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隔代诉实情
“这说出来确实无法让人信服，但这就是事实。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廖翠容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她之所以无奈，倒不是因为她学识浅薄，而是法则体质本来就稀少，能供她参考的记载实在太少。
“陆轩体内共存两道法则，这会不会对其造成某些影响呢？”诸葛若虚微微蹙眉，满是皱纹的脸庞上顿时如同挂了一片愁云般，“你能否做一个实验呢？”
廖翠容听到这话，并未开口回答，只是翻了一个白眼。
法则是世界构筑的基础，万物运转的规律，可以说法则是用来描绘这个斑斓世界的色彩，每一道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即便是凡人也知道[两色相混，原色不存]的道理，她这个开物学院的主簿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两道不同法则的出现混合，是会势不两立，还是相得益彰，这就必须进行大量研究与实验了。
她咂巴一下嘴，随后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手指大的玉瓶和一柄刻着阵法的匕首，并将两者递交给陆轩，“你给我取一些血，我要拿回去进行研究。”
“是！”陆轩虽然不愿，但还是接过匕首与玉瓶，他将斗气汇于指尖，迫使血液聚集与此，用匕首轻轻划过指尖。
随着锋刃将肌肤划开，陆轩只觉得一股吸力从匕首上，将一股血液硬生生从指中抽了出来。
“有趣！”陆轩看着匕首上点点血滴，心中满是好奇。
廖翠容见陆轩面露好奇，知道其好奇匕首的原理，于是略微进行了几句讲解，然后轻声说道：“将匕首尖抵住玉瓶口，向匕首中注入斗气即可！”
“是。”陆轩照着廖翠容说的做，匕首上的血液果然被注入到了玉瓶之中。
“很好。”廖翠容接过匕首和玉瓶，将其收回储物戒指中，向诸葛若虚低语几句，便离开了石室。
诸葛若虚送走廖翠容后，在石室之中缓缓踱步，眉宇间透露着些许焦急神色，他大约行走了十几圈后，突然顿住脚步，长叹一口气，对着男子吩咐道：“柳宸，将携带的缄口药水，下发给陆轩进行考核的教授们，封锁陆轩双法则体质的信息，你以后全权负责陆轩的事情。”
男子身为军事学院的教授，自然能理解诸葛若虚这一连串的安排是为保护陆轩，毕竟拥有法则体质的人一经暴露，定会引起敌对势力和敌对国家的暗杀，届时后者必然会陷入重重危机之中。
况且陆轩并未单纯的法则体质，在其内有着两道法则，这样从未出现的存在，肯定会引来更多的危险。
“主簿！”柳宸知道诸葛若虚交给自己的是一副重担，竟露出些许惶恐神色，话也开始多了起来：“我这身体状况您知道，随时有可能进入那副状态，我恐怕无法完成您交付的重任。”
“你的身体不是已经稳定了吗？”诸葛若虚见柳宸推脱，本就蹙紧的眉头隐隐要皱成两枚黑点一般，“况且我信不过其他人，你也知道军事学院的教授和助教们，七成拥护智派，两成拥护智派，半成游离不定，剩余半成才是咱们的人。”
柳宸脸上一僵，接着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苍武国的将领之争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长时间下来智武两派已不局限于朝堂和军队，就连各大学府也被其渗透。
太学府军事学院作为苍武国最大的军事学院，派系划分也甚是激烈，不仅是未来进入军队的学生会加入派系，就连教授和助教也开始划分派系。
陆轩的出身是武派，今后必定会遭到智派的排挤，而武派只擅长教导修行，会白白浪费其的资质。所以还是由中间派系的人负责他的学业较好。
柳宸思索良久过后，这才决定接受诸葛若虚指派的任务，他刚要开口答应，在旁边站着的陆轩突然说道：“诸葛主簿和柳教授，小子我想冒昧的问一下，您两所在的派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宸见陆轩开口介入自己和诸葛若虚的话题，心中略感不悦，于是没好气得说道：“你只需知道这是对你百利而无一害的派系！”
“教授，我觉得此话差矣！”陆轩面对柳宸给出的模棱两可的回答，并未着急向下刨根问底，而是解释起自己对派系的认真：“派系本是利益相合，志趣相投之人成立的组织，您若不说清楚其具体派系，我哪知道这派系对自己到底是百利而无一害？还是百害而无一益？”
