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踪
这里的动静终于被人传报给了单于婉,单于婉很快就来了,看水善闹到了父亲面前,心里气恼,面上依旧无懈可击。
“父亲,您来了。让您看笑话了,是女儿管理不善,出现这种不干净的事。”
“我不是小偷,我真的不是,我没偷东西。”
水善再次辩解,单于婉看父亲没有要不理会的意思,看来必须让这个丫鬟心服口服,事情才能了结。
单于婉叹了口气,看向她,道,“好吧,你既然说东西不是你偷得,那你说说东西怎么会在你那,你是从哪儿来的?”
这个问题水善非常的不好回答,若是说实话,绝对没人会相信。
谁会相信堂堂单于家小姐会诬陷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丫鬟,众人只会觉得她在撒谎,故意攀扯单于婉。
“如果东西是我偷的,我又怎么会主动拿出来,还给婉姑娘,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这是因为你害怕!”
单于婉说着长叹口气,对单于亚认真解释道,“父亲,方才阿香拿来女儿不见的一套头面后,女儿也不愿意相信是她偷得,所以女儿让人去问了问她同屋的丫鬟,有丫鬟说,昨天看见她从一家当铺中出来。女儿就去当铺找了掌柜来,您可以亲自问一问。”
单于婉说完,很快有个锦衣中年男人被带来,中年男人穿着中原的服侍,应该是个在哈丹族做生意的中原人。
中年男人视线快速的扫视院子众人一眼,单于家是整个哈丹族最为尊贵的家族,能进到单于家老宅,可以说是三辈子修得福气,整个人不由到处瞧着,哪儿都觉得新奇。
“这位掌柜,不知道你认得这个?”
单于婉命人将那套水善还回去的头面递给中年男人看,中年男人瞧了几眼,立马道,“认识,昨天有人拿来当,但后来又没当。”
“那人为什么没当?”
掌柜摇摇头,“不知道,当时正商量价钱呢,她突然拿着东西都就走了,像是看见了什么人。”
“那那个拿着东西来当人你可认识?可在这?”
单于婉一双明媚的眸子,充满一股希冀的意味,直直望着掌柜。
掌柜这回认真的将现场人打量一圈,视线最后定在水善身上,似在回忆,最后道,“就是这个姑娘。”
说话的同时,手指指向了水善。
周围人群一片低哗,真相大白,她果然是小偷。
水善神情依旧沉稳不变,面对一双双鄙夷、嘲讽的眼神,目光平淡无波的从单于婉面上扫过,最后看向单于亚,开口道,“老爷,这幅头面确实不是我偷的,是庄公子送给我的。”
“胡说!”单于婉激动的大声反驳,一下失了镇定的仪态。
水善淡然的看着单于婉,开口道,“婉姑娘,这副头面确实是庄公子送给我的,庄公子说感谢我这段时间对他的提点和训诫,他受益颇深,所以为表感谢送了我一套女孩子喜欢的头面。我并不知道这套头面是庄公子从婉姑娘那儿拿来送我的。婉姑娘若不相信,可以将庄公子找来对峙。”
水善肯定,单于婉一时找不到单于庄。
单于婉明知道水善在说谎,却无奈她何,无法揭穿。
单于庄昨夜的行踪只有单于婉知道,单于庄不见,水善又平安的站在这里,单于婉自然也知道单于庄不见与水善脱不了关系,但她还是无能为力,什么也不能说。
水善也故意要让她体会一把无能为力,无法辩驳的感觉。
“既是阿庄送你的,你为何不早说,闹出这些事来?”
单于亚不满的冷声责问,显然将这摊烂事的责任归结在水善身上。
水善微微垂下头,表情有些难堪。
“老爷,奴婢也不知道这套头面是庄公子拿了婉姑娘的,婉姑娘还不知情。不问自取是为偷,我怕……有损庄公子的名声。”
水善这话说的好生诚恳,但细细一想,却是给单于庄扣上了一个偷东西的罪名。
给水善的罪名,转眼就扣到了弟弟头上,单于婉恨得牙根痒痒,温柔的仪态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单于亚的脸色也跟着一凝,显然是因为那个‘偷’字。
单于庄的愚蠢无脑一直是单于亚的心病,也没少因为单于庄生气。
“那个小子现在人在哪儿?”
