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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是夜,瓢泼大雨,犹如时少桓被劫的那一天。

雨水仿佛是天上一泻而下的瀑布,滔滔不绝地砸向地面,在地上汇成一条又一条溪流。这样的雨,足以混淆视听,正是若衡只身潜入敌营的最好掩护。

这样大的雨可以掩盖任何痕迹了吧。就算是一个泥潭中的脚印,不出一会儿就会被雨抚平,化成一众泥点子,四溅开来。

若衡心知此时还不能掉以轻心,他只能偷偷摸摸地找到时少桓,而不能选择大张旗鼓。否则救不出时少桓不说,还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危险。

对若衡这样的人来说,潜入敌营不算是一件难事。毕竟军队里的士兵功夫稀松平常,只不过是靠着人多势众,若衡这种在江湖上行走的“侠客”,几乎是可以做到来去自如。

而对于若衡,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可能夸张了些,但一个人抵一支小分队还是绰绰有余。

不多时他就摸清了巡逻兵的走动路线,他找准一个间隙,轻飘飘地落在了一个军帐之后。北人的营地都是一顶顶军帐,布局和大戎军队十分相像,所以不难辨认位置和方向。

按照常理,像时少桓这种等级的囚犯,一定不会草草找个角落拘着,必然是重兵把守,位置也一定在军营的中心附近。

宛如一个孩童玩着躲猫猫游戏,他从一个军帐移到另一个军帐,无论是打滚过去,还是用轻功跃过去,甚至是光明正大地走过去,就今晚这模糊的视线和噼里啪啦的雨声,愣是没有人发现他。

正当若衡大着胆子想要去主帅的大帐窥探一番的时候,有两个侍女带着两个佝偻的老人从若衡藏身之处前面走过。这两个老人看上去就不像是作战打仗之人,结合他们手上提着的那个大大的箱子,可以推想应是军中的军医。

而他们行走的方向显然不是往大帐去的。如果说军中还有人有能让两个老军医看诊这样的资格,除了主帅副帅,很有可能是时少桓。

莫非是他受了伤?

若衡俯着身子跟了上去,就算他们不是去给时少桓问诊,那可以搞到一点敌方的情报也是不错的。

最后若衡跟到了一顶不大不小的军帐前。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里一定是关押时少桓之处,否则为何派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地看守呢?

如果硬闯?不知时少桓伤得怎样,说不准能否全身而退。若是他伤得太重不便行动,不是说若衡没有信心把他带走,更是害怕打斗中牵动他的伤口。

看来,只能智取了,希望帐中的时少桓还醒着。因为只要他醒着,凭着他的机智和警觉,就可以和若衡打一出配合,找到机会见面。

若衡当机立断,抽出长剑。

锁魂诀气势乖张,若衡一剑横劈,将一串豆大的雨珠削成无数个细小的碎片。锁魂诀的要义在于“魂”,何为“锁魂”?乃是将剑法如同神魂,虚无飘渺。快到能圈住人的魂魄,快到能让人神魂颠倒。

若衡犹如暗夜里的一支利箭,每一道身影都如同刚刚离弦,在人眼前一闪而过。只一个眨眼,就捕捉不到他的痕迹。这还是他刻意放慢了身形的,故意让那些士兵们眼花缭乱、不知所措。

若衡囤足了内力,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昌夷小人,今日拿你狗命!”字正腔圆,甚至有一种念晨书的迂回感。

这声音震人耳膜,内力不够之人甚至会感到脑袋眩晕疼痛。他这一声不但是吼给那些士兵,也是吼给时少桓。即使雨中音色难辨,他也能猜到是自己。他从刘平之处逃到这儿,不就是等着谁来救他么。

这就是他所谓的智取?

若衡一向对孤身一人毫无惧意,甚至有一种热血沸腾涌到头脑指间的激动。就算是一场力量悬殊,胜负分明的对抗,只要是打架,若衡就很激动。那些士兵们提着大刀或是长矛一拥而上,若衡嘴角一勾,长剑横挡,一道兵刃交接的火花绽开。

锁魂诀变面上看起来只是单一个“快”字,然而只有真正修炼到此境界之人才会明白它的含义。

在若衡眼中,没有快,只有慢,以及更慢。

他看到的雨滴,每一粒都是在半空中飘荡的,他看到的挥舞着刀剑的士兵,每一个都是怒目圆睁的定格,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慢动作。

所以他可以精准地挑起任何一滴雨滴,他可以在敌人的刀剑斩落之前就完美地躲避,利落地反击。

他就像是一道强劲有力,无坚不摧的风,在众敌人身体罅隙间游走,以手腕的轻微之力,就能抗击别人的浑身解数。

他曾经在不醉竹林练剑的时候,剑气击落一大把竹叶,而他就把每一片竹叶当成一个敌人,一剑把所有竹叶一分为二,两剑把竹叶二分为四,直到漫天都是竹叶微末的碎片。

他就用他的剑气趋使这些碎片,一片都不准落地,一片都不准飞走,每一片都在他的指引下,从一个巨大的漩涡开始,在空中划出不同的形状。

他从小就讲究美感,耍剑的动作,流转的剑气,甚至,杀人时候留下的剑痕。

那些士兵一个都没能近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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