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无处可逃

“现在可以放松一下了。”即将靠岸的快艇上,保罗 伍尔里奇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道。

“别想得太美,我们只是回来休整一下,顺便看看芬妮是否还好。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坐在驾驶座的尼古莱提醒道。

“是啊,听你们昨天的计划——”保罗头枕着双臂,懒懒道,“去俄罗斯的圣彼得堡,营救被软禁的前俄国总统,然后为他重夺政权提供援助——如果那时他还活着的话。而我,我宁可回监狱当太监,也不想加入这种事。”

“随你的便。顺便你现在回去,他们应该不是监禁,而是直接枪毙你。逃狱可是很严重的罪行哩。”尼古莱不紧不慢道。

“历尽艰险死在半路上,和直接处死刑,八九不离十咯。”保罗摇摇头道。

“一个是有一线生机,一个是必死,这么说咯。”一个浑厚的声音这时模仿着保罗的口气淡然道。

说罢,普莱斯从快艇跨上岸边,朝城镇信步而去。

来到滨海乡间的田园,他们走到一幢层台累榭的农庄式建筑前。“哇哦,发生了什么……”尼古莱惊异道。却只见得建筑的大门上一张封条虚掩着,上面是地方警局的标记。

推门而入,只见家中的大厅早已是狼藉一片。掉落的封条随风在地上飘动。

“这个地方被警擦查封了,芬妮她——”尼古莱黯然道,“芬妮?你在里面吗!”

“电视机还能看,沙发还能坐,至少能休息一会儿了。”保罗 伍尔里奇这时在大厅染满灰尘的沙发坐下,打开了电视——屏幕中俨然出现美军在瓦勒普斯岛行动的新闻报道,岛上绿色物质缭绕的无人城镇显现眼前。播报员在一旁介绍称俄国军队在当地使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是啊,你们还说——多吃转基因谷物有助健康、伊拉克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新烟碱只是用来除虫的。都拉倒吧,没一个正常人。”保罗边看边道,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普莱斯在一旁淡淡道,“人们发现了当地城区的异常,但居民们的尸体早已被事先处理了。美国军方将众人视线转到了俄军身上。”

“得了,我亲历了这件事,我受够了。”保罗拿起遥控器换了台,说。

连换几个频道,屏幕上只有战争和世界局势的影像。“拜托——”保罗不耐烦道。

“慢着,先看看这个。”普莱斯在又一次换台后上前道。电视上此时是欧洲国家的大街小巷,欢腾的市民在街头呼喊着极右主义口号,巡逻的警擦各个臂缠闻所未闻的怪异袖章,穿戴着新式钢盔和黑色战斗服,到处都弥漫着从未有过的新气氛。就在此刻,伦敦的大本钟、白金汉宫显现在普莱斯面前——没有往日飘荡的米字旗,一种红底白心、中间印着狼头和束棒的旗帜当空飘舞,下方穿戴着新式蓝灰色军服的英国军队齐刷刷地行进,整齐的步伐声中伴随着坦克、战机的轰鸣。

束棒,拉丁语转英文后法西斯的意称。

“我一定是瞎了,见鬼!”普莱斯立时被眼前的一幕幕惊得语无伦次,“欧洲,发生了颠覆……”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在短短一段时间里,一股他无法想象的势力颠覆了欧洲的主流国家,并在掌权后的数月里席卷了周遍的小国,即而掌握全欧洲!

屏幕上,欧洲大陆的版图边此时一片耀眼的红色逐渐退却。这是思想的对峙、意识形态的较量,在这无形的战争中法西斯战胜了红色,版图所及之处皆呈令人不安的灰黑色。

普莱斯的个人意志在这飞来横祸的打压下转瞬间濒临崩溃。

“普莱斯?”依稀的人声和脚步声靠近耳畔。普莱斯茫然地仰起苍老的脸来。“我找到了我的私用电脑,里面有新的信件,”尼古莱面朝他轻声道,“是麦克米兰从伦敦传来的。他希望你回英国,看看那里现在的情形。”

杂乱的脑海里戛然间浮现一个人,普莱斯定了定神。就在此时此刻,他冷静下来,重新审视着电视上闻所未闻的影像。

“你们管好自己,照我之前的计划去做吧。我会去的,如果那个人没有像这个国家一样改变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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