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以及,自己对寒衣公子的猜忌,简直是愚蠢至极。哪怕寒衣公子过于目中无人,可他品行端正,素来言而有信。否则这么多笔交易也不可能全都达成。
赫连苟淄在内心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
何况,身为男人,他十分明白在这件事情上频频被人打扰,是一件极为恼火的事情。不过若是早些知道寒衣公子的那位夫人身在军营,他也不可能因小兵的教唆而怀疑到寒衣公子的头上来。
满怀愧疚之心又带着丝忐忑的赫连苟淄愈发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一时间内心也有几分不快。毕竟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这般道歉都不被接受,根本就是毫无尊严可言。
可,此仗还得依靠寒衣公子,不仅如此,若是胜仗,南笙必定会名声大噪,甚至,他这南笙帝的名号定会被那些相信恭亲王的大臣们认可。
单凭这几点,赫连苟淄就不得不低头。继续微笑着,对颜以寒道:“寒衣公子请继续!眼下当真是没事了,朕也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寒衣公子以及贵夫人。”
颜以寒道:“否则?”
赫连苟淄笑容出现一点裂痕:“若是有,这……”
他强颜欢笑着,目光随处地落在了某个地方,于是则道:“若是有,朕就将那些残羹剩饭悉数吞下。”
他指了指摆放在不远处的木桶。那木桶倒着的饭菜混淆得认不清哪个是哪个,看起来就像是喂猪食的,还有它的去向,赫连苟淄也不曾而知。
残羹剩饭,配上他的身份,天差地别,更是赫连苟淄无法容忍的。不过,既然他夸下海口了,就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下这么恶心的东西。
颜以寒嗓音毫无波澜:“希望南笙皇一诺千金。”
旋即掀帘进帐。
赫连苟淄内心对于自己的话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的眼里,除了他,大概还真没有人会打扰寒衣公子。
只不过,这也仅是在他眼底。
这不,赫连苟淄前脚刚刚离开,在帐中心事重重的平郭平大人熄了烛火又重新挑起来,这熄了点点了熄,最终忍不住,披了件外衣,踏着水露,犹豫了好半会儿,最终低声唤道:“寒衣公子可就寝?”
隔着不知几顶营帐内,刚刚脱了外衣正准备上榻的赫连苟淄打了个喷嚏,皱着眉揉了揉鼻子,心中颇感古怪地盖上薄毯躺下。
至于平郭,见营帐内并未有声响,斟酌了几句,就言:“寒衣公子,下官知道您还尚未入睡。下官不会打扰您太久,只是想要告诉您一句话。”
他微微压低了嗓音。“哪怕大皇子与七皇子之间渊源不浅尚深,可请寒衣公子为大皇子考虑,也算是为七皇子考虑。”
这是他左思右想才好不容易告诉那位寒衣公子的话,哪怕会打草惊蛇……
他这话音落了不久,就听那道冰凉低哑的嗓音传来:“言多必失。”
只有四字,声音离着他很近,平郭知道那人与他只有一面帘帐的距离,也知道这四个字是一道警告。
然,他只知那寒衣公子这句话带着警告的意味,却不大明白这个警告到底是何意思。
真令人摸不着头脑……
平郭只好作罢,欲要离开之际,又听里头那人的嗓音传来:“明日告诉南笙皇,言出必行。”
“……”平郭还是一头雾水地摸了摸鼻尖,随后应下。
寒衣公子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寒衣公子的军营内好似有他人的声音传来。莫非,寒衣公子营帐内有着什么人?那人是谁呢?与寒衣公子有何关联……不对不对,呸!重要的不是这件事情,是那四字,到底是何意。
还有的是,大皇子交待给他的任务,必须完成。
……
次日。
魏渊抿唇,冷峻张狂的面容上浮着几丝纳闷。
可不纳闷吗?平日里清晨操兵的时候皇上都会过来,怎么今日将士们晨练都完了,还不见皇上从帐内出来。
而身边的阎清双手枕着后脑勺,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地斜了魏渊一眼。懒洋洋又贱贱地诗意道:“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所以啊,你把营帐瞪穿也无济于事。”
魏渊目光透露几分奇怪地望向他。“皇后不是在宫内吗?”
阎清喉结一动,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种话,把头一扭,面不改色又风轻云淡地说:“哦。我的意思是,皇上这次出征离开宫都多少天了,定会想念皇后的。以至于,自来而然的就会做那种……咳……梦的。”
对于满心征战沙场报效东临的魏渊来说,阎清所说的这种梦是他想都从未想过的。如今被阎清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他听着耳根子也有些烫,轻咳了几声,不悦地开口。
“放屁!怎、怎么可能!这是战场,并非皇宫!”
阎清脸不红眼神不飘一脸正直:“怎么没可能?像你这种没有媳妇儿的人是不可能懂得这种事情的!”
语罢,他嘚瑟地睨了魏渊一眼。
魏渊容色微敛,豁然拔剑!
此时的阎清已经蹿出去老远了。
……
而另一边,那位南笙新帝比平日早起了半柱香,后便穿衣洗漱连忙招呼人清理主帐点上熏香。
他内心对寒衣公子的夫人颇有好奇。
也不知道是怎么出色的女子,才能被寒衣公子所赏识。
想必那位女子定是才貌双全,精通音律,绝世芳华。
思及,略有些兴奋地搓手手。
算着时间,看到一切都准备就绪,赫连苟淄就立马下令将寒衣公子以及其夫人请过来用早膳。
不过人还未等着,就等到了那位平郭平大人。
见来人,赫连苟淄唇角热情的笑意淡了不少,可仍是询问:“平大人可有何事?可是他们送来的早膳不合胃口?”
平郭看到主帐内可以称之为大摆宴席的程度,不用想就知道是为寒衣公子准备的。
脸上笑嘻嘻,“南笙新帝放心,本官只是路过。”
他顿了顿,又说:“哦……对了!昨夜寒衣公子对本官说,让南笙新帝言必行。”
赫连苟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