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 谋逆大罪
高士坤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这样污浊不堪的地方受了不知道多少的委屈,这种地方,吃的不是吃的,穿的不是穿的,他的宝贝儿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痛苦呢?
虽然只分开了几天,但是看看现在的高玉珅,哪有在家里时候的贵气,分明就是一个落魄不堪,面黄肌瘦的叫花子。
他心中也泛起不忍和愤怒,不忍是对自己孩子的,愤怒自然是对那个耍了花招带走了他的孩子的惠王爷朱成胜的。
他快步走过去,等着人将牢门打开后进去,看着直接扑过保住他的高玉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手在后者的头上拂了拂道:“珅儿,你受苦了。”
只是一句话,高玉珅瞬时变得涕泪横流,一边因为哭泣喘着气,一边委屈巴巴地道:“爹,爹,你是来带孩儿走的吗?孩儿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爹!”
高士坤闻言身子却不由得颤了颤,微微弯下弯腰拍了拍高玉珅的肩膀,抿了抿唇才道:“珅儿,先起来说话吧。”
这话再清楚不过了——我一时间还没办法带你出来。
高玉珅眨了眨眼睛,在地上蹭了两下,又往后退了退,抬头不解地道:“爹,为什么?您过来不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我是想救你出去的,”高士坤气得跺了跺脚,往前又走了一步道,“可是你现在是陛下允许被惠王爷提审的人,哪是我一个人就能够轻易带得出来的?”
“可是……”高玉珅还想说什么,却被高玉坤扶了起来。
他愣愣地看着自家父亲,他知道,就算现在一时还没有办法,但是只要有方法,他父亲便一定不会放过的,一定不会放弃他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依着高士坤站了起来,委屈地问道:“那父亲,我应该怎么办啊?大理寺,大理寺的人,万一对孩儿用刑了怎么办啊?”
“你放心,他们不敢的。”高士坤听到这话脸色稍微放松了一些,带着些傲气道:“刑部我拿捏不住,但是这里是大理寺,我好歹还是有几分手腕的,这里的人,不敢动你的。”
“可是,可是那个世子爷,还有惠王爷,还有安北郡主,他们……”
“呵,”高士坤笑了笑,“那些人,自认是公平正义之人,可不屑用那些屈打成招的手段。”
这样,这样说来也有道理。
高玉珅放松了一些,又急忙忙地抬头问道:“那,那爹,你什么时候能够带我出去?”
“你放心,”高士坤有些心疼地按了按他的肩膀道,“你放心,为父,迟早能够带你出去的。”
“爹……”高玉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疲惫地唤了一声。
高士坤走出去从另一边拿了个食盒进来道:“这是你娘,让我带来的,都是你喜欢吃的,为父不能多呆,你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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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门外,萧安帼双手环胸,翻弄着手上的一个折子,颇有些无聊地望着头顶的天空,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直到身边的大门发出来响动,从中走出来一道身影,她才歪着头笑道:“大人聊完了?”
高士坤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莫名一顿,也许是太突然了被吓到了吧,他扭头愣了一下才笑着行礼道:“见过安北郡主。”
萧安帼笑了笑,却没有要回礼的样子,后者心中虽然不满,但是也笑了一下,来回看了看道:“郡主在等人?”
“是啊,在等大人出来呢。”萧安帼笑了笑道。
“哦?”高士坤看了他一眼,忽地就想起来,自己刚刚才跟自己的宝贝儿子说过,惠王爷一行人,都是不屑于严刑逼供的。
但是那个时候,高玉珅好像有说过,还有这个安北郡主?
他不由得仔细想了想,这个小郡主,在人的印象中,向来是跟在安国公或者是他家里面那个小世子后面的,要真说自己有什么存在感,也就是陛下偏爱些罢了。
一向真有见到的机会的话,也只是在朝堂的宴会之时,不过要真说的话,上次的胡人比试,上上次东海求亲,在上上次安国公回京,再之前,可就不记得了,
再说当时她的表现,当场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要真把她不当做是一个普通的女眷来看的话,细细琢磨起来,也算是一个有些心思城府的。
但是再怎么有心思,有城府,也不过是一个黄毛小丫头罢了,有何为惧?
他哼了一声,将自己的手放到嘴前咳了一声,笑着道:“那,郡主在等什么呢?”
“也没什么,等着大人和令郎叙完情,我好通知世子进去,问令郎些事情啊。”萧安帼说得理所当然。
但是高士坤闻言却不解地摇了摇头:“外面天凉,不过是这种事情,又何必郡主亲自过来呢?”
“若是他人过来,可不一定会替大人瞒着,私探囚犯的事情。”
“怎么,大梁什么时候连探望囚犯都不允许了吗?”
“那倒不是,不过大人不行,”萧安帼笑着道,“令郎是待审的罪犯,大人是替他筹谋的父亲,若真的算起来,可真的不能够探望。”
“那我,又如何相信郡主,会替我瞒着呢?”
“反正大人和令郎都已经在京城呆不久了,我又何必揪着这么一个小过错不放呢?”萧安帼脸上带着微笑,说出来的话却让高士坤额头隐隐有青筋起来。
但是表面上他却笑了笑:“郡主何必如此话里藏刀呢?”
“那我能问大人一句话吗?”萧安帼侧了侧身子道。
“郡主话锋,转得还真是快。”高士坤冷冷地道了一句,却没有拒绝。
萧安帼也不在意,点了点头道:“令郎做的事情,大人,到底知不知道?”
“……”高士坤抿唇笑了笑,一边弯腰离开一边道,“我相信我儿,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当然相信他的孩子,他就算做了什么,没做过什么又能够怎么样呢?
他不会让他出事,既然如此,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