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三 顾大人变了
“那倒没有,”顾见齐点头道,“那和蓄爷,可愿意将所有事情说出来?毕竟下官也没有证据能够将蓄爷定罪,蓄爷只要不画押,便万事没有,不如……”
“放你的屁吧,”和秋扬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又呸了一声才道:“我告诉你,你妄想,等我父亲到了,等我父亲到了,你一定第一个死!”
“蓄爷在外多了这么多天,令尊都没到,下官可不敢将抓到蓄爷的消息散播出去,毕竟这条命,好不容易保住的,可要好好护着。”
萧安帼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这个顾大人什么时候也学着这样……有些油嘴滑舌的呢?
一张嘴怎么也说不过两个人的,和秋扬要是知道高玉珅常用的手段还算是有用的,恐怕也早就闭口不言了。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嘴上不饶人,着实让他有些招架不来,在两个人脸上来回看了半天,只能用力地在栏杆上面砸了一下,倚着墙壁躺了下去。
顾见齐不为所动,淡然地问道:“那我可以理解为,和蓄爷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供认不讳吗?”
“随便你怎么说吧。”和秋扬随口说了一句,然后捂着耳朵倒了下去。
他现在光是听到这两个人的声音,就恨不得用头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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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萧安帼没想到的是回去的时候,正见到李寻南还在门口等着,不由得愣了一下道:“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李寻南皱眉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道,“这两天夜里这么冷,你也不怕生病。”
“嗯?”萧安帼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甚在意地道,“我穿得还可以。”
“我穿得少,”李寻南不满地道。
“那你怎么不进去多穿点?”
“……”李寻南抿了抿唇,走到她面前道,“为了让你愧疚。”
“哦,”萧安帼低头笑了笑,装模作样地道,“让我们的小世子在这里受着冷风吹,就是为了等我回来,那我可真是罪大恶极,快进去吧,要是冻坏了,我可几条命都赔不上啊!”
“算你还会说话,”李寻南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嗯,和顾见齐一起,和和秋扬纠缠了一会儿。”萧安帼提起来这件事情,便有些无奈。
什么叫油盐不进,在撒泼耍赖这方面,和秋扬可比高玉珅不知道高了多少个等级。
这次过去,要真说起来,还真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李寻南点了点头,刚准备进入大门的时候,脚步突然顿住,双眼微眯起来转头向后扫视过去,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仿佛鹰隼般,最终却疑惑地拧起来眉头。
萧安帼看他的样子,待他回过头后才道:“怎么,有什么异样吗?”
“嗯,”李寻南点了点头,依旧有些犹疑地看着后面道,“我感觉,刚刚有人在那边。”
“要过去看看吗?”萧安帼还是很相信李寻南的感觉的,虽然她并没有感觉到,但是在武功这方面,她也清楚自己赢不过李寻南的。
“虽说是在那边,但是我也不能确定是哪里,”李寻南摇了摇头,“算了,反正就算是个高手,想进来安国公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萧安帼赞同地点了点头,跟他走了进去。
而在街道更往后的一个巷子中,一个穿着黑色衣裙的女子轻轻松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尚不明朗的月光,脸上却带着稍有些复杂的神情。
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而欣慰,亦不知道她为什么而愧疚。
但是如果萧安帼现在在这里,一定可以认得出来,这个被李寻南感觉到的人,正是那一日在顾见齐府上,伤了她的那个,别云谷的高手。
第二日如约而至,安国公府也的确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李寻南不知道是不是昨日那个人没有恶意,还是因为时候未到。
但是毕竟不能够放松,只能够让方驭安排着,这几日都加紧巡逻罢了。
李寻南一醒过来就去了刑部大牢,虽然说顾见齐和萧安帼昨天没问出来什么,但是他觉得他还能再试试。
不过现在最好解决的,反倒是大理寺的高玉珅了。
不过大理寺就像李寻南所担心的那样,并不如刑部大牢让人觉得牢靠,耍些手段,总也能够进去的。
而此时,刚刚亮堂起来的大牢之中,便迎来了第一个,本来并不该进来的人。
高玉珅换了个地方,好似还有些不习惯一样。
毕竟这里不是顾见齐管辖,而顾见齐虽然是刑部尚书,但本人却又不是一个暴戾之人,要真的比起来,恐怕大理寺的牢房,比刑部的还要差上不少
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阳光一进来,便清醒过来,坐在床边的位置呆呆地看着投进来的阳光,有些迷惘,又有些难受。
他呆在这种由木头棍子围成的小地方已经好几天了,说是好几天,但是也不过三四天,但是他是堂堂一品大员的儿子,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吃不饱穿不暖,没有燕肥环瘦围着,没有莺莺燕燕陪着,没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的只是冰冷的囚室,难吃的饭菜,动辄呵斥谩骂的狱卒。
他无数次在心中发誓,只要他出去,一定将那些人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一定让什么刑部尚书不得好死,一定要让那安国公府的小世子跪在他面前求饶!
但是已经几天了,他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灰心了,没有人看他,没有人保他,他仿佛被遗弃了一样,成了一个真正的囚犯。
但是他不想成为囚犯,他是京城无人不知的富贵公子,他凭什么要过这样受人侮辱的阶下囚的生活?
因为两个女人吗?还是因为一群平头百姓?
他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用力攥住了衣角,再一次,再一次地在心中立誓,他一定要活着出去,出去让那些人好看。
脚步声在过道中响起来,沉稳,又有些焦急,让他觉得熟悉,不由得抬眼看过去,在心中立下的深深的骨气,都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他撇了撇嘴,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委屈地叫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