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梦醒时分
“这里是哪里？”不知过了多久陆木生从沉眠之中醒来，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揉了揉脑袋。
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时分难辨孰真孰假。
“师兄呢？”
陆木生一边走下床畔一边四处张望，却不见任何人影，旁边有一张同样的木床，只是空落落的，除了一床整齐的被褥之外空无一物。
“你醒了？”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左手托着一块玉盘呈着几块看起来很是精致的桃花糕，右手则是一个盛满茶水的紫砂壶。
“师兄。”险死还生之后看到莫宁，陆木生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尤其是在那场梦境之中发生的事情，让他更加贴近莫宁的本质，再没有之前那种陌生隔阂。
“没事就好。”莫宁展颜一笑，将手中的物什放在一旁的木桌上，然后拍了拍陆木生的肩膀。
“你在那幻境当中看到了什么？”莫宁没有问其它问题，反而开门见山道。
“师兄就不问问我身体是否抱恙什么的？”满满的失落让陆木生抱怨道。
“呵，我又不是没有经历，我醒来的时候就好好的，到你怎么就不行了？身体有灵力的滋养，而我们所遇到的危机也只是针对神魂而已，只要能醒过来，肯定是没什么事了。”莫宁冷笑一声，白了陆木生一眼。
“也是，”陆木生点头赞同，但是仍撇了撇嘴以示不满。
“我昏迷多久了？”陆木生一边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一边询问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莫宁毫不示弱的说着。
陆木生闻言一愣，似乎觉得这场面有些熟悉。
“没有什么，起初是一个白色的空间，好像什么都没有，我在里边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落在了一片海边，然后遇到了以前的你。”陆木生努力回忆道。
“那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也就是说跟平时不同的？”莫宁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语速很快。
“不一样的地方但是没有，只是年龄的区别，看来师兄这些年的变化并不是太大，还是那样不近人情。”陆木生小声嘀咕着。
“不过师兄，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为什么你此时只有观想境界，但是在那场梦境，也就是你孩童时期就已经是蕴道境界了？”陆木生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并且再次确认了下眼前的莫宁的确只有观想境界。
“这个据说当年我出生的时候是在一个雪夜，而我生来便被大道眷顾，掌握了冰雪之道，也可以说是生来便是蕴道境界。”莫宁毫不在意的开口道，落在陆木生眼中错了震撼之外，别无他物。
生而蕴道？这样也可以吗？之前听莫宁说他自己是生而纳灵就已经佩服的不得了，没想到他还有所保留。
“那师兄你为何现在只有观想境界呢？”陆木生疑惑道，不管怎么确认，莫宁所透出的气息都只是观想境界而已。
“我体内的冰雪之道后来被剥离出来了，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如果无法掌握的话反而是有弊无利，之前这承载我体内冰雪之道的物件在月姨手中，离开之前她交给了我。”莫宁摊开手心，一个碧玉盒子出现在掌心，白茫茫的朦胧光幕遮挡了一切试图逾越的神识。
“之前与玉兴一战我便是强行融合，提升到了蕴道境界，等我将剑经修行到蕴道境界就可以真正的融合这冰雪之道，皆是就可以同时拥有两种道义。”莫宁解释道。
陆木生点了点头，但是看向莫宁的目光又充满了不忍，“你真的在那棵树下又等了十年吗？”
莫宁闻言眉头微皱，冷冷的看了陆木生一眼，“你果然是知道了些什么，看来我要杀人灭口了。”
陆木生一愣，感觉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有些局促不安。
看着眼前人忐忑的样子，莫宁噗哧一笑，屈指在陆木生额头弹了一指头，
“跟你开玩笑呢。”
陆木生却是又愣了，而后有些怯生生的开口道，
“师兄我觉得我眼睛可能出问题了，为什么刚才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你一男的比竹月峰那些女孩子还要漂亮些。”陆木生揉了揉脑袋。
莫宁闻言有些错愕，心中暗自揣测道，“原来不知道啊，还以为已经清楚了呢。”
