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爱不重要吗（15）

她应该躲开他的手，不能任由他的指尖摩挲她的脸。

她应该快点逃开，在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以前。

她应该像骄傲的公主居高临下，而不是让他同情爱怜地低头看她……

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这是她从高一起就心心念念的少年。

他怎么能不征求她的同意就触碰她？他的温柔可以如此随意施展吗？

下课的学生们散去，校园恢复了寂静。月亮爬高一格，光线从他们身上移开，彼此的表情都淹没在黑暗里。似乎听得到灰尘落地的声音。

溥媛投降了。她伸出手臂，环住徐舟的腰腹，脸颊蹭到他的下巴，心底蓦的潮湿了，长出细细密密的青苔。

徐舟感觉到溥媛柔软浓密的睫毛轻抚他的鼻尖。往日心高气傲的女孩此刻像只无害的浣熊，将他当成一棵树来依靠。他惊异地发现，他能够感知到溥媛的心情。即使不拥抱在一起，他也能接收到另一颗心在渴望着他的关怀。

他没有拒绝这个意味不明的拥抱，反而也用力抱紧了对方。溥媛感觉到徐舟的回应，把手臂收得再紧一点。两个人仿佛在比赛谁的力气更大，越来越紧密的拥抱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谁在里面？！”

门外传来一声断喝般的询问，是来巡逻的管理员。

像触电似的松开手，两个人不知为何，下意识地躲到了桌底。管理员的强光手电筒扫射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难道是我看错了……都怪晚上他们灌我酒。”又往房间里探头探脑看了看，确实没看到人影，就嘟嘟囔囔地走了。

溥媛先从桌子下钻出来，接着徐舟也爬着趴到椅子上，问：“溥媛你没事吧？”

“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要躲？”溥媛抱怨道。

徐舟被灰尘呛得咳嗽了几声，突然笑了：“也是呢。”

“走了走了。”溥媛把高跟鞋穿上，打开房间的门，小步跑了出去。徐舟以为她要避嫌，就又磨蹭了两分钟，慢吞吞地下楼。

楼门还没有上锁，管理员果然喝多了。徐舟有些许庆幸。他走出小楼，路灯下，溥媛亭亭玉立地站着，微微凌乱的头发和裙摆，遮掩不住她姣好的身材和优雅气质。

明明是个脾气暴躁、内心脆弱的爱哭鬼。徐舟在心里下了一句评价。

“你还没走？”徐舟走到路灯下。

溥媛像看怪物似的盯着他，恶狠狠道：“徐舟你是男人吗？这么晚了你让我一个人回寝室不成？”

“好好好。送你回去吧。”徐舟装作不情不愿。

已接近寝室门禁时间，校园里几乎没有行人。偶有骑着单车的男生风驰电掣地经过，飘来一股食物的气味。

林荫道的路灯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到地面就只剩下黯淡的光斑。夜风变得好凉，走着走着竟有边角泛黄的叶子掉下来，平添一丝萧瑟。

寝室楼到了。溥媛眼神闪烁，欲言又止，最后皱着眉头说：“徐舟，我还是很讨厌你。不过……从今天起，我会试着和你做朋友的。”

“好。”没有多余的字句，徐舟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