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章 女外男内

其华虽说心中七上八下,但奈不住纱帘外那道夺人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慢吞吞的走到他面前,本欲行礼,却卒不防让他直接抱住。

只见他眉头微蹙,声音还无比担忧,“还痛?”

痛?

其华脸庞都僵硬了,真的是目瞪口呆。

陛下,这样真的好吗?

“嗯?”萧然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微微摩挲,“走路颠簸,身体不适。如今的宫人都如此懈怠吗?”

其华更呆了,眼睛眨眨,你要我如何演?

“陛下。”

楚彦筠开口,打破了他们两位的暧昧,问道:“这位娘娘是?”

萧然的手拂过她的睫毛,笑了,“雅妃,朕亲封的。”

稍后一把抱起其华,便看到眼前的小人儿又被惊吓到了,满眼震惊之余,还不忘搂住他的脖颈。

萧然转身离开,还不忘嘱咐身后之人,“还请楚先生莫再迷路。”

楚彦筠看着明黄背影上,被他抱住的女人似乎不太满意,脚还在动来动去,那髻上的发有些垂落,与他的衣袍相互缠绕在一起。

楚彦筠不是未经人事的酗子,他当然明白萧然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他口中的警告,无非是他的人,你们动都别动。

楚彦筠暗自摇了摇头,却又自嘲般笑了,他的人,我也没兴趣,神似又如何?终究不是她。

他握紧拳头,丽姝,我定会为你报仇的。

“阿然,你快放我下来。”其华拍着他的肩膀,脚都蹬了起来,还未撒泼完,便看到萧然目中的危险,立马又乖乖的躲回他的怀里。

萧然一脚踢开大门,一把丢她在床上。

其华被他这样一丢,完了,她紧闭双眼,却没想到,被单软和,一点痛都没有。

只见她乖乖的跪在床的边沿,又露出湿漉漉的大眼睛,像只小猫一样,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萧然本是生闷气,看到她这个样子,所有的火气都烟消云散,扬起手,一把遮住她双眼,只见床上的人,还伸出纤纤玉手,在触碰到萧然的手时,瞬间转弯,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口中还买着乖,“阿然,我又不是有意的,小骁不见了,我才跑出去看看的。”

面前的人还投怀送抱起来,本来被她这一哄,萧然觉得此事也就算了,待听到小骁二字,他心情更闷了,“又是那畜生,我看它生来就跟我有仇。”

“才不是了。”其华乖乖扯上他的衣袖,“阿然是小骁的救命恩人。”

“哼,你也别给朕带高帽子。”萧然的手捏上她腮边的肉,“朕不是不让你出去,只是怕你”

其华捂住他的嘴,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懂得,阿然。”

看着她眼中慎重的神情,萧然忽然间明白,纵使自己不说,纵使她从未过问,可是,有些事,她又如何不知,她知道如何进,如何退,就像跟自己下棋一样,看似最愚笨的下法,却总能让人猝不及防。

不过,萧然眉中有笑意,猝不及防究竟是棋步,还是人心?心甘情愿被她圈住,恐怕只有人心了。

其华对上他的笑意,这该不会又要吧?只见她堪堪后退,却毫不注意身后的床柱,直接撞上了。

“哎哟,痛。”

萧然摇头,靠过去,扶住她的后脑勺,解下发簪,青丝垂落,手指插入发丝之间,声音低沉暗哑,“让朕看看。”

其华此时头痛的厉害,也顾不得刚才躲开的目的是为啥,只好乖乖的躺在他大腿上,感受着他手指上的温度拂过自己头皮,轻轻揉捏,还带有清凉的感觉,头上的疼痛渐渐消失,其华趴着趴着双眼都在打架,最后只能闭上双眼。

萧然上完药,便知道腿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他轻轻的把她扶到床的内侧,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右手臂上,避免她的睡姿又再一次伤到头,左手扶着她的腰,整个人都圈在了他的怀里。

夕阳轻轻垂落,落在了纱帘之上,点点光晕洒在明黄的垂帐上,洒在床上的二人身上。

似玉推门而进,还未走上几步,便看到陛下把娘娘抱在怀里,娘娘依偎在陛下的胸膛上,床的外侧睡着的是陛下,红玛瑙朝珠被随意丢在床下,他袖口上的龙章纹与娘娘的长发盘绕在一起。

似玉看到陛下连朝服都未曾脱过,便已知道他们二人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唯一让似玉惶恐与惊讶的在于陛下睡的是床的外侧。

自古以来,男子都以睡内侧为尊,夫妻同房,女外男内,女子如若起身跨过男子视为大不敬,这在官宦世家便会如此讲究,更何况是皇家。

陛下朝服未换便睡着此处,更是把规矩直接漠视,朝服意味之什么,自古民间便有见龙袍如今圣人,就连普通的官宦人家,也不会穿着官袍让女眷压在上面睡。

纵使朝代更迭,可是,在这个约定成俗的观念里,女子为卑,她们仅仅只是男子的附属品,男子可以二娶聘妻,女子却无二嫁之理,纵使当今民风开放,二嫁之人仍然要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似玉想起了每次娘娘来月事,陛下依旧与娘娘同榻而睡,那时,自己还曾为此事劝过娘娘几回,娘娘每次都装可怜的说,“似玉,你又不是不知道来这多疼,你忍心把我屋里的人形暖炉拿走吗?”

“娘娘,别胡闹,不是还有汤婆子吗?”

每次说到此处,娘娘都会顶一句,“汤婆子哪有陛下好用。”

那时,自己以为都是娘娘在胡闹,缠着陛下不肯放人,却没有想过,能让娘娘这么闹,除了陛下,没有其他人了。

似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没有注意到,床边的人,早已睁开了双眼。

萧然轻轻把其华挪开,手还托着她的后脑勺,缓慢的放在枕头上,帮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只见他走下床,什么话都未说,对上似玉的眼睛,便又走出了房门。

似玉倏忽间对上他的眼,只觉得浑身颤抖,脚不自觉的战栗,她垂眼看了一眼床上还在睡着的娘娘,墨黑的长发飘散在枕头上,红晕的脸颊处,嘴角扬起,似乎做着什么好梦。

似玉也跟着笑了笑,看来是躲不过了,只好转身向陛下请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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