单于亚一声令下,身后跟着的长串护卫立马散开,满老宅的寻找单于庄。
可护卫们找了一大圈,根本没发现单于庄的身影,守门的人也没见到他出去,一个人就这么突然从宅子里消失了。
单于亚终于开始紧张起来,头面的事抛之脑后,让全老宅的人一起找单于庄。
单于婉急得团团转,捏着手不停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时询问着找着没找着没,可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水善恍若局外人般垂着手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单于婉的眼神已经将她千刀万剐,明知道单于庄消失肯定跟面前这人有关,但就是找不到理由指证。
“你说,你把阿庄弄哪里去了,你想干什么!”
单于婉走到水善面前,压低声音怒问她。
水善悠然的撇撇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婉姑娘这话什么意思,庄公子失踪和我有什么关系。”
“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你把阿庄藏起来了,说,阿庄在哪儿!”
水善眼眸也一下冷了下来,压低声音,不屑反问,“婉姑娘怎么那么肯定庄公子失踪和我有关?莫非是你给他出的主意杀了我?”
单于婉面上大惊,呼吸都停滞了,眼眸渐渐眯起,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波浪汹涌。
果然是她干的,可她到底把人藏到哪儿去了?
“婉姑娘很生气?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感受,知道你的真面目时,我也恨不得杀了你。”
“你识相的最好立马把阿庄交出来,否则……”
“否则什么?”水善一下抢断了她的话,冷冷的嗤笑一声,“告诉大家单于庄受你挑唆,昨晚准备杀我,然后被我给杀了?你觉得大家会信吗?庄公子最近的表现可是十分优秀,一点事都没惹,更没招惹我,你觉得大家会相信?”
水善用单于庄故意伪装的假象,回敬单于婉。
他们本来想用单于庄表现优秀的假象,摆脱杀害水善的嫌疑,但结果却是帮助水善摆脱了杀害单于庄的嫌疑。
杀人者、被害者颠倒过来,真是讽刺。
“婉姑娘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是为了什么呢,人前装着苦口婆心教育任性弟弟的温柔姐姐,背后却教唆单于庄不择手段,这反差……真是佩服。一人演两角色,切换自如,好演技!”
单于婉被水善直接拆穿假面目,脸色已经涨成一根紫茄子,牙齿咬得死紧,要不是周围来来往往全是人,肯定下一刻就会爆发,将她撕成碎片。
“阿香,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丫鬟居然敢和主子作对,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能不能让我生不如死再说,婉姑娘还是先想想怎么找到庄公子为好。”
水善微微颔首,看在旁人眼里,便是规矩的向单于婉行礼,然后退身离开。
单于婉突然大追两步拉住她,从后面凑近她耳边,冷笑道,“别以为我找不到阿庄,在这府里,你最亲近的两个人是西院的那两个吧,我就不信,人会真的无缘无故消失。”
水善一声不吭,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单于婉的院子。
单于婉派人去西院搜,特别是阿寸和小山,一寸一角都不能放过。
西院东院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此次东院找人搜到了西院来,强制的根本不给西院任何反对的可能。
单于叶曷不在,西院主事的是他的儿子索朗。
索朗看着冲入西院搜人的护卫并未阻拦,若不让搜,反倒显得心虚,而且不见的人是单于亚的嫡子,事关重大。
至于搜查之后的结果,则要另外算。
若搜到了,东院还有话可说,若没搜到,今日搜查之事,东院必须要给个交代。
整个单于老宅闹得鸡犬不宁,外面也已派人去找了,但暂时还没消息。
天色沉下,月挂枝梢,整个单于府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乱成一片,唯有水善在自己的床上安然熟睡。
同屋的女孩们都紧张的不敢上床,一个个惊奇的看着睡着的水善,引出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睡得着?
