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总要长大

陶染跟韩景琛赌气，一顿饭下来几乎没吃什么东西，韩景琛自顾自地慢慢吃菜，吃完甚至还额外叫了个汤。

吃完饭两人刚站起身的时候，陶染扯了扯韩景琛的衣角，大大的凤眼四周晕着不均匀的黑色眼影，显得狼狈不堪，瞳仁却是清亮的，透着几分可怜，“韩景琛，求你了，我不要这个样子去看外公。”

韩景琛眼神闪烁了一下，原本的决定有一瞬间的动摇，随即摇摇头道：“陶染，我听说你以前是很乖的，可是现在成天大错小错不断，学生没有个学生的样子，我带你让你外公看看，如果他没意见，那我从此再也不管你了。”

陶染连忙道：“我乖，我以后一定乖乖的！”

韩景琛无动于衷地道：“我不相信你。”随即拉着陶染的手走出包厢。

陶染只要一想到外公可能会有的失望的目光就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外公已经失去了女儿女婿，她这个小外孙女怎么还能让他再失望？

陶染眼中已经湿了，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扒住门框，可怜兮兮地赖在原地不肯走，“韩景琛，我不走，我们今天不去看外公了，改天再去吧。”

韩景琛绕到陶染身后掰开她的手指，拥着她继续走出包厢，餐厅里不少人围观，韩景琛犹若未觉。

“韩景琛，我不去了，我不去了，呜呜……”陶染也顾不上丢脸，双脚死活不肯挪动，韩景琛半拖半抱着她走出餐厅。

把陶染塞进车里，韩景琛紧跟着上车，第一句话就是：“你再闹我把你那些‘壮举’一件件全告诉你外公。”

一旦哭开了一时半会儿就停不住，陶染一边擦眼泪一边一抽一抽地耸肩，几乎愤怒到语无伦次，“韩景琛你无聊，竟然学小学生打小报告，韩景琛你到底几岁，你……你有本事就打我，找我外公算什么本事……呜呜……”

韩景琛本来被她大庭广众之下闹得有些恼火，现在看到她这副惨兮兮却实在让人同情不起来的小脸，几乎什么火都没了，还有点想笑。

一闪而过的笑意被陶染看到了，她更怒，一边打嗝一边道：“韩景琛你……你还笑！你有没有一……一点同情心，有没有一点……人性……”

韩景琛隐忍的笑意渐渐明朗，原本线条凌厉的五官柔和起来，显得格外温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说罢，他抽出纸巾轻轻擦拭陶染那张糊满眼影和睫毛膏的小脸。

陶染猫咪一样小声呜咽，韩景琛难得的软化让她看到了希望，她连忙扯撰景琛的袖子，诚恳地哀求道：“韩景琛，我以后都不和你作对了，我乖乖的，今天不去好不好？”

韩景琛扯回袖子，继续手上的动作，轻声道：“不好。”

他知道陶染是欺软怕硬的性子，要是不给她一个教训，她是不会长记性的，真要像以前那样无限度地纵容才是害了她。如今课业不重，她浑水摸鱼也就罢了，可到了高三总不能还这样，如果她再继续这样无所事事下去，很可能连大学都考不上。虽然陶家这样的家世她也不用担心将来饿死，但她总要学点什么，总要真正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