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震慑

【本章为四千字章，相当于平时的两章(￣▽￣)ノ】

外门新晋弟子的拜师大礼彻底结束时，几乎全宗的弟子，都将目光转移到了即将开始的第二场及第三场名额争夺战上。

此刻距第二场与第三场名额争夺战的开始还有将近三个时辰的时间，正值深夜。

江绝死皮赖脸的赖在穆清屋内不走，蹲在椅子上，埋头鼓捣着满桌的丹药。

时不时的还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些灵药来，研磨成粉，亦或是碾挤成汁，仔细调配。

穆清少有的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几分认真与凝重，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于是想了想后，她还是出声问了一句：“你非进去不可？”

江绝手中动作微顿了一瞬，嘴角扯出了一个莫名意味的弧度，而后头也不抬的回道：“师父之命，不敢不从。”

不敢不从？

穆清眸光微闪，她可不觉得江绝不敢，却也并未再继续追问，而后盘坐在床上静静的等待着。

片刻之后，屋内空气陡然荡漾了一下，穆清就自屋中凭空消失了。

江绝当即就抬起头来往穆清消失之处看了一眼，但目中除了一丝猜疑之色，便再无其它情绪。

……

眼前场景突然一变，等穆清适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此刻正悬浮在高空之中。

明晃晃的弯月在视线中被放大了数倍，似乎触手可及。

她稍微垂眸看了一下云雾下方的景象，才抬眸看向自己对面站立着的人——曹红玉。

“穆清见过长老。”她行了一礼，曹红玉却并未让她这一礼彻底行下去，挥手打出一道柔和之气拖住了她。

“于我不必多礼。”

曹红玉一笑时，眼角有几丝浅浅的细微，却半点也不显老态，反而给她平添了几分说不出来的韵味，就像是岁月沉淀在了她的身上。

“你的表现不错。”她出言点评，毫不掩饰自己对穆清的赞赏。

穆清有些微微的诧异，在比试结束后曹红玉长老传音说会来见她时，她就有所猜想，曹红玉长老或许说她几句类似于她略过张扬了之类的话语。

此时她并未刻意收敛自己的情绪，曹红玉轻易察觉到了她的诧异，于是笑道：“怎么？听不得夸赞的话？”

穆清当即就摇了摇头，倒不是听不得，而是自长到这么大以来，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无论她最终的表现有多好，几乎都只会得到批判性的点评。

因而即便是她自己，都习惯了用这样的思维来看待自己所做过的每一件事。

当然，想归想，在大多数无关紧要的情况下，她一般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

就像那易滔滔，既然做了将她推向剑锋的事，就该做好被她一脚踢下比试台的准备。

峰主之子？就算他是掌门之子也一样。

曹红玉可不知道穆清此刻心中的思绪，见她摇了摇头后，便接着说道：

“太过锋芒毕露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但年少轻狂，你还年少，不该在这个年纪就被磨平棱角，更何况，你若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求什么仙，问什么道？”

穆清抬起头来看她，仿若这才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曹红玉面上笑容端庄而柔和，像是在教导自家晚辈，每一个字语都说得缓慢，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势。

如海浩荡，如云浩渺。

穆清也终于，在她面前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曹红玉见此，知道穆清这时才算是真正的接纳了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护道者。

