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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该举手时就举手

柏木村坐落在莽江县城西郊,一条新修的宽阔的大马路,从柏木村前蜿蜒而去。“干豆荚”的家即修建在离公路五十米处。

下午,大约六点钟左右,一群年轻人,抬着一副如乡下人卖猪的那种木制的简易担架,穿过公路,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柏木村。

这群年轻人中,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那个“火腿肠”。而躺在担架上,双腿缠满了白色的绑带,躲着偷笑的却是那只可恶的“猴子”。

一来到“干豆荚”的院坝,“火腿肠”便撕开嗓子,嚣张地喊道:“老江头,快点滚出来!”还别说“猴子”他们的能量也算不小,只一夜工夫,不仅打听到住处,并且连姓都弄清楚了。

江叔今天没出车,正窝在家里生闷气。对于“猴子”昨天威胁的话,他虽然有点担心,却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以为“猴子”只是说说场面话而已。昨晚回家,心情不畅,借酒浇愁,酒一喝,话就多,乘着酒劲,他把今天的遭遇说给“干豆荚”的娘听。没想却也被“干豆荚”听去了。

人再老实,同样会有火气,同样会发飙。现在“火腿肠”他们竟然明目张胆地来家里敲诈,这不是骑在脖子上拉屎吗?再躲在屋里,那还算个卵男人?!

江叔从屋角摸出一根檀木扁担,拉开房门,檀木扁担在地上重重地一顿:“我滚出来了,你们想怎样?”

江叔虽然脚有点残,但以前做农活可是一把好手,两百多斤的担子担在肩上,就象扛着一根灯草。现在只不过三十大几年纪,所以强壮的体魄还在。握着扁担的手,青筋直暴,手臂上的肌肉凝缩成一坨胀鼓坚实的肌肉疙瘩。

“火腿肠”被江叔的威势吓了一跳。他也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有些社会经验。知道象江叔这种老实巴交的人,一般不会动怒,但如果动了真火,绝对是个拼命三郎!可一想到身边还有十几个兄弟,担子一壮:“怎么?弄伤了人,还想动武?!”

“猴子”双手撑起上半身,很有气度地批评“火腿肠”:“嚷啥?做人要讲文明、讲礼貌!”然后阴阳怪气地对江叔说道:“老江头,你也不要耍横,我就最不怕耍横的人!昨天真是心太软了!只要你赔偿三千块。没想到你坐的还是高楼大厦,是个有钱人呢!你说说,赔偿多少?”

江叔是个三棒槌打不出个响屁的闷汉,口舌笨拙,不善言辞,只是寒着脸硬邦邦地回答:“你的伤不管我事。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江家的动静惊动了村子的人,不少村民围了上来。不过,现在的人处事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心态,那个愿意出头惹麻烦?加上江家又是个外来户,全村只有他一家姓江,即不粘亲又不带故,自然乐得看戏看热闹。

关心江叔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干豆荚”的娘!她苍白着脸,紧紧地捏着一把刚从灶房翻出来的锈迹斑斑的柴刀,躲在门背后,只要这帮家伙敢动手,她就会立马跑出来拼命!

“乡亲们哪!昨天我搭他的摩托去乡下,摩托翻了,我的腿跌成了粉碎性骨折。我来要点医疗费,他不但不给,反而还想打人!你们说,这还有没有天理?天哪!我还这么年轻,这叫我以后怎么活啊!······”“猴子哭丧着脸演戏,说着说着竟真的一把鼻滴一把泪,还真象那么回事!

江叔苦于不会说话,反反复复就那么一句:“摩托没翻,他的伤是他自己跌倒的!”

“放屁!我自己弄伤的,我会来要赔偿?你是说我敲诈了?——我要告你一个诬陷罪!”

“你就是敲诈!爱告就去告吧!要钱没有,要么有一条!”

“猴子”本以为江叔是一个一捏就烂的柿子,只要自己带着人三吓两吓就会乖乖交钱,哪想到江叔却是一个吓不倒的闷汉,自己是一脚是踢在铁板上了。

骑虎难下背的“猴子”,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一咬牙,凶相毕露:“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兄弟们,给我上!”

“呀!警察来了!”围观的人群后面,突然响起一声嫩嫩的惊呼。

正准备动手的“火腿肠”他们,刚提起的脚悠地放下,脸露惊恐之色。

腾地一下,惊慌不已的“猴子”竟从担架上一跳而起,双脚立地,惊惧的目光东扫西望,准备开溜。他可是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今天来这里闹事是什么性质。

“哈哈哈!你的脚不是粉碎性骨折了吗?怎么一下就能站在地上了?刚才吃了灵丹妙药?”

