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倒霉

水善三人无奈的跟随者五百人回去,不停眼神交流着,现在该怎么办?

真就这么回去,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那当然不行!

年绥山坚定的摇头表示不愿放过机会,水善和司天也在互相眼中看到了拼一拼的坚决之色。

回头望着城门外外广阔的草原,水善深吸口气,拼力一搏。

海家和单于家加起来也不过四千五百人,只要卯足劲的逃,她觉得胜算还是很大的。

要知道她的轻功可不是开玩笑的,厉害着呢。

说干就干,三人正准备冲出队伍,哒哒哒的剧烈马蹄声突然打断他们的行动。

韩杨带着几百手下马不停蹄的赶来,缰绳勒紧,马蹄高扬,掀起一片尘土。

韩杨和玛特、单于叶曷见了礼,便道,“刺杀单于族长的三个刺客十分狡猾,今日开了城门,他们很可能会混在士兵中,趁机溜出中心城池。还请族长、叶曷老爷让我挨个认一下,免得让那三人趁虚而入。”

水善三人听见韩杨的话便不自觉打了个激灵,冲出去的脚步收住,低垂着脑袋,乖顺的随着人群离开了城门,往兵校池去。

韩杨亲自来抓人,他们是没机会跑了。

好好的一场计划,就这么倒霉的失败了,水善很低迷,又很无奈。

花姑姑看她蔫蔫的支着下巴在树荫下长吁短叹,端了碟绿豆糕递到她面前,“怎么了,叹什么气啊。”

水善瞧见吃的就心痒,不客气的直接接过,大口吃起来。

“没什么,就感觉前路迷茫。”

水善一副心有感触的模样,把花姑姑逗乐了。

“小丫头一个,还前路迷茫,是不是闲的,还有空胡思乱想。”

花姑姑戳戳她的脑袋,声音里都带着几分笑意。

水善皱起脖子反驳,“我今儿可没偷懒,菜洗了,碗洗了,柴劈了,还挑了两桶水呢。”

“哟,这么勤劳,我是不是还该表扬你啊?”

水善大度的挥挥手,“表扬就不必了,知道我没偷懒,别扣我吃的就行。”

花姑姑好笑的又戳戳她,“还蹬鼻子上脸了。”

说着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来,也在树荫下乘凉。

“只许再休息一刻钟,然后乖乖去干活,今晚东院要招待客人,不许怠慢。”

水善闭着眼睛乘凉,听见这话,睁开眼,好奇问道,“亚老爷要招待客人?谁呀?”

“老爷的事你也敢问!”花姑姑严肃的低斥一声。

水善一点不在意,手肘碰碰她,“说说嘛,反正无聊,哪位客人啊?”

花姑姑无奈的撇撇嘴,她这人看上去凶巴巴的,但其实特别心软好说话。

“听东院丫鬟说,好像是族长身边的久昌管事。”

“久昌……”水善不认识这人,但看单于亚特别招待他,厨房的人也小心翼翼,看来对这个人很重视。

“族长不是在私邸养病吗,族长的管事到老宅来干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这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该管的事,好了好了,我要忙去了,你也快些去做事。”

花姑姑不爱闲言碎语,没有多说,很快便走了。

水善忙了一天,晚上干完活终于准备去休息,老实许久的单于庄出现在她房间门口,吓得她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你,你在这干什么,这是女孩子的房间。”

水善推着单于庄离开,单于庄也老老实实离房间远了许多,但却一把扯住水善的手,不让她走。

“我们之间的帐,该好好算算了。”

水善暗暗吞了吞口水,装傻充愣,“我们之间有什么帐?”

单于庄冷冷一笑,“你说呢,你个臭丫头,我看你不爽很久了,姐姐正陪父亲招待客人,思公子也出门了,我看这回谁能救你。”

“你想干什么?”

水善努力扯回自己被抓的手臂,单于庄年纪还小身体也没什么劲,但今天水善累了一天,身体有些乏力,一时竟然挣脱不开。

“你要敢对我怎么样,我一定告诉你姐姐,让她教训你。”

单于庄不屑的轻哼一声,“你觉得姐姐舍得教训我吗,她最疼我,才不舍得骂我训斥我。你不过一个贱婢而已,给你两分脸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连我都敢教训。我今天就要好好教教你尊卑之别。”

水善看着单于庄厌恶到扭曲的面庞,知道单于庄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会做出过分的事来。

水善想要呼救,单于庄强拽着将她拉去了一处荒凉的树丛,任她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

“你简直太让婉姑娘失望了,婉姑娘一心想让你做个有风度的好人,可你永远只会做这些下三滥的事。你辜负婉姑娘的用心良苦。”

“闭嘴!”

单于庄利喝一声,眼珠子都瞪大了。

“姐姐说过,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不择手段,聪明人用的是脑子,只有动脑子的人才能成功。今天我就动脑子了,你死在这,谁能想到是我干的,我最近可是老实的很。”

单于庄阴笑着,水善突然心跳一顿,单于婉……她想干什么。

她之前不是这样教育单于庄的,她希望单于庄做个正直善良的人,怎么会对单于庄说这种话,这不是她的目的,也不是她的作风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一直在伪装?

怪不得单于庄安静了这么久没找她麻烦,原是是想撇清自己的关系,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对水善已经没了恶意,也就不会觉得是他要杀水善。

单于庄真的动脑子,不得不说这比之前抓着一只大白鹅的死,然后找思公子麻烦来的聪明。

“我真的好看不惯你,长得令人讨厌,说话令人讨厌,自以为是的样子更令人讨厌,好像你不是丫鬟,我才是奴才一样,任由你数落、教训。”

“是你姐姐让我帮忙指出你的错误,她心疼你,舍不得说你。”

“反正,我听得很烦,你的声音最近老是在我耳边转,像苍蝇叫一样,怎么都挥不走。你太碍眼了,滚去死吧。”

单于庄手上一用力,将水善往地上用力一推,然后从树丛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树棍,高高的朝她挥去。

水善被摔坐在地上,身体一个打滚,灵活的躲开他的袭击,站了起来。

单于庄呆了一下,“你会武功?”

