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包在我身上!
“郝强!”
郝强一惊,有些疑惑地站起,开学的第一次点名还没开始,“煎饼”怎么就叫自己了?暑假里我没干啥呀!——
被郝强吞进肚中的金丹,大概觉得老是独占郝强的胃,不太好意思。于是给郝强腾出一点空隙,让他进食,但也仅仅是能够容纳一小碗饭而已。正在正在长身体的郝强,一天两小碗饭如何过得了日子?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肚中的宝贝能给自己输送力气,那就把他当成食物吧!
自从与王铁匠扳手腕后,郝箬虽然仍是面带愁容,可也不再提起去医院的事。郝强暗自好笑,自己顺着王叔打的哈哈,说自己是在练气功,老爸竟然相信了,这个老爸真好骗!
恢复自由身的郝强,便堂而皇之地如老和尚坐禅一般,坐在房中的椅子上。这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吃法”。本来好的的他哪有耐心安坐?但是不静坐他就“吃”不到“饭”。有啥办法呢!
一旦一动不动地坐下,郝强便觉得自己的身心会慢慢地安静下来,当安静到自己的头脑能够仿佛听到一种似有还无的静之极的轰鸣时。即有一种氤氲之气,仿佛营养液液化一般;从胀胀的胃中溢出,带着一种舒适的温热,象雾一散开渗入五脏六腑,徐徐地向身体各处弥漫。
于是,郝强进入了一种安然舒畅的状态。那种感觉,就象是有无数蚂蚁在自己的体内叮咬。那种叮咬,并不痛苦,而是传递给他一种轻快的酥麻,令他周身舒泰快意。这让他忘记了饥饿、静静地陶醉在一种从未感受过的体验中。
整个暑假的大部分时间,郝强都沉浸在那种全新的体验之中。而他的身体,不但没有饿垮,反而结实了许多。虽然肚子仍还是胀鼓鼓的,人也削瘦了不少。
最让郝强欣喜不已的还是,自己的身体象是不断地填充着力气,全身充满了饱满的盈盈的力量。这让原准备低调,暂缓报仇的郝强,按捺不住地几次跑上街,寻找仇人蛤蟆。
胆小的蜈蚣,在将郝强甩进潭中即吓破了胆。一逃回到县城,便邀毒蛇外出打工避难。毒蛇开始不肯走,可听到蜈蚣说:我们没有靠山,真的出了事,只有当替死鬼!鲁莽的毒蛇一时没了主意,只好与蜈蚣一起连夜远走他乡。
至于蛤蟆,胆颤心惊地过了两天,惊愕的发现郝强竟没有死,心里惊恐万分,既担心郝强报复,又担心郝强报警。想逃吧?又不敢独自一人闯外面的天下,心里暗骂毒蛇和蜈蚣不够朋友。
惊惊惶惶的又过了几天,见一切如常,蛤蟆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不过,他现在对郝强可是惧怕到骨子里去了,那还敢与他碰面?郝强又如何寻得到他?
“郝强!你是怎么了?到医院检查了吗?得了什么病?”一走进教室的文老师,突地看见郝强一副病态,瘦骨伶仃的模样,伟大的母性在她的体内复苏滋生。在看到站起的郝强,挺着个肚子,简直就象一个血吸虫布者,眼中的怜惜之光更甚。
正在努力回忆寻找自己在暑假中做了啥错事的郝强,被走到身边的文老师,弄得一愣。感觉到文老师的真挚的关切之情。郝强的脸不由得一红,心里暗自为自己背地把文老师叫着“煎饼”而懊悔,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谢谢文老师,我没——只是一点小毛病。”自己这样子说没有病,谁会相信?
文老师一惊,咦,这么讲礼貌了?这还是郝强吗?难道是病了一场改变了性情?
其实,文老师长得还是不错的。身材修长,白里透红的圆脸,只不过扁平了些,缺乏一点立体感而已。郝强叫人家“煎饼”确实有点不地道。
文老师的学历不太高,是凭关系进微坝中学的。开初工作是有点吃力,不然也不会被郝强弄得两次下不来台。不过,她不象某些有关系的人自狂自大,而是暗自努力,工作能力今非昔比。至于有那么一点点嫌贫爱富,那是人的通病,无可厚非。
“有病就要治,不能拖,知道吗?”文老师温和地郝强说道,心里有一种找老校长为郝强组织捐款的冲动。
“嗯!”郝强的心里很激动,竟红着眼圈使劲点头。
学习成绩的不好的郝强觉得在学校的日子很是无聊。但是,上课时他却老老实实地坐着,这让老师们吃惊不已,这个郝强怎么变乖了?他们那里知道,郝强是一边上课一边“吃饭”!
日子就这样无波无澜地打发过去。直到终于有一天——
“干豆荚,这么无法无天,你爸怎么不去告他们?”午休,在操场上,郝强无意听到铁锤的大嗓门。
“铁锤,怎么回事?”郝强觉得奇怪,走过去问道。
廋得象干豆荚的“干豆荚”苦着个脸不做声。铁锤瞪了“干豆荚”一眼,然后说道:“强哥,真是气死人了!”
