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审讯
“没有凶手？”王队使劲将祁枫推进楼道，“说什么傻话？现场抓捕的凶手，你还有什么话，去局里再说。”
“要证明我是不是凶手很容易，等会儿你们调查一下楼道的监控就行了，但是现在首要的事不能让凶手跑了。”祁枫渐渐的变得冷静起来，之前的突然情况，再加上他脑海中一直闪过的画面让他变得不怎么冷静。
“让你的人，围住这栋楼，这是单独的楼，我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凶手，但是听到了被害人的声音，被害人是男人，从声音和脚印判断，应该是三十岁左右，凶手应该是女性，很可能带着面具，或者披撒这头发，身高我不确定，但是有可能穿着带血的衣服，或者画着很恐怖的妆容，她在模仿自杀者。“
“你在说什么？”王队看着祁枫，“我做警察这么多年，不得不佩服你，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么冷静的杀人犯。”
“王队！等等，我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上官凌魃，我告诉你，你只是一个实习生，不要以为抓到犯人就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王队有些生气。
“可是王队，我们不是人民警察吗？我们就应该根据证据破案，眼见可不一定为实。”
“你！”王队似乎被上官凌魃掐住了死穴，“上官凌，我告诉你，如果今天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所有人动起来，按照这小子说的去做！”
一时间，所有的通讯全都打开，警务人员快速的封锁了现场，所有的警卫因为祁枫的一席话，开始有目的的搜查整个旅社。
陡然，又一个画面冲进了祁枫的脑海，是一个下落的身影，不过这一次，那个身影竟然稳稳的落在地上，长发垂下，轻轻地动了动头，似乎在对着祁枫笑。
“她在那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冲动，祁枫猛然冲开王队和上官凌魃的封锁，直扑换气机后面，随即，王队和上官凌魃一起，将祁枫扑倒在栏杆附近。
在祁枫倒下的瞬间，他看到了，那楼下有一颗树，而树枝正在剧烈的抖动着。
警局，审讯室。
“名字？”
“祁枫。”
“年龄？”
“19。”
“职业？”
“学生。”
“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天台？”
“上官凌魃警官。”
“叫我上官凌！”上官凌魃将记录本猛地拍在桌子上，“谁允许你称呼我的全名了！”
“好吧，上官凌警官，我都说了很多次了，我洛兵学院今年的新生，来早了，就住在那个旅馆了，已经住了六天了，今天因为听见屋外有声音，所以出去看看。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
祁枫抬起手，将已经弄花了的脸，擦得更加花了，一开始本来只有一面有青苔的，谁知道，后面那一次扑到，把另一边也弄上了青苔。
“我说过了，我在楼道中听到了上面的惨叫，去天台的门在我去之前就弄开了，锁上有我的指纹，是因为当时没有其他的武器，为了防止凶手逃跑，我将挂锁捡起来当零时武器，青苔上有我的脚印，因为我勘察了现场，而且我的脚印有刻意避开案发现场的脚印。”
祁枫顿了顿，在上官凌的眼神中接着往下说：“判断死者是男性，因为我听见了他的声音，至于年龄，除了声音之外，我还看到了他慌乱中倒退的脚印，和在围栏上留下的手掌大小。判定凶手的外貌，是因为我听见了那个男人的恐惧中不由自主的呐喊声。”
祁枫用眼神示意上官凌，看向那个拍在桌子上的记录本，“你记录过了，他说的话。”
上官凌魃看着祁枫，这已经是她第五次确定信息了，但是祁枫每一次的答案都是这样的，她很清楚，祁枫说的不是背诵性台词，但是表达的意识却完全一样。
根据她所学的来看，祁枫的话，有百分之七八十是真实的，但是他们也查过监控了，那刚刚能证明祁枫清白的监控，竟然在关键时候是坏的，根本就什么也没有记录下来。
“上官凌警官？”看着上官凌发呆，祁枫也不知道他该说什么，“你的全名是上官凌魃，为何不让人称呼你的全名，而要省去最后一个字呢？”
“因为我父母给我算命，说我命中注定有水灾，所以就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上了旱神女魃的名字，希望我能逃过这一难。”上官凌魃开口，淡淡的看着祁枫，或许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该说问的，她都问了。
不，还差最后一个信息要确认。上官凌魃心中暗道。
“你知不知道。”上官凌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这个月，是我在警局实习的第一个月，如果因为你的几句话，就断送了我以后的警察生涯，我，我，我以后该怎么办？
