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任务失败
浓绿的雾气、时不时传出惨叫的死寂城镇，士兵拉米雷斯不觉停下脚步，注视这地狱般的景象。“你把我们往哪儿带呢？”他朝俄国俘虏瓦季姆·索夫斯克发问道。
“你的队友就是关在这里，你自己看着办嗯。”瓦季姆摊摊手说。
一个点头示意，海军情报员赖瑞同拉米雷斯一起，朝城镇方向走去。“看好这两个俘虏。”赖瑞朝最后的队员，席格曼和菲林吩咐道。他们拉走了两名俄国军警。
寂静的民房边，拉米雷斯踮脚而起察看了门窗。“耶稣我妈妈的基督啊！”他惊道。四五具冰棍般泛白的躯体静躺在屋内，耷拉着撕裂的平民服饰，但尸体却有如搁置百年的干尸般皮包骨头。他又朝屋子接近了一些。“慢着，这镇子可能出了什么问题。”赖瑞在后面提醒，“就这么进去的话也许我们也会变成那样。”
“那要这么说，如果尼克副指挥和其他队员真的被关在这里，他们会不会已经…嗯……”
“再等等。”赖瑞又退了一步，尽可能远离屋子，远离这死城般的小镇。
一定是那鬼东西被释放了，他想。作为这次艰难任务的主办情报员，他可以肯定面前出现的是什么。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吧？“拉米雷斯问。
“你可以试着推测，我想象力真不行。”
“少来这套，赖瑞。你是此次行动的主心骨，你比谁都清楚。那个秘密武器——’汪洋侵袭’，它就在这里，对么？”拉米雷斯追问。赖瑞仍不以为然：“你可以这样认为啊，我会试着参考。”
“你这样，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拉米雷斯说。
再过五分钟，此时赖瑞心想，他刚刚将此事通知给总部，再过五分钟海军总部的天气控制器会安排人工降雨，到时秘密武器里的神秘物质会忙着吞噬雨水，而他们则在雨水的掩护下潜入镇子，完成剩下的工作。
“一分……二分……”看着腕上与总部的通讯手表，他读出声来，“……四分……”
“你到底在干嘛？现在还不是世界末日！”拉米雷斯说。
“……五——”
哗！密匝匝的雨点滴落，干枯的街道绽开晶莹的雨花，而阴云的密布则使原本死寂的城镇看起来更加阴森。“这突然降雨是怎么回事？谁干的？”拉米雷斯问。
“神仙干的，还能是谁？”赖瑞说。
湿冷的雨中漫步街道，他们注意到，降雨在半空中便变得异样，冒起蒸发的热气，最后落到地面上的雨珠，没有一粒是成形的。而在这时，他们看到了城镇入海的河道——薄薄的浅水贴着底层的河床，上面陷入了毁坏的平民船只、炸鱼干般干枯的海鱼还有人的干裂浮尸。“我知道这玩意儿为什么叫’汪洋侵袭’了，”拉米雷斯说，“它比地球上任何生物更能喝，只要这种物质扩散得足够多，大海就会被它喝光。”
“可爱的论点，让我想起我小时候写的想象作文。”赖瑞说。他在街道口停下了脚步，看着马路边的小教堂。“好像有什么声音，这儿。”他指了教堂紧闭的门作出一手势，拉米雷斯点点头靠近，从一旁的门窗推门而入。教堂大门一会儿被打开了。“确实有人声。里面有个地下酒窖。”
“哦？去看看。”
干燥灰暗的祈祷室，破陋的屋顶上雨珠滴落，在十字架的上方蒸发消逝。拉米雷斯打开架子旁的餐柜门，一湿气弥漫的下水道便呈现眼前。往下走，之前的人声越来越近了——婴儿的哭声、大人的呼喊还有垂死的*声。
一个地下避难所。人们忙乱于各种医药箱柜之间，但这都无济于事，对那未知的病毒而言。
“你能帮我们吗，士兵？”一个匆匆经过的人头也不回地问。“这些人得了我们从没见过的病，像是一种化学药剂的作用。”