“干豆荚”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干豆荚”姓江,家住在城郊。父亲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县城扩展,他家得了十几万元的补偿。如果拿着这笔钱创业,他家能够致富也说不定。遗憾的是,他父亲却拿这钱修了一栋两层的楼房。这样,“居”倒是安了,可是却不能乐“业”了。
人年纪偏大,又没啥技术,加上脚又有点残,腿脚不方便。没办法,“干豆荚”的父亲江叔只好买了一部二手摩托跑摩的。县城是禁止摩的的。江叔做小偷一般风里来雨里去,每月挣个千把块钱,养家糊口。
昨天上午,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生意清淡。江叔正抱着脑壳发愁时,走来两个年轻人。说是要跑长途,去乡下喝喜酒。
在一个街口角落,等了半天的江叔自然是喜出望外,自动降价,答应30元钱送他们一程。
摩托车载着两人,穿过街道,走上一条乡级公路。公路的路况不好,地湿路滑,江叔小心翼翼,短短的十几公里路程,竟走了个把小时。费了好大的神,江叔才将两人送到目的地。
见两人一下车,即朝路边下方,掩映在青山绿树之中的小村庄走去。江叔忙提醒车费。
走在前面留着长发,长得象猴子一样的高个子,很不耐烦地回过头来:“你想让我们走回去?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回到县城算你两趟车费!”说罢,与留着平头的矮个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村子。
憨厚老实的江叔,只好蹲在路边等待。摩托虽然也打着伞,不过哪有小车那么密封,摩托一行驶,小小的雨点便直往脸上扑,一路下来,他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淡淡的秋风吹来,让他颇感凉意。
孤零零的江叔,一心只盼那两人快点回来。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二个小时过去,从上午11点一直等到下午5点,仍不见那两人的影子。焦躁不已的江叔,想一走了之,可又舍不得那几十块前的车费,现在的油价也是惹不起的啊!
下午6点,望眼欲穿的江叔终于盼来了姗姗来迟的那两个年轻人。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白等!
“猴子”大概是有点喝高了,走路有点摇椅晃。在快要登上公路时,脚下不知怎么就一软,身子向前一扑。“咚”两个膝盖便跪倒在上坡的石阶上,与铺路的石块来了个紧密接触。
“猴子”并未喝的一塌糊涂,赶紧两手撑在石阶上,但是膝盖还是撞得不轻,膝盖处立马就渗出鲜红的血迹,染红的裤子,就象开了两朵徐花。
跟在“猴子”屁股后面的平头,长得敦敦实实,就象一根火腿肠。看到“猴子”跌倒,“火腿肠”急忙搀起痛得呲牙咧嘴的“猴子”。
一拐一瘸的“猴子”,在“火腿肠”的搀扶下,狼狈地爬上摩托车,并急催道:“回去,快!”
这时,小雨已经停了。江叔加快了速度,半个小时后,便回到了县城。
“老哥,有劳了!”“火腿肠”小心地将“猴子”搀扶下车,拍着江叔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但却没有一点掏钱的意思。
江叔心里一凉,明白自己遇上坐霸王车的了。他不想又不敢再开口要车费。上次有个跑摩的,硬要给坐霸王车的要钱,结果,钱没得到,反被打了个半死。
唉!真是倒霉,白白地淋了一身雨,耗了两升油,耽搁了一天工夫!老实巴交的江叔,长叹一声,默默地发动摩托,准备离去。
“喂,就这么走了?”
江叔一听,心中大喜,立马熄火,还是高个子有良心啊!
“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负责任?把我的脚弄伤了,就想一走了之?”
江叔一愣:“我弄伤了你的脚?”
“谁教你的技术那么烂,这么好的路竟然会翻车。你得赔偿医疗费!”
“你们还讲不讲道理?”江叔气得全身直打哆嗦。
“讲理?好!我们到‘打摩办’去说!”“猴子”有恃无恐。
“打摩办”的全称是“打击摩托载客办公室”。一提“打摩办”,江叔就焉了。他一无关系,二无门路,一旦被弄进去,不仅仅是罚款,弄不好摩托都会被没收!
“怎么,想耍横?想赖帐?——你去打听打听,我们侯哥是谁!”“火腿肠”一撸长衬衫衣袖,瞪着眼,凶神恶煞地吼道。
“要多少医疗费?”江叔郁闷地盘算了一下得失,一咬牙,认了!那点小伤也就几十块钱,这些混混自己惹不起,就算赊财抵灾吧!
“猴子”潇洒地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千!”
“没有!”江叔吓了一跳:“三千?你干脆要我的命算了!这部烂摩托我也不要了,你爱上哪就上哪!”
“猴子”一愣,没想到原先软不拉几的江叔竟突然强硬起来。看江叔一副粗手粗脚的样子,有伤在身的自己和“火腿肠”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于是口风一变,软中带硬:“我知道你现在没钱。明天我到你家里来拿。我警告你,你可别耍花枪,我多的是兄弟,你家在哪,一查就知道!你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两个杂种9是人吗?你爸准备怎么应付?”郝强听了“干豆荚”的述说,一时怒发冲冠。
“还能怎样,正在家里发愁呢!”“干豆荚”哭丧着脸说道。
“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郝强大包大揽地拍着胸脯说道。伤疤还未好就忘了痛的他,愤怒的情绪之中,掺杂着一种期待的兴奋:老子正有力无处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