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燃尽相思
如果人生是一场游戏,败者以死亡退场,与其被害,谁都想当杀手。
在一段后知后觉是失败的感情中,还想做那无情人,遍世间凉卑,尖酸绝情。真幸运,变得阴暗,但没被放弃。最后,有幸拉住一个饶手从阴冷海底上升海平面得阳光眷顾,由劣变质,上岸成了蜕去躯壳又成为一个好人。他是好人,细心温柔呵护另一个饶心,只做那一饶痴情人,但在上岸时,他忘了脚下曾踩着的是谁的躯壳血淋淋稀碎。
后来者,得到一个完美好好先生,那是已退场的前者以血肉为刃精心雕琢的轮廓。
一场大雨在临近夜幕时转,细雨浠沥沥,继续无情淋着赶路的人。多变如它,时而又温柔浇溉风情万种的花朵,盛开的那朵已经被大雨打碎,后来者居上,能被温柔对待的,还是即将盛开的花苞。
段月盛把一封信递给属下,并吩咐:“照原先的法子送出去,有消息就立马告诉我。”
没多问,这个年轻的军官转身就跑出院子,猝不及防在道上撞到一个人。
“你怎么走路的,毛毛躁躁!”一女子惊慌之后便呵斥。
来不急一句苛责或者报以歉意的话,他匆匆消失在花园道上,他要去追即将出城南下的同僚们。
他们有任务在身,是段月盛给的任务——送一封信,找到一个人……哪怕是坟也校
好事多磨,一波三折,从一开始就不顺利……
年轻军官走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他刚走过的地方,是刚被他撞倒的那个女人,可见衣裙还湿了一片。
秦婉弯身捡起地面雨水浸泡的信封,掸璃上面的水珠,喃喃自语:“都送出去这么多回了,怎么就没见有消息回来……丽娘,你真是没福,他想找都找不见你……”
现在只是无奈加以怨念感慨而已,秦婉此时不知道的是,后来她这个“闺中密友”,居然是连尸体都找不到……但她并不想笑,也不觉着好笑。
她揣着捡到的信回到段家特意给她安排的院子。
院子不大,清幽,有花有草。这是被段月年,以及段家上上下下视若瘟疫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院内早早点好疗,桌上摆着仍冒着热气的饭菜。一个生养得白嫩的丫头坐在屋檐下,靠在手臂上的头颅一点又一点打着瞌睡。段家家大业大,毫不吝啬,也不在乎养活一个人需要花多少钱。这个丫头,一边照顾着秦婉,一边又是代表了段家主子监管着秦婉。
秦婉放轻脚步,欲从丫头身边悄悄路过,回到丫头旁边那间没有点灯黑暗的屋子。
在她即将成功时,她身后一道声音响起:“秦姐你去哪里了?大少爷过,你不能外出……可你趁我在忙活,还是装睡,偷偷跑了出去。”
秦婉回头,丫头依旧保持着打瞌睡的动作,头靠在手臂上,她醒了,乜斜着眼冷冷看着秦婉,支撑着头的手臂,露在外的皮肤可见一道又一道伤痕。
她也是个可怜的,因为秦婉跑一次,段月年手下的管家就惩罚她一次,所以伤痕新旧累加。
丫头充满不解与怨憎的眼神像刀子,秦婉一时失神好像看见了杨宝儿。于是不敢再看她,秦婉一把捞起沾了泥水的裙摆,强装镇定匆匆走回了屋子,砰一声关了门。
秦婉在漆黑一片中呆坐了好一会儿,才从抽屉中拿出火折子把烛点亮,她从怀中掏出那份湿漉漉的信封,心把薄薄的信纸展开,借着火光细细观看上面内容。
冷烛雨画屏,夜览情话,异乡居北,无芭蕉响动。
一眼过目到底,她嘴角慢慢挂着一抹诡异讥讽的笑容,随后,她笑着,若无其事抬起手把信纸移到烛火上。写满情愫的纸慢慢点燃,一张纸,变成一团火光,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桌上细腻散乱的灰烬。
情比金坚是笑话,薪火便可燃尽相思。
丫头束手站着门外,安安静静像个木头人,她听见屋内秦婉自言自语的声音:“做那无情人,棒打鸳鸯。”恰巧此时风有些冷,她缩了缩脖子,神情淡然。
另一边,段月盛并没回到洋楼。
昏黑的屋子,一扇推开的窗口透进灰暗光线,他站在窗前,神情涣散望着窗外混沌一片的雨夜。院内吹着凉风,雨从屋檐滴滴答答落下,唱着安眠梦又扰人清梦,这种矛盾像极了他烦躁却不得不去保持平静的心。
一个人在外面敲了敲门,随后心翼翼推门探进一个脑袋,最后才是半个身子。是个穿军装的年轻人,脸上仍充满青涩:“少将军,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南下。元首刚刚派人来找你,要你去洋楼商议事宜。”
“嗯”了一声,段月盛利落转身从屋内,反应快速,就像上一秒站在窗前像石像发呆的人不是他一般。
段月盛来到时,段湛正站在窗前神思游离。不愧是两父子,大晚上不睡觉,发呆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元首……”被段湛不冷不淡看了一眼,段月盛悻然,不情不愿改口:“父亲。”
段湛点零头,表示满意,然后慢悠悠走到书案前坐下,问段月盛:“你怎么想的。”
“我命部队准备好了,一部分先行一步,其余的等候听令,随时开拔南下。”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件事。”段月盛默然不语,段湛深感无奈,摇了摇头,又叹气:“只要你娶何姿,什么都是你的了。”
“与何姿定有婚约的是我大哥。”
段湛不满皱眉,纠正他话语里的错误:“与何姿定有婚约的是我段家。何姿中意你,可你不愿娶她,宁愿选择南下抗敌,打出功名。送到手上的都不要,你可真是我的傻儿子欸!”
“男子汉大丈夫,头顶脚立地,亮堂堂让后人看着,功勋之事,何需靠联姻之名得到。”
从段月盛嘴里出来令人拍手叫绝的雄心大志,段湛不以为然,不认同不,反而还有些不屑,因为段月盛是他儿子,他这个老子清楚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别往脸上贴金了,你可不是这种人。我知道你不甘心,你有野心,所以在我一找到你的时候,你毫无抗拒回到了段家,从始至今,没有疑惑,更没有怨愤。你心里有想法,想法和你的野心一样蓬勃,你不想站在人之下,你想要世间在无人能挡住你。你知道,假若不是身份原因,当初宣家那子当初压根就比不过你。”
段湛的注视摄人心魄,威慑之力让人不受控制弯膝下跪。段月盛神情平淡,不曾改色:“但我还是想打。”
段湛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站回了最开始那个位置:“孩子啊,动乱之区,无兵少粮,那姑娘早不行了。就你非得心眼做痴情圣人,这些文邹邹的,只适合那些没事喝酒泡茶啥也不会做,只会乱吼乱叫的书呆子!你是干大事的人,大刀杀人大口喝酒的男人!”
段月盛笑了,笑容有些冷:“您忌惮李家,不单单如此,您还想我与段月年势均力敌比一比……其实,就是我的出现让你有了选择性,若不是如此,他还是您最得意的好儿子。可元首,我瞧不起段月年,就是因为他靠着李家。要我娶何姿何段月年比一比,这我还真不屑。我也不在乎他对我下死手,若我真无用到败他手里了,就是娶了王老子的闺女也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