他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在他眼里,水善就是个柔弱的女子,根本不会有能力反抗,所以他独自便来杀她,一个帮手都没带。

“你知道的太少了,你太嫩了。”

水善的调侃无疑让单于庄更加暴怒,抓着棍子疯了般冲上来,劈头盖脸的打着她,但一下都没有打中。

水善实在不解,单于庄对她哪儿来的那么大的仇恨,非杀她不可。

水善轻松躲避着单于庄的追打,脚突然往他腿前一伸,一下将他绊倒在地,圆滚滚的身子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这次,我就真的好好教训教训你,杀人可不是好玩的事。”

水善手上一用力,一个手刀将他劈晕过去。

水善第二日寻常的和同房女孩一起起来,然后洗漱,忙活主子们的早饭,等忙过早上那一阵子,歇息下来,便拿着单于婉之前送她的头面去了东院。

单于婉见到水善时表情一瞬间的震惊,很快又恢复了寻常,端庄温柔。

“阿香,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水善被单于婉方才一瞬间的震惊怔住了,她方才的表情像是看见了不该活着的死人,难道她知道单于庄昨晚要杀她,所以才这么震惊她居然没死?

水善心思一闪而过,将那套头面从怀里小心掏出,捧上前道,“我反复想了好几日,婉姑娘的礼物实在太贵重了,还是还给您吧,您的心意我牢记在心。”

单于婉看着她手里的那套精致头面,愣愣的发着呆,许久没有回应。

小雅将头面捧到单于婉面前,水善奇怪的喊了单于婉一声,单于婉这才回过神来。

单于婉微微蹙着秀眉,似有什么为难之处,看看头面,又看看水善,许久,低声开了口。

“阿香,我……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你。”

水善呆了一下,没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看着她又是惊讶又是痛心的表情,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这套头面丢了好些日子了,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水善突然感觉头上一个闷响,脑中猛地闪过两个字,陷害!

单于婉陷害她。

“我那般喜欢你,信任你,你要喜欢头饰,和我要就是,何必……哎,你这是何苦啊!”

水善呆呆的站在院子里许久回不过神来,静静的看着单于婉在那陶醉的自我表演,将一个遭到背叛的主子演得栩栩如生,充满失望。

这才是单于婉的真面目吗?

昨晚单于庄杀她的事,单于婉心知肚明,却根本没有去阻止,甚至……那很可能是她替单于庄出谋划策的。

单于婉明面上和她一起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教育单于庄,背地里却又是另一番言辞,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单于婉一番痛心疾首后,‘无奈’的公事公办,将她发卖出单于家。

两个高壮的婆子走上来抓她,水善终于张了口,“我没偷东西。”

她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无疑是多余的,陷害她的人就是眼前的人,怎么会给她辩驳的机会。

“阿香,别怪我,我也是公事公办,不得偏私,否则这整个东院日后如何管理。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只能怪我识人不清。”

单于婉说着伤心的一挥手,让婆子将水善带下去,自己转身往房间走去。

水善哪里会就这么被她们抓,身子灵活一转,轻松避开了两个婆子抓来的手。

“我没有偷东西。”

水善铿锵镇定的说完这句话,绕开两个婆子,大步离去。

单于婉转回身来,见到的是水善坚定不屈的背影,心中帕子不由捏紧,脸上神情紧蹙。

婆子们追着来抓水善,水善却轻松躲过所有人,这时大家才发现,这个丫鬟居然会武功。

“你不服处置,那便怪不得我了。”

单于婉低喃一声,命令小雅,“多派些人把她抓住,不得让她放肆,然后在院中重罚二十大板,扔出府去。”

单于婉决然的甩袖进屋,小雅组织着人手一窝蜂的围住了水善。

水善没有多解释,看来这里她是待不下去了,可她都没和年绥山和司天商量一声,突然离开,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揍她一顿。

但怎么着还是保命要紧,解决面前的麻烦为重。

水善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武功,之前一直使用轻功躲避,这会干脆使出了武功,将围上来的人一一击倒。

水善的武功虽不像轻功那般卓越,但对付这些没有武功的婆子丫鬟还是够了的。

水善准备速战速决,突出重围就离开,但迎面却撞见了被惊动的单于亚,身后还有一长串的府中护卫。

护卫都是有真功夫的,她怕是打不过。

被单于亚堵了个正着,水善也没了法子,直接大喊一声冤枉,只祈求司天和年绥山能快点得到消息,想办法救她。

“放肆,在小姐院子里打闹不休,还有没有规矩!”

单于亚怒喝一声,本就凌厉的一张脸更显骇人气息。

婆子丫鬟们惊得乖乖垂手一旁,有婆子道,“回禀老爷,这个丫鬟是小偷,偷了小姐东西,我们正抓她呢,不想她居然会功夫,怎么都抓不到。”

“老爷,冤枉啊,我不是小偷,我没偷东西。”

水善大喊冤枉,只希望单于亚不知这是单于婉故意所为。

单于亚冷着脸看了水善一会,道,“你是谁,我怎么没在婉儿院子里见过你?”

水善立马回答道,“回禀老爷,奴婢是厨房干杂活的丫鬟。奴婢真的不是小偷,求老爷给奴婢做主,二十大板下去,奴婢的命就没了。”

水善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表现自己的真诚和惊慌。

单于亚沉默了,没有说询问她究竟发生何事的打算,也没有袖手旁观,水善一时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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