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护短
苏川一手握拳，脸色黑沉，平日里在山庄，家仆对他打招呼，他都会礼貌性点头回应，今日他实在没有心情伪装自己的“好好先生”形象。
想起方才在东宫，景凯捷避而不见，让下人几句话便打发他离开，很明显，有了国师这个助手后，自己便被他一脚踢出局。
苏川暗恼此人的翻脸无情，痛恨自己白白当了人家的多年棋子。
也不知为何，自从林萧变回萧飞宇，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虽然当年之事并无人知晓，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还有再见到萧飞宇的一天。
“少爷，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庄主请你去一趟他的书房。”
迎面走来一位婢女。
苏川蹙眉点头回应，一种不好的预感来袭，他忙叫住准备离开的婢女。
“书房里除了我爹，还有没有其他人在？”
婢女怔了怔，然后道：“还有杜先生和三小姐。”
苏川脸色微沉，神情慌张的朝一侧快步走去。
花园凉亭内，秦水玉正悠闲的向花池内抛洒鱼饵，见苏川形色匆匆而来，便抬手示意身边的两名婢女暂避。
苏川紧张的搓着手心，见婢女走远后，忙上前拉住秦水玉的手。
“娘，这次你可一定要护住我。”
秦水玉不解，将他拉至一侧案几前坐下，安抚道：“川儿，发生何事了？你为何如此惊慌？”
苏川忐忑不安，目光四处乱扫，“萧飞宇回来了，他定会回来找我寻仇。”
“即便萧飞宇回来了，你与他有何仇怨？”秦水玉淡淡一笑，轻拍他的手背，“当年血洗无极圣殿之时，你还是个孩子，你爹都不担心他来寻仇，你怕什么？”
“娘，你有所不知。”他焦虑的欲言又止。
秦水玉踌躇片刻，又道：“川儿，娘知晓这些年你一直在给太子办事，和从前的林萧是有点过节，不过，你也不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
苏川手心已隐隐冒出冷汗，看着秦水玉结巴道：“当年......当年是我......是我在萧飞宇的营帐内丢进一条毒蛇。”
......
“砰”的一声，苏城手中的茶杯掉落，他震惊的看着神情肃然的苏薇，半晌没有了反应。
杜若则是眉心紧蹙，问道：“薇薇，此事非同小可，会不会弄错了？”
苏薇认真道：“相信莫问不会将这种罪名，胡乱扣在一个孝身上。”
苏城一手握拳，朝屋外的下人高声问道：“二少爷为何还没来？”
一名家仆忙小跑进屋，“庄主，方才翠儿说，已经见过二少爷，相信很快便到了。”
苏城立即起身，“他不来，我去找他。”
说罢，便脸色黑沉快步出去，苏薇和杜若对视一眼，也起身紧随其后。
几经询问，得知苏川陪同秦水玉去了祠堂。
“爹。”苏川见苏城突然冲了进来，故作淡定道。
一旁的秦水玉手举焚香，闭目祭拜面前的先人灵位。
苏城冷扫了一眼秦水玉，然后看向苏川道：“我有话问你，你给我出来。”
秦水玉缓缓睁眼，起身的同时，苏川忙上前搀扶，她转头看向苏城，双眸隐隐泛红。
“阿城，你还记不记得，曾经西陵和天泽两国交战，我为了守护你钟爱的国家，身怀六甲前往西陵，乞求皇上退兵，那个时候长途跋涉，途中险些小产，最终免于一战，天泽国才开始日渐繁华。”
苏城蹙眉：“这个时候，你说这些是何用意？”
身后的苏薇杉杉来迟，应声道：“很简单，一功抵一过。”
秦水玉知晓苏薇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上前跪在苏城面前，恳求道：“阿城，水玉一直尽心尽力为山庄，为天泽国付出一切，水玉不敢邀功，只求阿城答应水玉一件事。”
苏川低头，瑟缩在秦水玉身后，不敢对视苏城审视的目光。
苏城收回视线，转而看向眼带梨花的秦水玉，“看来，事实果然如此，川儿已经像你坦白了一切是吗？”
“阿城，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苏城又看向苏川，“那事实是什么？”
苏川忙上前，胆怯道：“爹，当年是我年少无知，我原本只是恶作剧一番，从未想过害死谁，我有解药，可是，不知为何，解药无用，但我那个的确是解药。”
他慌乱拉着苏城的衣袖：“爹，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死他。”
苏薇冷笑道：“你这样的解释，怕是很难让人理解。”
秦水玉含泪的双眸闪过一丝怨毒，然后满脸哀求看着苏城，哑声道：“阿城，你要相信川儿，当年他还是个孩子，他怎会动了杀心？”
苏薇道：“都放毒蛇了，还不算起杀心？这次若不是萧飞宇复活归来，这件陈年往事怕是要石沉大海了，谁也不知，当年的......”
她冷扫苏川一眼，轻蔑一笑：“孩子，会对一个五岁的孩子动了杀心，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长大了怕是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
“苏薇，你少在这里落井下石！”秦水玉朝她怒喝。
苏薇嘚瑟挑眉：“你们如今的处境，还需我丢石头吗？自求多福吧。”
苏城接话道：“当年苏川对飞宇下毒一事，决不能就此作罢。”
秦水玉气愤起身，直视他道：“阿城，你想作甚？他可是你的亲儿子，你唯一的独苗，你当着列祖列宗面前，想大义灭亲，杀了你的儿子吗？”
苏薇道：“二娘，你这罪名可真大，不过，苏川可是害得萧飞宇一家满门被灭，相比之下，怕是小巫见大巫了。”
“苏薇，你给我滚出去！”秦水玉双眸泛着杀气，手指用力指向大门。
苏薇假笑：“不好意思，二娘，此事有关我夫君一家的冤案，我决不能放手不管。”
“冤案？”秦水玉冷笑：“阿城，萧战一家已经被灭门，若是杀了川儿可以让他们复活，我绝无怨言，事情都过去十几年，现在再来翻旧账，其中孰对孰错，谁来分辨？”
“这对错很明显啊。”苏薇上前督苏川一眼，浅笑道：“苏川，若你是萧飞宇，此刻你最想对自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