“目前除了这个城镇的人，还有别的地方的人知道…嗯，感染这种病吗？”赖瑞抢先发问。
“我想没有。”那个人摆弄着医疗箱，说，“如果我是你们，就派一支医疗队过来，而不是战斗人员。”
“医生，你现在必须把病人隔离起来，而不是让他们四处散落在地，这样会影响到其他人。”赖瑞拉住那人说道。
下水道的两边，伤重的病人像暴晒了三天的老年人一样皮肤泛皱，呼吸一下都显得十分匮乏。“他们的情况，比以往任何病人都特别。他们动弹不得，”医生说，“我们试着移动过一个人，而那人直接就死了。所以我们现在不敢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赖瑞没有听完，再次环顾现场的情况。他打开了自己腕上的通讯手表。“是我，佩雷斯将军！”他轻声道，“我找到了秘密武器的确切位置，现在可以进行回收了——什么？当然，一切都按你的心意。就这样。”
回收？耳尖的拉米雷斯听了个大概，心生困惑。
这听起来，“汪洋侵袭”这个可怕的物质本身就是己方的武器？如果这是俄军机密，是不大可能用“回收”一词的。他不由得对此番行动的真正目的表示怀疑了。
退了一步，他离开混乱的人群，他来到下水道旁的发电机室，搁下一身沉重的装备开始思考着。他刚开始想，就被一声靠近耳畔的话语打断：“跟我来！”一支手枪抵上了他的后心窝。
短时间的沉默，猛然间的爆发。一个飞快转身，拉米雷斯将顶住自己的枪重拳击落在地，然后扑向落地的手枪。但他的头直接撞在一个硬实的膝盖上，对方一抬腿便将他撞得眼冒金星。这一次，黑森森的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普莱斯？！”他看到对方，大惊。“我TM正找你呢！确切地说，大家都在找你！想把你绳之以法！美国高层的赏金可诱人哩！”一*打在他的前额，打消了他的话语。“现在赏金就在你面前，来拿吧。”
普莱斯捡起自己掉在水洼的奔尼帽，把污水抖到美国兵的头上。“你可不要忘了，上一次是谁救这个世界于战乱和苦难，做人不能像政客一样，明码标价。”
“打一架就为了说这个，你够可以的啊？！”
“我还有事要拜托你转达你的上级，告诉他，这种秘密武器里的物质，只要人们保持身上干燥就有机会复原。那东西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你身上的水分。”普莱斯继续道，“你的上级很聪明，安排了人工降雨，这样可以让那玩意儿忙于吸食空气中的水汽而忽视人身上的那点水分，所以这就是为啥你们进来了。巧的是，还送来了一群躲雨的病伤员，靠着我的线索他们得以活到现在。”
“不错么，还能推理出这场降雨是人工的，我还以为你早就老得脑子都坏掉了。”拉米雷斯扶着头站起身来。“你说的我大概可……”
“还有与你随行的家伙，”普莱斯补充道，“不要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小事一桩。你的赏金我不分给别人。”拉米雷斯说着，逐步退出了发电机室。
回到人群里，赖瑞一脸疑惑地出现在前面。“你小子去哪儿了？这儿人多，当心别走丢了哦？”他说。
“哈哈，不错的笑话，我记住了。”拉米雷斯说道。
“现在要开始正式行动了，哪有时间给你开玩笑？”赖瑞打住道。“现在城镇河道里的水位已经就快下降到了人可以站在里面的程度，因为水已经快被那物质吸干了。我敢肯定，水位一降，这次行动的各方势力都会争相打捞那秘密武器，而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之后便可渔翁得利、民主胜利。”
