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九十七章 仙局（一）
“想问怎么回事？”
“兔崽子……”
“原来你还知道求到我的面前来啊！不过，你现在是求人的态度吗？”
东方先生瞥了眼周遭的凌厉神通法，稍显讥讽的与我问。
“我就这个态度！”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给杀了！”
我神情冷漠道。
“呵！你这是想与整个天地为敌？”东方先生嗤笑问。
我点头：“是又如何？”
“兔崽子，你这是自堕魔途、自寻死路！”东方先生陡然收敛笑容，沉声道。
我冷笑：“如果从你这里找不到答案，我会不惜代价从别处寻到答案，哪怕是堕入天魔之途、哪怕是形神俱灭永不超生，我也在所不惜！”
这次……
轮到东方先生沉默了下来。
他望着我，仔细不停的打量，沉声又问：“你是认真的吗？”
“是！”
“拜你所赐，我已别无选择！”
我面无表情道。
东方先生不由得再度沉默了下来，他的神情渐渐浮现出一抹怒意，稍显浑浊的目光更是愠怒难言，他阴沉道：“楚天，如果你要做傻事的话，凝舞和苏洛依可就白白为你牺牲了。”
“少用这些说辞来糊弄我！”
“如果不是你……”
“她们怎么会接连遇险？”
“如果不是你……”
“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们的牺牲，全然都是因你而起，肯定是你告诉的她们，唯有这样做才能够最终救我的吧！？”
“所以，她们根本就没有选择，对吧！？”
我滕然怒起，与他逼问。
“呵呵呵……”
“说话可不能丧良心，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楚天又哪里能有今日成就？”
“洗尽缠身业力，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
“修持无上玄法，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
“心心念着别人对你怎样不好，但你就不曾想过别人与你的成全？你楚天……难不成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吗！？”
东方先生却是根本不在意我如何愤怒，始终是冷嘲热讽。
“你甭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我现在就问你……”
“当初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逼的她们！？”
我怒不可遏的吼出声来。
说实话，这时候吼的嗓门越大越代表恼羞成怒，我确实是骂不过这家伙，我更也说不过这家伙，但我有着自己的明确目的，今天无论如何就是要有个交代不可！
如果你给不出交代，那可就对不起了，管它是否天崩地坏，我楚天就是要反了！
“哼！”
“不妨实话告诉你，并不是我逼迫的她们，正相反……是她们求到的我面前！
“你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行啊，收了你的神通法，坐那边慢慢的来说！”
东方先生努努嘴，示意我们走进凉亭中坐下之后慢慢说。
我紧皱眉头，稍稍犹豫之后，也谅这青阳耍不出什么手段来，索性暂收了漫天神通法，与他一道走进了凉亭中。
漆木案桌；
前后落座；
无人能够以侍茶，他也不客气的自己动手来。
“许多事并不是故意瞒你，而是料定了你不会同意，所以这才从没有对你提起过，你应该能明白这其中的良苦用心吧？”他拾掇着茶具，清洗、煮水、冲泡、手法娴熟如行云流水。
我怒道：“既然知道我不会同意，那你们就更不应该瞒我！”
“如果将所有事情对你和盘托出，事情和局势的走向，只怕会比现在还要凄惨许多！……没有人能够帮得到你们，唯有你们自己寻求自救之法，当日凝舞和苏洛依求到我的面前，问的便就是你的最终结果，也正是她们求来的这最终变化之道，她们愿意成全了你而牺牲自己，这真的是你的幸运啊！”他叹了叹，将一杯茶汤清幽的茶茗放在我面前。
我并未拿起茶杯，紧皱眉头道：“如果能够选择，我宁愿不要这种幸运！”
“事已至此，你竟还要说这些赌气话？”
“甭管你愿不愿意，已然发生了这些事，已然是如此的局面，追究曾经并不能改变什么，如果你真的有心，难道不应该去接受这一切、难道不应该让她们的牺牲有所值吗？”
东方先生自顾自浅饮茶茗，神情露出很是满意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泡茶手艺很是欣赏自得。
“就算我不想接受，眼下也不得不接受了。”
“但是……”
“对于罪魁祸首，莫以为这套说辞就能够脱罪了吗！？”
我沉声问道。
“自是不能够脱罪，谁人犯下的罪过，谁人造下的罪孽，谁人自然是要承担，但这一切又与我有什么干系？”东方先生反问。
我怒道：“可你就是罪魁祸首！”
“啧啧啧，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当初我是好心指点成全，你非但不应该怪我，还应该来谢我才是，如此这般喊打喊杀的你，实在是殊无道理！”东方先生冷哼。
我听他又开始胡扯蛮缠，不由得怒气更盛。
东方先生摆摆手：“你不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我可以告诉你曾经事，我也可以告诉你破局之道，但如何选择如何做，最终还在于你自身……”
曾经；
当初；
我和凝舞、苏洛依远赴霓虹国，那夜街旁茶社里偶遇东方先生。
合席落座长谈，我被他们支开了来。
他们……
曾有过这样对话：
“恳请仙人指点破局自救之道！”
“作为诛魔之人，楚天他有着自我当该履行的宿命，这无从能够躲避，也无从能够破局，因为那本就是他的终局。”
“仙人刚才所言，若以我们三人生命为代价，或还有逆转之机，恳请仙人迷途指路，我们不惧粉身碎骨、也不惧陨落覆灭其中，只求这天道垂怜赐下一线转圜余地，楚天他已经付出了很多很多，不该落得那样的结局啊！”
“虽然……确实……这种结果对你们来说很不厚道，但我也无力能够改变，真正的逆转之机还在于你们如何选择。”
“请仙人指点分明！”
“聚三宝神器而尽夺造化，或还可保住楚天的命，得失之间、取舍之间，既在于你们也在于他自己。”
“我们愿意！”
“你们答应的倒是轻巧，可是他呢？”
“他会理解的！”
“是的，他会理解的！”
“但如果稍稍出了差错的话，一切就都将万劫不复了，你们可想过……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相信他！”
“我也相信他！”
“呵呵呵，怕是楚天他自己都没有这样大的信心！……我会尽可能作出安排，也会尽可能如你们圆满所愿，但我只能说……机会真的很渺茫。”
在世仙人一劝再劝，但凝舞和苏洛依却是不肯言听，她们的态度异常坚定，更已然作出了心中决定。
与其不甘诀别，倒不如谋求一线转圜生机。
而结果……
可以说是尚在掌控之中！
我皱眉不解：“掌控之中？现如今哪里还有半分事态能受我们掌控？”
“乱局之象无法避免，而这也正可为你创造机会，仙缘可期的是你，死途在即的也是你，行走在悬崖边缘虽然步步艰险，但只要你能撑得到最后，便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东方先生沉吟道。
我愈发不解：“什么时候才算是最后？”
“诛魔人尽皆身陨！”东方先生阴冷道。
我愣了愣又问：“那……那怎么才能救出凝舞？什么时候才能送苏洛依入轮回？”
“得道飞升可御天书，证道金仙可斩化身，如此方能圆满。”
东方先生自顾自饮，幽幽又道：“我冒了很大的风险，才设局助你削尽五恶力纠缠，但留下的烂摊子我实在是没办法再帮你解决了，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去走了！……前途艰险，证道超脱，于你而言真的未必会是好事，你且要好自为之了。”
我听明白了他的话，却还是不解其意：“那微子辛呢？”
“徒作梦虚妄一场！”
在世仙人金口玉言、冷冷开口断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