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山雨欲来
看见明焰带着铁皮石斛出来时,赤休显得比明焰还兴奋。一路马不停蹄地带着明焰回到了东明,迅速打包好行李物什,催促着明焰立刻回山。
“等等,还有一样东西?”按住兴奋不已地赤休,明焰不紧不慢地,将视线转向了木九韶。
木九韶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东西?”
“千年南阳神树的种子。”明焰话音刚落,木九韶就立刻警觉起来,“你想干什么?”。
南阳信奉树神,而女祭司,就是侍奉树神的人,神树每百年结一次果,据说上一次结果,是十年前,这个小丫头坐上祭司之位的时候。
“你好像就是因为赶上了神树结果才被立为祭司的是吧?神树树种由祭司保管,你既有,为何不拿出来?”赤休斜睨一眼木九韶,冷笑。
他的眼神宛如毒蛇的粘液,看得她头皮发麻。她转过头去,不看他,也不说话。
明焰却忽然跪倒在她面前,郑重地看着她,“这种子是要用来救一个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人,求你,帮帮我。”她说着就要磕头,吓得木九韶手忙脚乱地扶起了她。
木九韶看了她一眼,才依依不舍地从怀里掏出一小个布袋,嘴硬地道,“我是看你可怜,才把这个给你的。既然是要救人,给你也没什么大不了。”
布袋展开,是一方素白的帕子,再展开,里面包了两颗金黄漂亮的种子。
木九韶小心地拿起一颗,放在明焰手心,如同不舍的老母亲送走了孩子,“给你。”
明焰接过,真诚地向着木九韶展颜一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但有所求,必竭尽全力。”她气质一向清贵傲然,木九韶与她的几次见面也不甚友好,此刻她如此谦虚低微,木九韶也不好计较,于是羞涩地摆摆手,也笑了。
赤休看着她的笑脸,神色却更加阴沉了。
“啊,想不到她那样的人,竟然也会求我?”木九韶心情大好,捧起一堆雪,欢快地耍玩起来。
突然,什么东西绊了她一下。毫无防备的她“咚”的一声栽在雪地里,手被石子硌得出了血。
“什么东西啊?”她气得转身去找罪魁祸首,却看见一双赤金的靴子。不好的预感自心中升起。
果不其然,是赤休。
她气愤地跳起来,指着他骂,“你到底为什么一直针对我?”
手刚指向来人,被他一个擒拿,痛得再次摔到在地。
“王八蛋,”赤休的手一松,她抓起一把雪,和着腰间的银针,撒了出去。
赤休动作却比她还块,解过披风,帅气一捞,结束。
木九韶气结,自从遇到他们开始,她就一直没赢过。
“你想怎样?”她气鼓鼓地别过头去。
赤休却因为她这样一个动作愣住了,为什么这么像?
“喂,说话,”木九韶站起来,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个给我!”恍觉自己失神,赤休反应过来,退后一步,伸手看着她。
“哪个?”木九韶觉得莫名其妙,那个那个,鬼知道到底是哪个?
“神树种子。”
“休想,我就一颗了,怎么能够给你!”木九韶如护崽的母鸡一般,紧紧捂住胸口,防备地盯着她。
“不要让我动手,拿来。”赤休声音冷了下来,杀气顿现。
“不要,我凭什么要给你。我没得罪你你却一直欺负我,我为什么要给你!”木九韶也怒了,知道自己打不过,扔了个*转身就跑。
然而只一会,便被夜一提着衣领回来了。
“种子我吞下去了,有本事你杀了我。”木九韶梗着脖子,鼓着眼,但就是不看赤休。
“夜一?”赤休发问。
夜一“咚”的一声跪下,面无表情,“求主子责罚。”
“好啊,你还以为我真不敢杀你?”赤休握紧了拳头,将木九韶提了起来。
“你杀啊,杀了我看谁来救你!”木九韶也不怕了,对上他的眼睛,笑,“你施用禁术,被蛊毒反噬,现已侵入血脉,若无我和皇兄联手,不出三月,必死无疑。”
“那么,看来你还有点用了?”赤休冷笑着,手却渐渐松了。
木九韶挣脱他的手,落在地上,拍拍衣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语中不乏得意之意,“我先走了。你嘛,别等要死的时候,才为现在的行为后悔。”说罢,不等赤休主仆反应,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要付出代价的是你,小丫头……”赤休看着木九韶强装镇定的身影,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案子接手了半个月,进展却不大。司景离面上四平八稳,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了。
“有什么发现没?”姚奕辰挥手示意周遭的人退下,瘫坐在休憩的小榻上,疲倦地开口。
“还没……”司景离从案宗里抬起头,揉了揉发酸发涩的眼睛,“之前的线索误导我们,将关注点移向了制作化尸水的血毒门,导致贻误了先机,让那女贼跑远了。现下,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出半点茬子了。对了,让你查的那个标志查得怎么样了?”
“嘻嘻,不说还好。要说起来,这可了不得了!”姚奕辰神秘兮兮地道,慵懒地躺在榻上,像招小狗一样招手示意司景离走近。
“你要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给我滚出去。”看他这幅样子,司景离也生气,并不理他这些做派。
“诶呦,好外甥,生气了?”姚奕辰也不在意,笑着走到桌前,推开一堆公文卷宗,坐到桌上,“我这消息出来,你怕要高兴还是生气都不知道咯。”
“什么意思?”司景离抬眼看他。
“你不是要我查那个标志嘛,我回去找人查啊查,查了好多天,还是没查到。直到昨天,我去暗阁买了消息,”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瞥了司景离一眼,“这才知道,这是平阳侯碧家的暗卫标志。”
司景离闻言心中一颤,站起身来。
“你反应这么大,莫不是担心你那两位如花似玉的师妹?”姚奕辰打趣道。“就算是碧家,也未必能把他们扯下水,你这担心是不是提前太多了?”
“这次,事情没这么简单。”司景离叹息,这几天查案阅读卷宗,他才发现,太子究竟做了多少不可原谅的事。这一次,就算父皇再如何看在先皇后的面子上,也不可能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