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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与“我”的名字

此刻的少年和君乐坐在马车上,君乐在思考着什么,少年还在发着呆,二人相坐无言。君乐思考完毕,率先打破沉默:“恕在下唐突,不知兄台贵姓,去万策楼有何事?”少年于发呆中回神,缓了一嗅儿回道:“呃......我无名无姓,无父无母,不知年龄,自记事起便是如此,一直漂流至今,听闻阅万书,晓世事,天下之大,唯万策楼所藏浩如烟海,无所不包,所以便想去看看,顺便解决一个问题,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但总得一试,不至于后悔。”

少年本想把自己的问题也告诉君乐,但心中的一一克制了他的冲动:“算了吧,咱俩这情况是能让人知道的吗?目前就只有疯子这一个解释,就算他君乐不介意,其他人你能保证吗,万一把我两抓住关起来,这一辈子无聊到是没什么,有肉包子吃就行,我就这么一个要求。要是被研究那就惨了,生不如死,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吃不吃得下去,哎......”少年想起来也是瑟瑟发抖,只能给君乐一个不便相告的歉意眼神。

君乐见罢,心有所想,却没有追问。他掀起窗帘,见到日暮西垂,放下窗帘对少年说道:“时间不早了,今日再去,怕是会搅扰人家,不如随我回府如何,阅万书也非一日之功,你现在怕是连字都不认识,生计也是问题,不如先在我府中安顿下来,我近日醉心于修炼书法,正好你陪我一起,权当认字,对外我宣称你是我的书童,对内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此言有理,一时着急,竟忘了我不识字,万般皆是妄言。生计吗?我倒是不曾在意,我还是有方法的,兄台所言,确是良法,但我怕为你带去许多麻烦。”少年虽有动心,却没有立时答应。

“你的方法不是再去一趟赌坊吧,你还有此等本事”君乐并未接过话茬,只是调侃道。

“开玩笑,我的看家本事就是逢赌必赢,只不过仅限于钱财罢了,也就只剩这点好了,但我又不爱好这个,哎......”一一的声音在脑中响道,这番话少年倒是没说,只是讪讪的回了一句:“还有他法,自食其力罢了。”

“那还是算了吧,我不敢说衣食无忧,只敢保证你我同衣同食;你我年纪相仿,看起来你比我小些,就当你八岁吧,我沾些便宜,若是不弃,你可称我为兄;姓名的话,本由爹娘定,天地君亲师,如今看来只得待你日后寻得名师,让师傅给你定。暂时之计,你还是待在我身边好些,我护你一时,你可随时离开,为了相称方便,我便叫你小书如何。”君乐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看来他心中早已考虑好了万般应对之法,此子心思竟如此缜密,无咎城天之骄之可见一斑。

“盛情难却,我也不便推辞了,依你所言。多谢,那我现在便叫小书了”少年也非愚笨之人,电光火石间,如此这般,思前想后,最终答应了。

“好,好,好。今日甚是高兴,今晚回府后,你我便以茶代酒,庆祝一番。明日我领你去万策楼一逛,给你一点激励,对了我们还得去找盛家姐弟,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君乐十分高兴。

“盛家姐弟吗?”少年疑惑道。

“对啊,你莫要因为今日之事心有余悸,他们的想法与我所差无几,千金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在这无咎城,大多是吃一堑长一智,今日之事最后的结果不外乎以财物为由招你入府,日后照顾你周全,你涉世未深,对他们也不了解,误会是难免得,盛家姐弟一贯是菩萨心肠,不过千金她处事总是以进为退,过于刚烈,不过,也蛮可爱的,哈哈。”君乐笑道。

“嗯”少年应道,嘴角浅笑。他在心中对一一说道:“咱们也算是有个落脚之处了,莫名的有点开心。你说我叫小书,你要不要叫小童?”