笑声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分开人群,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他将近一米六的个头,穿着一件黑色的,胸前画着一只金黄色的卡通猫的短T恤衫。那只卡通猫很是舒服地蹲在圆溜溜的肚皮上,看上去有些滑稽。少年留着黑亮亮的分头,黧黑的圆脸上,一双明亮的眼中,饱含着戏谑的笑意,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应该是个孩子王,在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嘻嘻哈哈的少年。

“猴子”的脸一下变成了猴屁股,通红一片。这可恶的少年,竟拿自己开刷,还让自己露馅出丑。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以后还怎么在莽江混?

“孝,你找死?敢管我的事?9不快滚!”“猴子”虽然恼羞成怒,但还是有所顾忌。与未成年的少年打架,那可是打赢也是输,打输也是输,更何况他做贼心虚。所以只好压下火气,只想将少年赶走。

“路遇不平有人铲!你的事老子不管谁管?”少年鄙视地看了“猴子”一样,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在莽江也算得个角色的“猴子”哪里受得了这个气?脸气得铁青,阴森森地冷笑道:“哈哈!你有种!你他妈的癞子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兄弟们,打!”

“那个敢?!”江叔一个大步、横着扁担挡在少年的面前。他认得这个曾经到家里玩的少年,很为少年的义气感动。即使是拼了老命也不想让少年受到伤害!

带头冲了一步的“火腿肠”被江叔拼命的架势震住,迈出的脚步硬是硬生生的停住。

“郝强,快走,大人的事你们别管!”江叔一面警惕地盯着“火腿肠”他们,一面赶郝强走。

“江叔,还是等我来吧!你放心,他们还不够塞牙缝的!”郝强似乎故意火上浇油,硬要燃起战火才肯罢休。

“猴子”气得暴跳如雷,瞪着眼睛骂自己的一党手下:“你们还愣着干啥?9不动手!”

“慢!——”

“怎么?怕了?拉稀了?——”

“怕?老子是怕一拳打死你们,弄脏了江叔的院坝!”郝强说着蹬蹬蹬地走向江家的墙脚走过去。

“猴子”他们不知郝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都瞪大眼睛看着。

墙脚处,静静地躺着一对弃用的石磨。郝强走上前,弯下腰,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一片石磨的边缘。

场面一下安静极了,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一脸疑惑:难道——?

只听得“嗨!”的一声,那片少说也有两百斤重的石磨,被郝强猛地举过头顶。

我的吗呀!“猴子”头上的冷汗唰唰地流了下来。幸好刚才没有轻举妄动,要不然,挨了他的一拳,脑壳怕是真的要粉碎性骨折!!

“看见了吧?你们那个经得起老子一拳?老子会怕你们?!”郝强轻轻地将石磨放回原处,转身拍手说道。

郝强本来也想大打出手,狠狠地教训“猴子”他每一顿。但想到自己对身上的力量的掌握,心里没底。万一打死了人,那玩笑就开大了!另外上次的死里逃生的教训,也让他不想惹急这些诡计多端的大人。还有,老校长不是说过要有理有节嘛!

一旁的手有些痒痒的铁锤很是不理解郝强为啥这么做,为啥不开打!不过,他一向以郝强马首是瞻,不论郝强做啥他都是全力支持。

铁锤上前一步,握拳竖起大拇指朝着郝强直点,学着大街上卖艺的口吻:“你们知道强哥是谁,他可是郝氏气功第三百八十八代传人,他的硬气功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你们想和他打架,哼哼!”

一向欺软怕硬的“猴子”,脚转开了筋。他有些相信铁锤的话,万一把郝强的什么高人师父招惹来,自己死的会更难看!

“猴子”冲着郝强双手抱拳,恭敬地致歉:“小——哦,不。大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我们马上就走!”

“猴子”是彻底地焉了、软了、服了。

“怎么,就这么走了?”

“猴子”全身一震,急忙回头,看到郝强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脸一下变成了苦瓜:“大、大哥,我们身上没带钱啊!”

“我也不多要,只要一百元!五十元是江叔的车钱,另外五十元算是补偿江叔的精神损失费!你不会连这点钱都没有吧?!”

“猴子”在自己的身上,忙乱的摸了一通,终于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

危机消除,人员散开。

“叮!”正在这时,江家的屋内,传出一下柴刀掉落在地上的清脆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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