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诡异
【本章为四千字章,相当于平时的两章(′w`)】
霎时间,一个古朴繁复的符文就突然展现在她的识海之中,不断的往她的神魂上烙印去。
穆清心神一凝,本能的想要去抵抗,眼前却突然一黑,只觉一股困意袭来,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只是就在她昏迷的那一刹那,有一股恐怖的岁月之力陡然自她的左手掌心中迸发而出,令曹红玉有一瞬间的心颤,却又转瞬消失。
曹红玉当即就猛地将目光投向了穆清左手上,查探一番无果后,她将视线锁定在了那条红绳金玲手链上,以为那股岁月之力是由此而来。
亦是因此,她并未深究,只是对穆清那位独眼阿婆的敬畏之意更加浓郁了。
方才那短短的一瞬间,她有一种面临死亡的极致危机,似乎只要她稍微的有那么一点恶意,她就会在刹那间魂飞魄散。
尽管……那一瞬间快得像是错觉。
深吸了一口气后,曹红玉才将视线从那条金玲手链上移开,继续手中为穆清与那幅美人图缔结契约的动作。
……
待穆从云层上悠悠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而她的识海中也多出了一物来。
用半息的时间来反应了一下后,她内视一看,果然没有意外的在自己的识海中看到了一卷漂浮着的画卷。
赫然正是那副美人图。
穆清表示,她此刻的内心没有任何波动。
契约了,没关系,解开就是。
嗯……还是神魂契?
也没关系,多费一些时间,多费一些手段就是。
穆清默默的从云层上翻身坐起,用带着怨念的目光看向对面正笑得一脸慈祥的曹红玉。
曹红玉似乎知道穆清此刻在想什么一样,当即就和蔼的笑道:“不满千年时间,你就别想着能主动的与这美人图解开契约了。”
穆清闻言,干脆当下就在云层上盘坐好,闭目内视,仔细查探烙印在自己神魂中的那一道契约。
是一个不大的图案,却是由无数古朴的符文不断的重叠交织而成,极致复杂。
穆清仔细看去,很快就发现其中竟然有十数个符文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一下,穆清终于愕然了。
而后她更为细心的开始去研究那些符文,良久的时间过去,她才略微确定,那十数个陌生的符文似乎……是某一位大能自创的符文。
对于这一发现,穆清内心掀起了不小的涛浪,却并未有太过多的震惊。
因为她的十七师父,也自创了不少符文,只可惜并未能流传于世,她所学到的亦只是冰山一角。
如此情况下,穆清才无奈睁眼,暂时放弃了去破解这一契约的想法。
只是她未想到的是,她不过闭了一会儿眼,竟是足足过去了七个时辰。
曹红玉看向她的目光中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光彩:“你在符箓一道上竟有不小的天赋。”
穆清在研究神魂中那道契约中的符文时,无意识间的在神魂中刻画出了一个个相类似的符文去对比推演,自然会泄露出几分气息出去。
曹红玉只是微微一探,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也是因此,才有这一言。
穆清对此只是笑了笑,亦算是默认。
曹红玉倒并未在此事上多做探究,而是开始认真的叮嘱道:
“就如我之前所说一样,对待美人图中的那十一人,任何时候都要切记,不能轻信她们中的任何一人,亦要时时警惕,不能被她们迷去了心智、蛊去了神魂。”
穆清看着她没有应声,直至她的神情越来越严肃,穆清才总结了一下问:“长老您的意思是……美人图会噬主?”
问出这句话时,穆清笑得有些云淡风轻,只是瞳孔深处,却涌动着一种外人所不能察觉的诡谲情绪。
“对,会噬主。”曹红玉肯定了她的话,旋即在一瞬的沉默后,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来:“但我相信你不会被她们吞噬。”
“长老就如此笃定?”穆清笑了一声。
曹红玉点头,她也的确是因此才下定了决心将美人图传给穆清,不过相信归相信,该叮嘱的还是得叮嘱。
毕竟……凡事只有变数而没有绝对的定数。
穆清见此,便也不在此时上纠结,倒不是因为她有多相信曹红玉。
而是如今事已成定局,她有纠结的时间,不若多研究研究那副美人图,多获取一些有关美人图的有用信息。
曹红玉似乎感应到了穆清的变化,当即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过最后,她还是说了一句:“穆清,我是你的护道者,不会害你。”
穆清笑了笑,谁知道呢?
曹红玉也不管穆清心底具体是怎么认为的,这一句话之后,她就拿出了一块玉简递给穆清。
穆清这次接过来后也不等曹红玉出声,直接就将神念探入了其中去。
霎时,一面简易地图就展现在了穆清的脑中。
而曹红玉便在此时道:“这是祁祀福地的地图,是曾经进入过其中的一些人合力绘制出来的,虽不算详细,但总归是比没有要好的。”
穆清点了点头,认真道谢。
除了美人图这一事她所不能判定之外,曹红玉长老是真的在为她着想。
曹红玉只笑了笑,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再次浮现了几点严肃之意:
“还有一件事,你应该知晓此次进入祁祀福地的三千名额中,除去一百个给任务点排行前百名的特殊名额后,放出去给本宗弟子争夺的只有两千一百数。”
穆清点了点头,关于那未知的八百个名额,穆清早就想问江绝了,但他对此似乎还不怎么清楚,因而她便将此事搁置了下来。
此时见曹红玉说,她便顺势追问。
曹红玉便解答道:“余下那八百名额,不是给本宗弟子,而是分给了外宗之人。”
给了外宗之人?
穆清微微讶异,她之前虽有过猜测,却从未往外宗之人身上想过。
祁祀福地不是天罗宗独有的福地吗?