我从小就励志当一名警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好不容易才当上了实习生。就因为相信你的话……我……“
上官凌魃顿了顿，双眼闪烁着泪花，微微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片刻之后，她才深呼吸，然后再次开口：“
毕竟当时搜索命令是我求着王队下达的。
因为我相信了你的一句话，让整个警署的人在旅馆搜索了三个小时，不但没有找到你所描述的女子，反而还引起了整个旅社的人投诉。而死者的家属也在警署外面，求警察给他们一个说法。
而这一切的责任，都会落在我的头上，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我……”
上官凌走进祁枫，隔着审讯的桌子，趴在祁枫面前，用她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祁枫，似乎想要把祁枫看穿，满脸的愁容，楚楚可怜，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然后再次开口：“可是，即便是现在，我也依然觉得你是可以相信的，我相信你说的话。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做一名警察。”
祁枫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鼻子，冷静的心突然开始加速。和女生这么近他不是没有过，每次解决掉高难度的题目的时候，周围总是会有人围过来，求解，但是和女生这么四目相对的情况，祁枫还真没遇见过，更何况这女子还带着一副哭相。
此刻他的心，不由的有些慌张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对，对不起，我没想过我当时的判断会给你带来麻烦，我只是说了实情和我所做的一切推论，我当时也只是想要抓住凶手。”
祁枫胡乱摆动着身体，想要安慰眼前的女警，当他举起手的时候，才记起，自己的手一直都被拷在桌子上的。
“王队，进来吧，他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上官凌突然后退，然后站直身体，之前那种可怜与哀愁都在顷刻间消失。
随即，审讯室的门被打开，王队带着人走了进来，上官凌也从耳朵上取下了耳机。
“上官凌。”祁枫对着上官凌魃微笑，“警官你如果去演戏的话，奥斯卡金奖非你莫属。”
“不会演戏的厨子不是好警察。”上官凌魃转身，将记录本递给王队，“不过有一点我没有说谎，我们的警务人员的确是搜索了三个小时未果，反而收到了不少人的投诉。”
“但是，案子还是得查下去，不是吗？”知道上官凌魃在演戏之后，祁枫也渐渐的冷静下来，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上官凌魃将他的心理掌控的很好，多次问话，准确的知道了他心中的柔软处，并且很好的利用了他和女孩子很少接触这一点，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让他慌张的道歉，并且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祁枫也很想知道，失去冷静之后的那一刻，他是有怎么样的表情。
“你的入住记录我们查了，但是为了确保信息，你必须在局里待几天，等我核实完你所有的信息之后，自然会给你公平的处理。”王队开口，外面的警务人员也跟着进来，将祁枫的手铐从桌子上解下来，重新拷上，以便于带去其它地方。
“其实你们大可放心，让我协助你们调查，我的身份证，还有洛兵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电脑、手机全在你们那儿，确定身份，对你们来说不过是十多分钟的事，你们留下我，大概是因为旅馆的监控坏了吧，你们不能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凶手，所以不能马上放了我。
但是又不敢认定我就是凶手，也不能马上以杀人犯的名义逮捕我。“
祁枫看着王队，然后在看看自己的手：“给我植入皮下追踪器，让我来协助你们，再去现场，或许我能发现什么。”
“不行！”上官凌魃开口：“大部分的犯人都会在一定的时间返回凶案现场，就是为了确定没有留下证据，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回去消灭证据的。”
“让他去吧。”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老板？”王队和上官凌魃竟然有种惊喜的感觉，“你回来了？”
“让他去吧，毕竟他可是我的员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