于是便招来一朵云，带着穆清坐到上面，趁此时机，给穆清说了许多自己踏入修途这么多年来的感悟。

或许算不得什么大道理，有一些甚至可以说是总角孩童都知道的小常识，但她都一一的说给穆清听，加上自己的见解、自己的感悟。

穆清也静静的听着，即便她知道的不少。

她在长生境中走过几世，像是经历了几场轮回一样，可她知道那终归是幻境，就像是纸上谈兵。

她也终究，还只是一个初入修界的小小少年而已。

所以她听得很认真，甚至在遇到与自己的想法相悖的地方时，会虚心讨教，甚至敢出言争辩。

时间就在这一大一小的谈论中悄然流逝。

那轮弯月在偏移中不断淡去，漫天的云层像是被时间洗涤了一般，开始逐渐的褪去深色。

朝阳初生时，微凉的橙光镀在她二人的轮廓上，隐约间可以看到曹红玉目中多出了几分真切实意的慈祥。

而穆清也在逐渐将曹红玉看做自己的长辈。

卯时三刻时，一声澄静的钟响传遍整个天罗宗，穿透云层，自四面八方不断波荡，悠扬深远。

穆清与曹红玉这一大一小的谈论也终于停止。

曹红玉面上的笑意就没有停过，此时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翻手拿出了三个玉匣子来，挥手送到穆清面前去。

“你此去祁祀福地必然凶险，我给你准备了几件法宝护身，看一看。”

穆清先接过第一个玉匣子，打开一眼，竟是一套天青色的防御法衣，指尖触感极为柔和顺滑，晃眼间一看，似乎能够看到有灵芒在其间流转。

很素，几乎没有什么花纹，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雅意。

穆清眼睛当即就亮了一下，曹红玉见此面上笑容更加柔和了，示意她看看另外两个玉匣子。

穆清将手中装了法衣的玉匣先收了起来，而后同时接过另外两个玉匣子，以灵气打开了它们。

入眼便见一双灵靴，以及一轴白卷。

穆清先把那轴白卷拿出来，打开一看，才确定它是一幅画。

只是画上的内容……竟是一个个栩栩如生、身段婀娜、千娇百媚的美人。

穆清发现，其中所画的两人竟是只着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完全不能蔽体，可以清楚看到她们胸前双峰的景色，诱人又撩人。

朦胧之中，能够轻易的勾起人的反应，就是穆清，在这一瞬间都觉得血脉喷张。

她心神一凝，急忙将目光移开。

也是这时，她听到了一声娇媚的轻笑：“小妹妹真是有趣~”

穆清闻言，眼瞳微微收缩，旋即就见画卷上荡漾出了一圈朦胧灵光。

而后画中那两名只着轻纱的妖媚女子竟是接连飞出了画中，一左一右的聚在她身旁，用纤细的玉藕臂攀上了她。

穆清僵硬不动，耳根微微的红了几分，却完全不去看她二人，而是抬眸用一种澄澈又疑惑的目光看向曹红玉。

像是一种无声的质问。

曹红玉当即就轻咳了一声，而后换上了一副严厉的表情，低喝出声：“莫要放肆，这便是你等日后的主人，还不快快退回去！”

只是……那两名女子完全没有被她威震到，甚至还来了兴致，一左一右的拉着穆清打量：

“她就是我们的新主人？”

“真是？”

“诶~是个奶娃娃欸~就可惜是个女娃……”

“不过……这脸儿真嫩，又滑，水水的，你说能不能掐出水来？”

“你可别，摸摸就得了，你那一掐，我怕掐出来的水是红色的~”

二人叽叽喳喳在穆清耳边讨论个不停，一句也不离穆清。

到后面，甚至还讨论起穆清身体的发育起来。

“欸？你说她这胸……怎么还没开始长呢？怪小的……”

“嗯……你怎么一说，似乎也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可耽搁不得，我来瞧瞧~”

穆清看着那一双玉手就要摸到自己胸上来，当即就黑着脸翻手在指尖弹出了一点火光，沉声看向她们：“这个，应该烧不了你们是吧？”

探手过来的那女子当即就咯咯的笑了起来：“自然烧不了，我们可不怕这等凡物。”

话是如此，她探过来的手却停了下来，没有再前进。

穆清也没有意外，见她动作停了，便抿唇笑道：

“我有一个朋友，会炼丹会炼器，更爱炼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要是把你们交给他，他肯定会闭关闭炉的炼上个十年半月，嗯……或者三年十年甚至是百年的？”

此言一出，那两名女子的娇笑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是，普通的凡火灵火什么的烧不了她们，普通的丹炉也炼不化她们，但是……她们有感知啊！

