪，这些鸡仔有问题！”
我也来不及和他们解释了，急忙大喊了一声。
大家刚才都中了招，自然是知道问题出在这鸡仔的身上，黄康对着一只鸡仔就是一枪，一阵枪响后，十余只小鸡仔全部都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空气中的血腥味又变得浓重了不少。
“好啊，果真是那老东西的孙子，好言相劝你不听，和你那爷爷一样，正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看来你们是铁了心的要将我逼到死路！”
屋内再次传出了于明申的声音，我此刻对这于明申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也是顾不得什么尊老爱幼了，冷冷道：“于明申，我敬你是前辈，你也别太不识好歹，等我爷爷来了，你不照样束手就擒么？”
“哈哈哈，小兔崽子，你爷爷？你爷爷现在恐怕早就去陪我儿子了吧？你也不想想，这两天你还有没有见过他。”
听见于明申这话，我的心里开始有些慌了，这话是戳到我心窝子里了，自从那日和爷爷分别后，我心中就一直都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加上昨天那莫名其妙就被断掉的电话，更是令我对爷爷的担忧多了几分。
“你把我爷爷怎么了？”
我心中一急，不由自主的就朝前走了两步，黄康一把拉住我，道：“你别急，这可能是于明申的激将法，你爷爷是什么人，要是连于明申都对付不了，恐怕早就出事了。”
这黄康果然是老。江湖了，短短几秒之间便将事情分析透彻了，听了他的话后，我稍稍安心，不过却还是有些担忧爷爷，正想说话，屋内忽然传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翻箱倒柜的声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