“不错的主意。但我们会需要更多援兵，即使那些家伙被打的半死依然可以要我们的命。我们势单力薄。”拉米雷斯道。
“不急，我已经让总部加派人手，就快来了。”赖瑞答道。
片刻的等待。
直升机的嗡鸣从死城的上方拂过，缓缓落地。
一队臂缠红十字袖章的医疗兵现出，随后的还有美国海军的陆战突击兵。负责幸存者的医生与医疗兵的领队握了手，大部队首先开进下水道。
此时一些病伤员已经断气，医疗兵将他们统统装入隔离病毒专用的金属柜，抬回直升机。与此同时，他们开始没收受害者的东西。“这是我的财产，我求你，我丈夫死前留给我的——”“这是我的珠宝！”镇民们开始起哄。当看见一名医护兵以蛮力从一病人手里抢走财物时，负责病人的医生按耐不住，冲上去一把搡开那名医护兵。“有你们这样对待病伤员的吗？”
“他们身上的东西可能带有病毒，随地乱放会影响其他人健康的，我的朋友！”医护兵的领队说道。
感染者的财物全被没收了。但它们并未经过化验，而是被医护兵们秘密地销毁了。
“人尽皆知的秘密武器，就不叫秘密武器了嗯。”
看着这一切，情报员赖瑞露出满意的笑容。
“城镇河道的水位差不多了。在附近找地方部署吧，伙计们！”
拉米雷斯同其他的突击队员一起，在河道旁的几座建筑分别就位。
长时间的等待。几条身影的闪过，十几名头戴皮帽、白迷彩制服的持枪人出现在干涸的河床。
“俄国军警！”拉米雷斯提醒，“瓦季姆的手下——”
邪恶物质的源头，印有“汪洋侵袭”的金属罐就躺在河底的水洼。几个拿铁铲的家伙上来清理淤泥，一辆水陆两用运兵车开上前来，其他人用绳子将金属罐往车上拖。在人工降雨的掩护下他们同样不受秘密武器的影响。但是雨水已经比来时变得稀疏了。
“得让他们再安排一次降雨。否则雨一停我们都会变成干尸。”拉米雷斯说。
一阵通讯手表的对话，赖瑞朝他点头示意。
“行动！”拉米雷斯下达了命令。
刺破宁静的枪击爆响，突击队员分成两队，一队在制高点火力伺候，一队迅速下到河床展开包抄。俄国军警们连忙爬上运兵车。车子载着秘密武器开始撤离。
“火箭筒组，上——”
几枚追热火箭伴随着轰鸣射中运兵车，车速变缓，几名扒在车边来不及进车的军警被打下车去。“还击９击！”军警们依托运兵车庞大的结构射击，负责包抄的突击队员倒下一片！
“*准备！”
白色烟雾与秘密武器的浓绿物质相交融，现场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全体进攻——”
最后的命令，拉米雷斯同剩余突击队上阵。一阵照准烟雾中运兵车的集中射击，他们包围上去。
“乌拉——”军警们从四面八方冲出，与突击队员厮打。肉搏战开始了。
躲开一闷棍，拉米雷斯迅速穿过混乱直奔运兵车。他看见，一个头戴黑色钢盔、深黑制服的身影飞快钻入运兵车，将里面的司机揪出来一拳打发，然后开始在被RPG击伤的发动机上抢修。
抽出匕首，静静地、缓步地，在那家伙的身后，拉米雷斯扬起了刀子。他轻视了对方的反应力。一股飞快的力道接住他往下扎的匕首，将他的腕部扭出一声脆响！“哇哦，你……”蛮力的比赛开始了——凭着壮实的肌肉力量，拉米雷斯勉强掰回匕首，将刀尖重新对准敌人，全力出劲。他掉入了圈套，过猛的发力让他在接下来敌人突然的一个闪身直接扑过头，头部撞在运兵车的发动机上。这一撞，十分意外地将停滞的发动机撞得重新发动起来。“唔，至少我把你的活儿干完了——”拉米雷斯捂着头去捡匕首。对方直接一飞腿将他踹出驾驶室，车子发动着扬长而去。
观察着这一切，远处的情报员赖瑞再次打开通讯手表。“佩雷斯将军，秘密武器回收成功，可以实施清场行动了。”
“除军方以外知道此事的人——Take care of them。”