水善正睡得舒服,肩膀突然被人摇醒,睁开眼,面前是年绥山那张稚嫩可爱的脸。
水善摸了摸口水,又闭上眼,懒洋洋的开口道,“什么事?”
年绥山也不啰嗦,直接问道,“单于庄失踪跟你有关系吗?”
水善困倦的嗯嗯两声,“人就是我弄不见的。”
年绥山倒是一点不惊奇,也不慌张,反而一副就知是如此的表情。
“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单于庄人在哪儿?”
水善迷迷糊糊的将昨晚单于庄要杀她的事说了,又把今日单于婉污蔑她的事也说了,然后突然想到什么,睁开眼半撑起身子往屋里看了看,同屋的女孩全都不见了。
“和我一个屋的姑娘们呢?”
“都出去瞧热闹了,西院和东院闹起来了,久昌管事都来了。”
久昌水善听说过,是族长身边的管事,据说和单于亚是一伙。
看来事情闹得不小,族长都派了人来。
“你准备把单于庄怎么办,杀了他?”
年绥山其实并无意见,按他的心思,想要杀水善的人就该死。
但他承诺过,不再杀人,而且水善也不会想杀人的。
不出所料,水善只是给他个教训,并不杀人,但还要让他多消失些日子,让单于婉多着急着急。
“你和司天可要小心点,单于婉现在对我恨之入骨,肯定会找你们的麻烦。不过我之前因为你们也遭单于庄纠缠,这回算扯平。”
年绥山切了一声,跳坐在床边抱怨。
“什么我们,明明只是因为司天好不好。而且我们在西院,他们东院的人管不着,你放心吧。倒是你比较危险,又没人护着你,单于婉肯定不会放过你。”
水善勾着唇角宽心的笑着,一点不在意。
“安啦,阿庄一天没找到,我都是安全的。”
这倒也是,单于庄没找到,单于婉是不敢伤她分毫的。
水善第二日起床后,便发现整个厨房的人都在议论昨晚西院和东院的事,东院这次强制搜查西院,结果根本没把人搜着。
索朗带着西院诸位主子们找东院讨要说法,东院正因为单于庄失踪的事焦头烂额,结果西院又找上门,直接将人晾在外面不搭理,无视他们。
这个不理会的做派,完全是火上浇油,让西院彻底怒了,在东院叫嚣了一夜。
“亚老爷别着急,庄公子肯定会找到的,中心城池就这么大,找一个还是很容易的。”
“容易,容易到现在还没找到?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单于亚着急的一拳敲击案面,久昌也不再安慰,沉默了下来。
“这小子平时就是再不像话,也从没想像前天一样夜不归宿,这都两天了还没见到人影。”
单于亚急得团团转,平日虽冲动粗矿了些,对单于庄的疼爱却是真真的。
单于庄是他的嫡子,他亡妻所生的儿子,一直十分看重,现在却莫名其妙不见了人影,让人怎么能不着急。
“亚老爷,您可想过,也许……庄公子是被人藏起来了。”
“这我能想不到吗,这么久不现身,肯定是被人抓起来,可是谁要抓他,谁敢和我过不去!”
单于亚来回的跺着步,与他有冲突的无非是西院,但西院昨日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搜过了,根本没发现单于庄的一根头发丝。
而且守门的门房说并未看到单于庄出府,也不太可能是在外面,最大的可能人还在府里。
但府里角角落落都搜遍了,因此还得罪了西院,但人还是找不到。
“单于叶曷前几日就走了,西院只剩索朗和几个无足轻重的人,晾西院也没这个胆子,敢绑阿庄。”
单于亚语气冷硬的哼了一声,拳头捏的死紧,看着院中急急忙忙找人的下人们,心中一阵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