柳宸和诸葛若虚听完此话后，前者只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又让人觉得甚是别扭，不由得一时语塞。
“哈哈哈。”后者则是大笑几声，随后捋着胡须轻声说道：“你这话确实没错，既然你要弄清楚我们的派系到底是什么，那我就告诉你吧！”
“但闻其详！”陆轩微微抱拳，恭敬说道。
“你自由跟着陆绍远和聂安这两个家伙，想必是没少听他俩辱骂智派将领吧！”
“没有。”陆轩听到诸葛若虚直呼自己爷爷和外公的性命，并称两为老者为家伙，话语之中的敬意不由少了大半：“您若是想说将领之争，大可直说，无须解释。”
“不应该啊！”诸葛若虚微微蹙眉，满是刀刻般痕迹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小说嘟哝道：“我和他们一起上学之时，他们不就喜欢抨击对立派系的人吗？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变了？”
他的声音很是细微，常人根本无法听到，但是陆轩有修为在身，并非常人，所以听得甚是真切。
原来诸葛主簿与爷爷和外公是同学！
陆轩意识到到这一点，原本削减大半的敬意渐渐回升过来，不由得搭腔细细讲解起来：“其实我爷爷和外公时常辱骂其他将领，只不过我爷爷辱骂智派，我外公辱骂智派，偶尔他两人还会对骂。”
说到这里，陆轩就感觉一阵头疼，脑中不禁浮现出自家爷爷和外公对骂的场景，前者骂后者纸上谈兵，后者骂前者屠兽蛮子。
诸葛若虚从陆轩口中得知到自己两名同学的近况之后，眸中顿时迸发出挟满兴致的精光，急切得向追问后者到：“难道那两人的关系还是这么差？他俩不是还发生了为友舍帅这件事情吗？”
“这个故事并非如世人所说，当时我爷爷打了败仗，将要被革职赐死，我外公身为我爷爷的同窗好友，为了保住我爷爷的性命，舍弃了即将加授的帅位，以此保住了我爷爷的职务与性命。”陆轩是为友舍帅两位主角的后代，自然知道民间所流传的故事是世人杜撰的，真实的故事其实没有那般光彩夺目，甚至有些可笑。
于是他为诸葛若虚细细讲解其真实的故事，“其实真实故事是，我爷爷和外公两人在任职之前打赌，看谁最先夺下十枚主帅的头颅，失败的人要去对方手下任职，我爷爷先一步完成了任务，我外公履行赌约而已。”
柳宸得知到所谓的为友舍帅，并没有那般崇高伟大后，不由眉头微蹙，纠久才憋出两个自来：“有趣。”
“……”诸葛若虚听过陆轩提供的这段秘辛，嘴巴一张一翕，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许久之后他才回归神来，面露凶相得发出一连串带有隆重感的音符。
陆轩虽听不懂那些音符的意思，但却知道诸葛若虚发出的音符是龙语，意识到这点，他的脸色不禁有些僵硬，“诸葛主簿居然在用龙语骂人，真是一个奇才…”
要知道龙语是龙族特有语言，也是整个澜沧大陆第三难学的语言，以该语言吟唱特殊的法术可以引动法则之力，进而催发出龙语魔法。
人类的魔法有很大一部分脱胎于龙语魔法，同阶的龙语魔法要比人类的魔法要强大至少一倍。
诸葛若虚竟可熟练运用龙语来骂人，这实在是让陆轩大开眼界。
“呼！”诸葛若虚骂了许久之后，这次止住声音，只见他吐出一口浊气后，笑着说道：“我就说嘛，这两个不对付的人怎么可能会凑到一起，要是他俩凑到一起，我们那一届的三足鼎立，岂不是就变成两牛角力了！不过他俩也真疼爱你，会把当你的实情告诉你这个隔代小辈。”
“用我外公的话来说，他被世人误解为武派将领，总要有人知道实情。”陆轩淡淡一笑，随即话锋一转询问道：“诸葛主簿，还请您告诉我派系之事。”
“也是，自己明明是智派将领，因为一个赌约而被世人误解，也是苦了他了！也就他两有这勇气了，放常人身上早就赖账了。”诸葛若虚并未着急回答陆轩的问题，而是回忆起了自己的两位同窗，片刻过后才笑着说道：“说起我的派系，还能扯到我，你祖父和你外公三足鼎立呢！”
“你祖父陆绍远，他是武派将领，立誓要前往漠北，抵御兽人南下！”
“你的外公聂安，他是智派将领，发誓要去往五泊，牵制水澜西行！”
“而我诸葛若虚，我随未入两派，但立誓要北行漠北，东至五泊，镇兽人，挫水澜，聚将领，止争端！”
“如今六十年过去了，陆绍远到了漠北，一直留在漠北成为了镇边将军，聂安去了五泊，虽然后来离开，但来留下英名，人号舍帅中郎将。”
“可我啊！”诸葛若虚说道这里，左手抓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臂，脸上满是颓废之色：“那里都没有去成，什么都没有做到。最总一世无成，空留下一腔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