因而无论从哪一个层面上考虑,将祁祀福地这样一等级的福地与外宗人共享,都是不寻常、甚至有几分难以理解的事。
曹红玉很快就给穆清解惑了,她道:“祁祀福地自被我天罗宗发现以来,所开启的次数还不足三次,你可知晓这是为何?”
“是因为……祁祀福地很脆弱?”穆清突然想到进入祁祀福地的限制——金丹境以下的修士才能入内。
甚至就算是筑基大圆满的修士,都必须将修为压制到筑基后期。
“对,祁祀福地所处的那一方小空间很脆弱,自它第一次被开启时宗门就发现了这一点,而后不断的在想办法维持它。”
穆清在这时想到祁祀福地上一次所开启的时机,似乎是天罗宗有一位老祖化凡成仙了,为了为其庆祝,才将祁祀福地再一次开启。
如今看来……应该是当时有那位成仙的老祖在,能稳定住祁祀福地所在的小空间,才敢开启祁祀福地的吧……
那么这一次,祁祀福地突然要开启十年甚至十年以上的时间……
穆清在心底暗暗猜测,很快便得出了结论——祁祀福地将要消失了。
还是永久的消失。
果然,下一刻曹红玉所说的话便印证了她的猜想:
“只是几乎所有的办法都是徒劳的,祁祀福地所在的小空间不但没有任何的稳定趋势,还越发的动荡起来,近些年来,它所在的小空间更是出现了破碎的趋势。”
那岂不是很危险?
空间破碎啊……那可不是现如今的她所能承受得了的……
在不注意的情况下,就是一些准仙境的大能都会因此殒命……
穆清默默的想了想,要不……还是不去了??
曹红玉敏锐的捕捉到了穆清目中显露出来的那一点退缩之意,当即就出声道:
“放心吧,只是一丁点儿的趋势而已,离真正的破碎,少说也还要等上个几十上百年。”
穆清当下就朝她投去了怀疑的目光,空间这种事,怎么能说得清楚?
据她所知,就是一个极为稳定的空间,也能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轰然坍塌。
而也是这时,穆清想到之前大比、也就是她所参加的第一场名争夺战结束时。
面对他们这一百名最终的胜出者,高台上所端坐着的长老竟是没有一人出言要收徒的。
穆清之前还有轻微的不解,但此时想来,便也明白了。
他们这一去,必然是凶多吉极少,收徒也不急于一时,那些长老完全可以等到他们从祁祀福地出来了,才继续进行收徒一事。
念及此,穆清对那些长老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心底的退缩之意又多了一分。
曹红玉见了穆清那道明晃晃写着怀疑的目光,那里会不知道她在担忧些什么?当下就问了她另一个问题:“可知道五行门?”
五行门?
穆清微微回想了一下,点头表示知道,同时,也知道那占了八百个名额的外宗之人大概就是五行门的弟子了。
曹红玉则在穆清的头还没彻底的点下去的那一刻,便继续说道:
“五行门有一镇门之宝,名为空间锁,可封锁一方小空间,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稳定一方动荡不安的小空间。”
穆清听到这里,也算是明白天罗宗为何会让出八百个名额了。
曹红玉见穆清不但不再追问,甚至对空间锁一事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异来,一双杏目中当即就微微的荡过了一点异色。
但也并未深想,转言就回到了之前想说的重点上:“因而此次祁祀福地之行,你不但要防备同门,还要大力提防着五行门的弟子。”
穆清早知晓五行门的弟子与天罗宗的弟子实际上极为不对付,当下就认真了点了点头:“弟子谨记。”
曹红玉则继续道:“必要之时,即便是面对同门也不能心慈手软。”
不过话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一年之前在唐安城内所感知到的那股浓郁杀气,当下就改了口,道:
“不过有时候,予人一线生机也是在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杀孽太重可不是一件好事,她不希望穆清以后被心魔缠身,因而才突然转眼提点。
穆清明白她言下之意,当即就笑道:“我不喜欢杀生的。”
一般情况下。
最后几个字穆清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曹红玉则多看了一眼穆清,才将信将疑的微微颔首。
而后她便开始继续叮嘱穆清,从小事到大事,又从大事到小事,总之事事都叮嘱了一遍,就是让穆清多带几套备用衣袍这种极小事她都要重复着叮嘱数遍。
穆清也是在这个时候,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唠叨”这个词含义。
等到曹红玉终于放心放她回去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站在院中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穆清才觉得耳边的余音彻底散去了。
之后她转眸往严秋所在的那间屋子看了一眼,感应到其中无人后,她才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只是在推门进入屋中的那一刻,她的瞳孔中翻涌出了几点寒意,不过转瞬就化作了一种笑意。
“不请自来,似乎并非是为客之道。”她就倚在门边,含笑看着端坐在她屋内的那人。
一袭红衣,双眉微微上挑,尽显张扬。
正是那位恶名昭彰的兰家嫡大小姐——兰鲤。
只是此刻的兰鲤,眉目间完全没有平日里众人所见的那种蛮横无礼。
她见穆清进屋来,只是笑道:“你既然都说我是客了,不妨招待一番。”
穆清将头微微往后仰了仰,目中笑意更深:“我的话还没说完,不请自来……是为贼。”
兰鲤面上的笑当即就僵了一瞬,但她并未像平日那样一点就着,反而起身给穆清道歉:“看来是我唐突了。”
“既然知道,便请回吧。”穆清目中依旧含有笑意,但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
兰鲤微微眯了一下眼,一步也不挪动,就站在桌椅旁问:“你就不想知道我来找你做什么?”
“不想。”穆清笑了笑,当即就从门边移开,同时对着门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兰鲤此刻的目中终于浮现了几点怒意,但她却压抑着没有发作,只是沉声对穆清道:“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