有些庆幸，也有些没来由的失落，莫宁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而震惊，而后冷目看了陆木生一眼，
“别胡说。”
陆木生点了点头，心中对于之前的问题也有了个大致的答案，“若是莫宁等到了孟不归，又怎么会到青玄剑宗呢？算算时间应该是如此。”
而莫宁看他正在思忖什么，没来由的说了一句，“他这一生唯剑而已，别无他物了。”
说完之后莫宁推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陆木生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从莫宁的神情来看显然有些沉重了，所以快步跟了上去。
迈出房门之后陆木生就被眼前一切所惊呆了，
桃花盛开，一望无际的绯红，香味随着微风扑入鼻腔，花瓣亦是随之轻舞。
“这里属于南陵，是竹月峰主叶非云的朋友的居所。”莫宁走在前方不曾回头。
陆木生应了一声之后，快步走到莫宁身旁。
“师兄？为什么我会看到你的记忆呢？”
两人走到了那处水榭阁台，莫宁看着溪涧涌成碧潭，陆木生想起了不解之处再次询问。
“据你所言，起初你所遇到的白昼空间应当就是那老者的手段，他的幻境造诣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了，不用我们彼此丝毫记忆来创造幻境，直接以囚笼困住神识，起初还好，时间一久必定崩溃，起初我也是陷入这样一个空间当中。”莫宁回忆着丘十三的说法，给陆木生做个复述。
“而后来你落在了我的记忆当中，是因为一位前辈从旁协助，帮我们脱离了那白昼空间，不过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而这种方法原本是找一个人共同分摊，但运用到我们身上也就是各自幻境互相颠倒。”
“毕竟自己处于自身的过往很危险，但是对于别人的，总能够保持理智吧。”莫宁坦言道。
“那么你是在我的幻境当中？”陆木生捕捉到了重点，有些错愕。
“对啊。”莫宁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那你看到了些什么？”陆木生匆忙问道，难怪刚才莫宁会那么关心自己在幻境当中看到了什么，这种如同不着寸缕的暴露在别人面前的感觉的确有些尴尬。
“什么都看到了，也什么都没有看到。”莫宁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没有正面回答。
“额~”陆木生额头冒出几条黑线，关于过去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们两个都恢复好了吗？”
一袭桃红衣裙从远处走来，步入亭榭当中，笑对着两人。
“丘前辈。”
莫宁欠身行礼，陆木生也随着行礼，这位应当就是丘十三了。
丘十三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而后红唇轻启，
“你们两个是非云交代给我的，自然要尽我最大努力，保你二人平安。”
“前辈与叶峰主之间看来是关系莫逆啊。”莫宁感慨道，他相较于陆木生不过早醒来一天两天光景，不过对于眼前这位破虚强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是啊，我和非云的确是关系非比寻常，当年也多亏她救了我一命，不然何来我的今日？”丘十三摇头轻叹，颇为感慨。
“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当时我年纪幼小，尚且羸弱，误入险境当中，若非恰巧遇见了非云，怕是就一命呜呼了，后来也是非云带我见到了师祖，学会了修行，方能结成今日之道果。”
“原来如此。”陆木生与莫宁相顾点头。
“你们两个既然已经没有大碍了就随我去见一见师祖吧，毕竟老人家对你们也是关心的紧呢。”丘十三目光落在远处那处两人之前所在的阁楼处。
“那就请前辈引路了。”莫宁点头。
丘十三旋即转过身去，在前边先走一步，两人紧随其后。
“待会说话注意一点。”莫宁没来由的附在陆木生耳畔轻语道。
“为什么呢？”陆木生疑惑道。
“南陵桃林地界有位老人，虽然没有谋面但早有耳闻，单论不讲道理，相较于青玄剑宗有过之而无不及，师祖与她之间的关系好像也不好，据说当初就因为一句话的差错，她与师祖打了两天两夜未分胜负，至今也是敌意十足。”莫宁叮嘱道。
陆木生恍然，点了点头。
绕过那处高耸的阁楼，两人随着丘十三来到一处道观模样的地方。
若非丘十三带领之下，即便是两人逛遍桃林想来也很难发现这个地方。
丘十三走近道观，轻叩木门，毕恭毕敬的开口道，
“师祖，我带他们两个过来了。”
片刻之后，道观之中响起一句苍老沙哑的声音，
“你去吧，让他们两个进来吧。”
“弟子明白。”丘十三躬身一拜，朝着两人点了点头之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