一一本来没什么想法,听得此言,回道:“我才不叫小童,你没听君乐说吗,天地君亲师,我们俩应该算是亲人,你给我起了名字我还改什么,多费劲,早知道我也给你起一个,省去这多年的无名麻烦事儿。”

君乐看到小书又在发呆,并不打扰他,索性小憩起来,而小书沉溺在和一一的斗嘴中,无法自拔,看起来一直在发着呆。就这样,那年,那天,此间俩相见,荏苒了华年。

“到了,小书。”君乐轻轻地把手搭在小书的肩上,摇了摇。小书从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哦”。随即跟着君乐下了车。小书这几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但他看到君家的时候还是怔了一下,好大的气派。君家从方位上来看,坐落于无咎城东域,自古这片大陆便以东为首,可见君家在这无咎城的势力不容小觑。马车停于门前,赫然印入眼帘的便是六扇雕龙刻凤的紫檀木门,其上悬着一块羊脂白玉匾,内刻“君府”二字,看其笔走龙蛇,俨然是名家所制,门口一对儿石狮分立左右,为君府更添几分威严,观其院墙,延伸百尺有余,呈四面环绕,此府显贵之气,不可直视。

“君兄,这......”小书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赞叹。君乐不以为然,想来是习以为常,没有搭话,径直拉着小书的手向着门前等候的管家走去,待走到跟前,吩咐道:“周叔,此人乃是我今日所招的书童,你去嘱咐厨房做一桌好菜,再砌壶好茶来,送到我别苑之中,我今日高兴,要带着他庆祝一番”。老周回道:“是,少爷”。便依君乐所言忙活去了。

“这是打小陪我爹长大的伴读,长大后变成了管家,你和我一般叫他周叔便好,周叔人极好,有事儿你便去招呼于他,全然不用顾虑。”君乐对着小书说道。小书冲他笑了笑,点了点头,此时,一一的声音开始嚷嚷起来:“完了,我们以后保不齐要做个小管家,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少年于心中安慰道:“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你我受这许多恩惠,就算以后要做个管家,也是使得的。”一一无语。

“走,咱们去我的别苑”。君乐接着又把小书拉到别苑,于房中稍作片刻后,饭菜和茶便呈了上来,一番进食后,君乐和小书品着茶,君乐先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讲起这无咎城的故事来:“小书,你初入此地,这无咎城内之事怕是不知,待我和你说来。”

“无咎城是我们脚下这片大陆的统称,也指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城池。与我们毗邻的是虚邑城,此外还有三城,与我们不相邻,这四城与我们无咎城一样即是统称也是城池。在我们这五城之中,每一城内建有三座楼阁,共十二楼。这五城十二楼便是我们这整个世界了。这事儿的个中缘由说起来太麻烦,以后再与你说。还是说回无咎城。”君乐揉了揉额头。

“这无咎城城池外我也不表,咱们说说这城内。无咎城有三大家族,其后依附着各种小家族,构成无咎城的基本,总的来说,无咎城是个商都,以三大家族为首,经营各道,掌握这个世界的命脉,可以说三大家族抖上一抖,这五城十二楼都得颤上一颤。三大家族以实力划分为君家、盛家、凌家。这君家和盛家你算是见识过了,这凌家日后少不得有机会相见。我君家主‘制’,统辖无咎城并掌管万策楼。盛家主‘商’,流通五楼十二城大小生意。凌家主‘御’,卫我无咎城安全”。

“大体的情况便是如此了。”君乐转身放下手中的茶碗,看向小书。随后,他发出了一声惊叹:“咦?“原来不知不觉中,身旁的小书已经把头上的发簪给拿了下来,他正活动着手指绕着自己鬓发,暗自较劲。此刻他应该是“一一",而不是小书.

“小书?你这是?”君乐满腹疑问。“莫不是我说故事的能力太差,让你竟觉得如此无趣。”

“是蛮无趣的。”一一准备张口就来。心中的小书急的大喊:“喂,你可别乱说,咱们现在住在人家里呢!”“就你知道,我能不知道吗!”一一在心里回道。但是他面上却是换了一副笑脸:“君兄,多虑了,你说的我都听着呢,我就是这头上有点痒痒,挠着挠着就成这副模样了,你还别好奇,我这记性还是蛮好的,要不要我复述一遍给你听听。”

“那倒是不必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奇的,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发型和这身衣服很搭。好了,夜也深了,我待会儿吩咐周叔带你去厢房安住下来,里面什么都有,你梳洗过后便休息吧,明日我去叫你,咱们去万策楼。”君乐笑道。

一一耸耸了肩,表示同意。又瞎聊了一会儿,周叔那边回应已经打理好了,一一便跟着周叔歇息去了。一番梳洗过后,一一躺在床上,展望着万策楼,和小书扯着扯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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