因为画卷中封印的缘故，她们的感知比寻常人敏锐了数倍，画卷就是从桌子上滚到地上，她们都能感觉到真切得疼痛，并且无法化解，只能受着。

想想炼丹炉中的热度，她二人当下就齐齐的打了一个寒颤，而后朝穆清讨好的笑了笑，就一溜烟的飞回了画卷中。

曹红玉见到这一幕，笑意加深的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而后给穆清解释道：

“这幅美人图是我早年时在一处秘境中得到，其上所画的十一人均有自己的意识及思想，离开画卷时亦能幻化实体，你可把她们当作真实的人来看。”

穆清点了点头，想到方才她从那两人身上所感觉到的触感的确与常人无异，只是比较娇柔嫩滑罢了，却还是问：

“当作真实的人来看？那她们原本呢，是真是假？”

她这是在问，画中这些人到底是作画之人画上去的，还是被某种手段封印到画中去的。

画上去的便是假，封印进去的便是真。

曹红玉往已经卷起来的画卷上看了一眼，微微的叹了一声，才出言道：“她们均是真实存在过的生灵。”

穆清眸光微闪，从中捕捉到了一个信息——她们并非都是人族。

而曹红玉还在继续说：“不过她们具体的来历我不清楚，亦追查不到，更不知晓是何人将她们封印在其中的，与她们相处这么多年以来，我唯一能确定的一点便是……”

“她们……不是一方魔头，就是一方妖女！”

曹红玉的脸色陡然凝重了起来，而后警告道：“你日后与她们相处，切忌轻易的听信她们，何时都要守住心神，莫要被她们动摇蛊惑。”

穆清这才问：“她们有何用处？”

她大概能猜到一些，不过还是想知道得详细一些。

曹红玉便道：“画卷本身具有一定的防御能力，而其中的十一人则各有所长，在一定程度上能助你抗敌。”

穆清眼中当即就划过了几分异色，而后问：“她们实力如何？”

“遇强则强。”曹红玉笑了笑，才接着解释：“她们的实力与主人息息相关，主人强，她们便强，主人弱，她们便弱。”

旋即，她拿自己来说：“我如今是元婴初期的修为，她们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便是筑基大圆满境。”

比主人低一阶吗？

穆清往画卷上瞟了一眼，没有去问她们是否有上限，而是直接问出了心底疑惑：“如此宝物，长老为何要给我？”

她可不认为是曹红玉不需要了。

毕竟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副美人图完全能作为一张保命的底牌了。

尽管早知穆清会这般问，曹红玉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可控制的僵了一瞬，一息时间过去，她才无奈的答道：

“养不起了……”

穆清闻言，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才默默的将美人图放回玉匣子中，而后又默默的送回到曹红玉面前去。

“长老您都养不起的存在，我可不敢养。”

她如今可没多少灵石，而她以后，就更不可能有灵石了。

建立一个宗门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当然是灵石了。

而这时，穆清也在心底暗暗的琢磨，是不是得开始去赚灵石了，毕竟如今的长生门已经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了，还多了一个高冉冉。

或者还是等以后有实力了，再直接去抢……咳，去找一座灵石矿？

穆清在这里暗暗琢磨，曹红玉却又将那装了美人图的玉匣子推回了穆清手中，露出了一个穆清莫名觉得熟悉的笑来：

“她们可以放养的。”

放养？

穆清总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曹红玉则继续笑道：

“祁祀福地中天材地宝数不胜数，你带着她们进去，她们会自行觅食，完全不需要你多费心思。”

那等出了祁祀福地后呢？

穆清欲言，曹红玉却完全不给她机会，此刻就像是在推销自家店铺内物品的商人一样，各种说美人图的好：

“而且你一旦与她们缔结契约，她们就只能唯你是从，不能违抗你的命令，你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会去做什么，同时，你也算是多了一个保命的手段。”

“可……”穆清明显的嗅到了一丝不对劲，正准备继续拒绝时，曹红玉却突然抬手一指，点出一点微芒没入了她的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