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环生
“我们南安马帮不过是生意做得比较大的一个马贩子而已,又岂敢眼高于顶,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呢!中丞大人这么说,再下实在是惶恐啊。”柳若寒好一通谄媚无比的回答,九歌在身后听得是极其别扭,也明白了为什么柳若寒明明知道这一趟凶险,还要陪她来的原因了。
这青州地界的风俗实在与南楚北魏相差甚远,如果真的是她自己找来,恐怕地方还没找到,便成了这些人手下的傀儡了。
想到这里,九歌不禁打了个寒颤,上次与山越交战的青州军显然没有使出多大力气,也没想着动什么其他的脑筋,难怪那莫那达一身诡异的邪术,想来与青州的关系并不简单,若是当初他们用蛊,或者其他什么邪术,山越那场仗中,谁输谁赢可就不一定了。
丁卯看着一脸笑意的柳若寒,忽然神情严肃了起来,信步走到案几之前坐下,却丝毫没有让他们落座的意思,柳若寒和九歌银雪自然也不能不请就坐,失了礼貌,只能依旧站在原地,形势有些尴尬。
“柳帮主,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丁某实在是还有其他的事,若柳帮主只是来叙叙旧,我自可安排人招待,若是有其他要紧的事,我看柳帮主也不必遮着掩着了,直说便是!”
既然主家都如此发话了,柳若寒顿了一顿,张口便道:“我们想见青州候!”
“哈哈哈”丁卯一阵没由来的大笑,笑的人实在没底,忽然间一拍桌子大喊道:“青州候是何等人,是我等想见就见的吗?柳帮主也实在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丁卯话是这么说的,眼底的讽刺也实在是一点没少,一身傲气,从来不怕硬的柳若寒此时却服了软,笑着回到:“两国开战在即,想来青州军要出山,还是需要马匹的,再下不过是想做做生意而已。中丞大人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
九歌见柳若寒也不恼,反而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心中有些感动,若不是为了她,以柳若寒的心性,肯定不会白白受这冤枉气。
“买马的事,柳帮主和我谈即可,为何非要见我们青州候呢!难不成柳帮主认为,和我谈不拢的买卖,和我们青州候便能谈得妥吗?”丁卯神情自然是有些不乐意了,想来是觉得被柳若寒看轻了。
柳若寒也没想到这个青州候竟然是个醋脾气,之前他来马帮商议买马的事宜时,揣的可不是这副嘴脸,如今自己主动上门求和,竟然翻脸不认人。这实在也是柳若寒始料未及的。
柳若寒心中早已不知道骂了这个丁卯多少回了。但柳若寒能够感受的到身后九歌情绪的变化,他知道若是见不到青州候,九歌游说不成,自然救不了云礼。那么是否能活着回去,对于九歌来说可能一点都不重要了。
柳若寒忍下心中的愤慨,脸上堆起笑意道:“中丞大人真是好眼力,这次确实不是我南安马帮想要结攀青州这个亲戚,而是我妹妹,花连山庄的花娘,想要和青州结个交。我这不是自以为和中丞大人也算是旧友,所以便带着妹妹来了,若是中丞大人不愿意,那柳某也不勉强。我等就此告辞!”
这一番话说的是恩威并施,有礼有节,唯一的问题是柳若寒谎报了九歌的身份。九歌知道柳若寒是对的,再没看到青州候之前,需要慎之又慎,毕竟现在两地的战争一触即发,若一不留神,很有可能没见到青州候,便交代在了此处。
“花连山庄?”丁卯略带审视的目光看向柳若寒身后,九歌知道不能再躲了,侧身闪了出来,躬身作揖道:“花娘见过中丞大人!”
“花娘?”丁卯显然对花连山庄是有所耳闻的,只是这花连山庄同样坐落在青州边境,几乎算得上是自由地带,自从连修去世后,这花连山庄便没落了,一直都是没声没息的,突然间出现在青州,要说这背后的逻辑背景,倒也算得上说得通。
“我花连山庄的马养了一些日子了,眼看急需要扩大场地了,中丞大人您也看出来了,我不过是个寡妇,实在能力有限,就想着把这些马匹卖了得了。”
“那为何不卖给南楚啊!反而到我这青州腹地来?”
“中丞大人有所不知,现在南楚瘟疫肆虐,边境哪里越的过去啊,就算是过去,我这几万匹战马,恐怕也得有所死伤,实在是不划算,不划算啊!”
丁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九歌,好像要将她看出个花来,许久才道:“花庄主说的也有道理。马匹若是感染了瘟疫,只怕传染的更快更要命呢!”
九歌端庄的往那一站,堆起笑意,连声应和道:“是,中丞大人说的是。”
丁卯双眼死死的盯着九歌,活像一个好色之徒,看得九歌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若这是在南楚,九歌早就一拳上去了,奈何如今有事想求,只能这般忍着。
自从知道了花连山庄,丁卯的态度倒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喊来了门外的侍从,没一会儿便端进了几个大茶碗。
丁卯笑眯眯的从案几处起身,走过来,端起茶碗道:“刚刚是丁某礼数不周了,让各位见笑了,这碗进门茶有些晚了,但好歹也算来得及。来,各位,请!”
九歌和银雪不疑有他,伸手从侍从处端起碗便准备喝下去,却被柳若寒一把拦了下来,只见他娇嗔的眼神看向丁卯道:“中丞大人,也不是小的猜疑,只是咱们这青州用毒用蛊都是一把好手,别人给的茶可不能乱喝啊,不然小命休矣。”
丁卯神情间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便被他遮掩住了。“瞧柳帮主说的,你们不是想见青州候嘛,我明日上了早朝,带你们去见便可。我青州虽善于用毒用蛊,却从不对朋友用!”说罢,自己将自己手中的那碗茶一股脑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